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在京城裡的地位不輸恬王府,因為它是當朝巨宦魏晉唐的府邸。

在宮裡當差的太監,哪怕做到了掌事,也極少能有像魏公公這樣,擁有一座闊氣的私宅。

太監做到頭,一年的俸祿也才幾十兩,這點銀子連在京城租間像樣的房子都費勁,更別提王公大臣才配擁有的大宅了。

天子腳下,沒有什麼買賣是會賠錢的,尤其是常駐宮中服侍皇親的太監,每年私底下少說進賬幾千兩,但這些銀子都見不得光,他們要是敢大手大腳花出去,第二天就有彈劾摺子遞交到龍案。

魏晉唐可以說是開朝以來第一位能如此有恃無恐不循律法的太監,甚至逢年過節還有不少官員登門拜訪,爭相獻上不菲的心意。

眼見生辰將至,年歲不算高的魏晉唐不適合大操大辦,但所收金銀不會因此而減少,本該是喜事一件,可他卻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最近也不知道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打著他九千歲的旗號招搖撞騙,以娶小妾的名義借了許多官員的銀子,錢肯定不需要他來還,但這臉算是丟淨了。

太監不能娶親,就算有,也只是一個對食,而且不宜到處宣揚,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魏晉唐原本就有對食,是宮裡一個嬤嬤,大他十來歲,因為當初剛進宮時對其照顧有加,一步登天后也沒忘了對方,這才做了對食夫妻。

在這點上,這位權勢滔天的大太監少見地有情有義一回。

……

隨著謠言傳出,隔三差五就有人來詢問何時擺喜酒,魏晉唐不勝其煩,便讓管家打發了他們,最要緊的是那嬤嬤居然也信了,三天兩頭跟他鬧,桌子都掀了。

敢在他魏秉筆面前掀桌子的,全王朝除了陛下也就只有她了。

這日魏晉唐坐在院中賞景,身上早早披上了寒冬時節才能見到的白狐皮裘,面前還擺放著一個紅泥碳爐,旁邊有侍女將剝好的新鮮橘子遞到嘴邊。

魏晉唐並未像往常那樣直接吃下去,而是捻著蘭花指接過,靠近炭火烘烤一會才放進嘴裡。

“天冷了,手腳又開始涼了…”

魏晉唐輕聲唸叨一句,侍女立刻會意,輕輕解開上衣釦子,大太監這時揮了揮手道:

“那母老虎鬧得兇,加些炭火吧.”

“是.”

侍女輕聲應了一句,和上衣衫,用火鉗夾起木炭放入爐中。

這位權宦雖是伺候人的命,但天生一副少爺身子。

每當入冬時分便手腳冰冷難耐,必須要用未經人事的少女胸脯才能暖過來,並且每天還要喝一碗溫熱的人奶,如此荒誕,也難怪大家會將其迎娶小妾的事當真。

正悠然烤著炭火,一名手下急匆匆走進來跪倒在地,“參加廠公.”

魏晉唐眼皮微抬道:

“找到散播謠言的傢伙了?”

“回廠公,還不曾找到,不過那批銀子出現在了北線,嚴廣已經用它們發放糧餉添置過冬衣裳了.”

“本公派人殺他爹,他就讓人來噁心我一次,如此看來反而是本公賺了.”

魏晉唐語氣不帶波瀾,似乎並未放在心上,不過緊接著話鋒一轉道:

“此事絕不可能是他一人所為,京中肯定有接應之人,還有那幕後給他出謀劃策的,要一併查出來.”

“是.”

手下應了一聲,隨即抬起頭,“廠公,刑部花大人在外求見,似乎是有要緊事.”

“沒耐性的東西,讓他進來吧.”

……

片刻後,一襲便裝的花尚書出現在庭院,開口第一句就讓魏晉唐心中一突:

“廠公,據說您要娶妾了?”

魏晉唐收回烤火的雙手,沒搭這茬,淡淡道:

“來找我做什麼?”

花尚書略一猶豫,搓著手道:

“屬下這些年對廠公忠心耿耿,您吩咐的事情下官也都盡職盡責去完成,不知可還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到底想說什麼?”

“前幾日廠公派人去下官裡送鸞衛令,本來聊得挺好,可那位大人突然無緣無故中途離開,鸞衛令也一併帶走了,下官輾轉不眠多日,仍是沒堪破箇中深意,這才斗膽來叨擾廠公.”

花尚書說完,卻見魏晉唐已經直起了身子,臉色略顯陰沉道:

“本公何曾派人去找過你,你都跟他講了什麼?”

花尚書聞言心中一沉,試探性說道:

“那人確實拿著鸞衛令,下官看得仔細,令牌足可以假亂真……不過看他形跡可疑,下官便沒說多餘的話.”

講到一半時,他已經意識到不妙,臨時改了口沒敢說實情,豈料魏晉唐還是看出了什麼,面色不善道:

“你該不會把名單給他了吧?”

中年人連忙搖頭,“沒有廠公的命令,下官哪裡敢.”

“花子安,可別忘了你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咱家既然可以幫你,便也一樣能換掉你.”

“屬下明白,若無廠公提攜,斷沒有花子安的今天,下官句句屬實,絕不敢跟廠公扯謊.”

說話間,中年人已經跪了下去,低頭繼續道:

“屬下只是害怕,那年輕人會不會知道些什麼,故而拿著一枚假鸞衛令來試探?”

魏晉唐重新躺到椅子上,微閉雙眼道:

“放心,緝事廠辦事手腳乾淨著,絕沒人會知道何延的死與你我有關,你現在回去儘快查明對方身份.”

“屬下這就派四大神捕去查.”

花尚書匆匆行禮退下,剛走出大門,就又瞧見了恬王,趕忙拱手。

“下官參見王爺.”

恬王出乎意料沒有目中無人直接略過他,而是微微笑道:

“尚書大人這是聽聞魏公公要納妾,特地來祝賀?”

勾結宦官乃官場大忌,中年人本還想找個由頭,現在對方給了臺階,馬上順著點頭道:

“王爺神機妙算.”

“本王最近確實跟一位先生學了些相面本事,尚書大人身上紫氣沖天,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好兆頭,只可惜這紫氣中夾雜著些許黑氣,要小心小人啊.”

青年說完,拍了拍對方肩膀錯身進了魏府,中年人則愣在原地,最近諸事不順,原來是有小人作祟,看來有必要請人看看了。

進入魏府的王爺臉上露出笑容,他並不是什麼王恬,而是戴著人皮面具的王柄權,真正的恬王此刻正被關在宮內的秘密囚室中。

他方才並沒有騙花尚書,對方紫氣正盛,但印堂卻隱隱發暗,顯然是要倒大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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