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中贏過初賽,後邊還有進階賽,直至金丹與元嬰各自角逐出同階第一人,用時共持續五天。

兩位第一都是同輩佼佼者,卻仍不及越階頭魁,畢竟能勝過元嬰的金丹修士,其水平已然遠超同階人,待有朝一日突破境界,定然同樣可以力壓元嬰。

此次小比越階挑戰獲勝者只有四人,因此並不急於決出先後,他們的第二場比試定在第三天,中間有一天時間去觀摩他人。

……不知誰走漏了訊息,說餘雙的真實身份是域外駐魂期強者,原本被人私下譏諷的王柄權立馬搖身一變,成了靈韻宗的英雄。

幾乎一夜之間,大家對這位衣著品味特殊的男子產生了改觀,甚至許多人見面還會主動和他打招呼,後者則面帶笑意一一回禮,一圈下來臉都僵硬了。

“師尊玄法通天,聲名遠播,真是徒兒的楷模.”

王柄權身旁,一個小光頭滿臉含笑說道,表情十分真誠。

“那是,師尊不僅本事了得,眼光也遠非常人可比,咱們前輩子不知積了多大德才能拜入師尊門下.”

旁邊黃狗搖著尾巴附和。

兩個傢伙一唱一和,差點就將他們的師尊捧作靈韻宗最了不起的修士,若能再加把勁,連掌門也得退位讓賢。

王柄權被如此誇獎,卻始終面色如常,兩個弟子他平日接觸不多,但均是一眼看到底的貨色。

狗子知恩圖報,奉承的話中可能有幾分真情實意,至於徐鐵蛋,頭頂沒毛純屬心眼頂的,此刻眼珠子一個勁亂轉,不知在尋思什麼。

他們不急,王柄權自然也不急,悠哉悠哉跟路過的仙子說笑,大家都當他有斷袖之癖,反而使得仙子們少了許多防備,他樂得如此,也沒去解釋。

正有說有笑之際,身旁走過一襲粉衫,王柄權馬上反應過來,與眾仙子匆匆告別,快步追上去道:“紅紅姑娘,這麼巧!昨日你我都在擂臺上,沒能親眼瞧見姑娘對敵英姿,實在萬分遺憾,不過聽聞紅紅姑娘僅一招便制服了對手,實在令趙某心馳神往.”

女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腳步卻是沒有停頓:“趙道友哪裡話,你能在域外強者手下存活,並且拆穿其身份,該令姖紅敬佩才是。

如今道友一戰成名,想來仰慕者肯定不會少,現在赤霞峰姐妹們都說,若非道友有分桃之好,她們早就主動與你結為道侶了。

外人會有此誤會,多半是我送道友這身衣裳害的,要姖紅說,道友還是早日換下衣衫,以免誤了終身大事.”

王柄權聽出了對方話語間的酸味,連忙理了理衣衫,正色道:“這衣裳是紅紅姑娘的一片心意,趙某豈能見色忘義說脫就脫?世人誤我,那是他們目光狹隘,不識此衫之美.”

聽聞此言,女子臉色微微動容,但依舊語氣平淡道:“背道而馳者,又有幾人能撐到最後?”

“若這就是道,那趙某便改了他們的道,姖紅姑娘,咱們打個賭如何?”

王柄權突然話鋒一轉。

“賭什麼?”

“趙某賭小比過後,紅紅姑娘裁剪的衣服千金難求,賭這靈韻山,粉意盎然.”

王柄權揹著手,滿臉自信。

姖紅看著對方認真的表情,百餘年來靜如止水的心,第一次產生了漣漪,她強行壓下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淺笑道:“賭約為何?”

“若趙某輸了,願為三峰植上三萬株蔓藤緣槿,使靈韻宗遍佈粉意,也算履行了一部分承諾;倘若僥倖贏了……”說到此處,王柄權止住話頭,直直看著女子,“在下想看仙子真實不加修飾的樣子.”

“你如何斷定眼前的我不是真實的?”

“感覺.”

王柄權此話一出,二人間一下子陷入沉默,片刻後,女子微微頷首道:“依你所言.”

……目送女子離去,王柄權面色平靜,他總覺得今日對方的背影,似乎不那麼孤獨了。

幾名弟子湊上前來,同樣看著女子的背影,小光頭率先道:“師尊,我們是不是快有師母了?”

“你以為過家家呢?”

“喜歡就是喜歡唄.”

“你懂個屁.”

又是一陣沉默…“師尊,能求您件事嗎?”

“說.”

“最近手頭有點緊,您看方不方便救救急?”

“賭輸了吧.”

“額…師尊神算,我跟黃金光一同借了高利貸,剁手剁腳那種.”

“你他孃的.”

……次日,進階比賽開始,四人採取抽籤制,王柄權運氣不錯,對手是他們中看著最弱的張勝,戰鬥地點是土臺,反觀之前頗為出彩的詭決此次運氣不佳,不但抽中了姖紅,就連擂臺也是對方最擅長的火臺。

比試開始,兩邊擂臺都圍滿了觀摩的修士,若放在以往,姖紅跟詭決存在的火臺必然分去大部分看客,但許是“趙之逸”最近名頭太響,致使許多人慕名而來,致使二者觀看人數大致相當。

昨日王柄權特意去購買了幾人的情報,也不知洪慶顏怎麼了,看見自己比看到親爹都殷勤,瞧那架勢,王柄權都做好了被坑去幾萬靈石的準備,不想對方最後僅要了一千靈石。

相較另外兩人的幾句點評,眼前張勝的履歷足足一本書那麼厚,而他也充分詮釋了何為“拼搏改變命運”。

張勝天資不高,準確來說應該稱之為差,據說測試當日天空都比他的資質要藍幾分,張勝因此與修行失之交臂。

五十多歲那年,孑然一身的張勝活膩了,到山上尋棵歪脖樹打算自我了斷,不想趕上仙人打架,唯一存活下的那位也生命垂危。

張勝壯著膽子上前檢視,那修士本想借他的身體奪舍重生,可等看清其資質後,難得發了一回善心,施展逆天術法,將自己的修為及資質都贈予了對方,張勝也因此成了築基修士。

之後他一路摸索,前後加入數個宗門,最後才來到靈韻宗。

在靈韻宗的幾百年,他與其餘修士一樣,按部就班一點點爬上金丹,而後不知怎麼搗鼓出個“它山之石攻玉”的法子,次次小比去碰瓷元嬰期,次次被打落臺下,不過也因此積攢了不少經驗。

張勝雖在此次小比終於戰勝元嬰期,但在有限的生命中能否再登高樓,仍是個未知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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