擂臺上的比試很快就要開始了,王柄權接過段胖子遞上的注票,隨意打量了一眼,上面時辰金額簽字印章一應俱全。

王柄權不由打趣道:“你們這押注可比賭坊專業多了.”

段胖子聽出不是什麼好話,訕笑道:“弟兄們湊在一起消遣下而已,哪裡能和賭坊比.”

王柄權笑笑,沒再說什麼,轉而看向擂臺。

“小丫頭,別說叔叔欺負你,比什麼你定吧.”

擂臺上的光頭大漢顯然沒打算為難一個小姑娘,直接將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名為章千月的小姑娘也不客氣,直接將身後“門板”卸下,“砰”地砸到擂臺上。

“比兵器!”

“好,刀劍無眼,待會傷你可不許哭.”

大漢從一旁武器架上抽出一把九環砍刀說道。

“你還是顧好自己吧.”

小姑娘嘴角扯出笑意,連大刀上的麻布都沒解開就輪圓了砸向對面漢子,本該笨重無比的大刀,在小姑娘手上卻顯得極其輕盈,只一瞬便到了漢子面門前。

光頭漢子不敢託大,連忙後撤一步躲開那門板樣的東西。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勢頭極猛的大刀直接砸在擂臺上,木頭搭建的臺子立時被砸出一個坑來。

漢子見狀嚥了口唾沫,冷汗都下來了,這一下要是砸結實了,估計自己當場就得去閻王殿報到。

“姑奶奶,一個比試而已,沒必要玩命吧?”

光頭漢子戰戰兢兢地說道。

小姑娘聞言卻是冷哼一聲說到:“婆婆媽媽,是不是個男人?”

說完便抬腳踢向插在擂臺上的“門板”。

小姑娘不僅臂力了得,腿力也十分驚人,只一腳便將厚重大刀踹飛起來,直奔漢子胸口。

那光頭漢子也顧不得丟人,趕忙貓下身子躲開,然後極為狼狽地就地一滾,躲得老遠。

臺下眾人見狀笑作一團,紛紛開口嘲笑漢子丟人,一個大老爺們竟被小姑娘打得到處躥,那漢子也急了眼,朝臺下叫嚷道:“別他娘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們上來試試.”

說完便又手忙腳亂地躲過小姑娘下一擊。

王柄權從始至終一直在看熱鬧,見小姑娘能把比自己還大的武器舞得虎虎生風,忍不住開口誇讚道:“好土豆!”

他這句話聲音並不大,早就被淹沒在了周圍人的叫好聲中,豈料臺上小姑娘耳力出奇的好,王柄權話音剛落,她便直接扭頭看向這邊,秀眉微皺道:“哪個王八蛋在說本姑娘閒話?”

二人雖然隔著茫茫人群,但章千月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一襲白衣的王柄權,後者顯然也沒料到會被聽去,也是一臉尷尬,兩人四目相對,四周一下安靜了起來。

“你,上來!”

小姑娘衝著王柄權冷冷說道,隨後又扭頭看向臺上的光頭漢子,“不想死就滾下去.”

魁梧漢子聞言如蒙大赦,顧不得臉面,直接跳下了擂臺。

面對四周人的目光,王柄權露出苦笑,自言自語道:“事情開始朝著有意思的方向發展了.”

……刑部擂臺上,王柄權一襲白衣,手搖摺扇,典型的公子哥裝扮。

他這身行頭若是放在姑娘堆裡,必定會受足歡迎,保不齊還能有幾個春心蕩漾的婆娘偷偷揩油也說不定,可這裡畢竟不是青樓妓館,臺下也全都是糙老爺們,他們最是看不慣這種油頭粉面的公子。

“小姑娘,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嗓子,緊接著就有人附和道:“就是,打斷他的腿.”

“三條都打斷.”

起鬨聲此起彼伏,和那位年紀輕輕就一身怪力的小姑娘一比,王柄權這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在圍觀人眼中顯得愈發面目可憎了。

王柄權咧嘴朝臺下笑了笑,然後一一指過起鬨的人。

“你,你,還有你,我記住你們了.”

被指到的幾個人臉色變了又變,他們以為混在人群中亂說一通不會被發現,不成想竟被一個個給揪了出來。

先前看段胖子在對方面前的孫子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有些來頭,如今被他惦記上,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王柄權恐嚇完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轉頭看向對面小姑娘,淡淡笑道:“那個,章姑娘是吧,我跟你叔父很熟的,給我個面子,別打了唄,誰輸了都不好看.”

小姑娘根本不吃這套,面露冷意道:“你剛才在下面叫我什麼來著?”

王柄權面不改色道:“絕代風華的小美女.”

“少給我油嘴滑舌,咱倆今天必須死一個.”

“不至於吧……”王柄權話還沒說完,就見一碩大門板朝自己襲來,他趕忙後退幾步,抽出武器架上一柄鐵劍,一劍挑開對方手中大刀。

小姑娘得理不饒人,眼見大刀被挑開,直接借勢一個轉身,輪圓了手中武器再度砸向對面年輕男子。

臺下段胖子看得目瞪口呆,這可是如假包換的王爺啊,這姑奶奶當真活膩了不成?小姑娘將先前受的屈辱連同今天的怨氣一併發洩了出來,手中巨刀舞得飛快,王柄權右手持劍,左手負於背後,面對小姑娘勢大力沉的攻擊,或抬手阻擋,或撤身躲避,倒還顯得遊刃有餘。

縱使章千月力氣駭人,在連續揮舞了半天重刀後,終究不免有些力竭,小姑娘將大刀杵在地上,邊拿眼珠瞪著對面男子,邊一個勁喘粗氣。

王柄權見對方停下攻勢,面露笑意道:“要不咱倆還是別打了,我在雁闕樓擺一桌,權當給你賠罪了.”

小姑娘冷哼一聲道:“磨磨唧唧,不像個男人.”

說完便開始解刀身上的麻布,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王柄權見狀一陣頭疼,心說這妮子咋這麼軸,自己王爺的身份就這般嚇不住人嗎?章千月不緊不慢地解開麻布,露出底下的寬厚刀身,口中唸唸有詞道:“我爹說了,刀是用來砍的,不是用來砸的,可我偏偏就喜歡砸,所以砍的招式就學了一招.”

王柄權聞言臉皮抽了抽,合著這是真打算和自己掰命了。

……“千月,你在幹嘛!?”

就在這時,臺下突然傳來了慌張的聲音。

只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慌張朝擂臺走來,胸前的雲雁補子表明他是個正兒八經的正四品文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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