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入了深秋,京中這幾天的官場格外清爽。

監察御史連黎連唱白,將吏部尚書連帶其餘兩部侍郎的底全部挖了出來。

原本待在牢中還不忘哭冤喊屈,一個勁上下運作的三人,在鐵證面前一下沒了聲音。

牢房外,與三人相交甚密但還能錦衣華服到處打點關係的官員,也都如同受了驚的耗子,老老實實待在窩裡,不敢再去督察院自找倒黴。

連黎作為此案的主審,被順帝連升兩級,從督察院監察御史直接升為戶部五品郎中。

朝中群臣雖有不少人看出了天子要重用自家妹夫,可如此明目張膽地提拔,還是讓他們當中一些人措手不及。

如今的官場已成定勢,大家各有各的山頭,互相打壓已是常事,你連黎年紀輕輕還想進來摻一腳,怎麼可能?

於是便有少數幾個膽子大過腦子的官員立馬站了出來,勸誡天子切勿任人唯親。

順帝瞥了他們一眼,都是些胸口繡雲雁的四品官,再四處看看那些低頭不語的一二品官員,順帝眼神眯了眯,心中有了計較。

“既然眾卿家有異議,那此事就暫且作罷,待朕回去好好考慮一番,再給連御史一個合理的官職.”

順帝說完,底下人不少都面露詫異抬起頭來,眼前這位聖上,今日怎就這麼好說話了?

順帝懶得去管他們怎麼想,繼續說道:

“吏部尚書三人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已是鐵證如山,想來應該沒有誰再想替他們辯解了吧?”

說著,眼神下意識瞥向之前一直試圖為同僚鳴冤的幾人,那幾人先前就被晾在一邊,戰戰兢兢了許久,此刻突然被龍椅之上的人關注,只覺芒刺在背,差點就直接跪了下來。

只是順帝似乎並沒打算追究,收回目光繼續道:

“既然沒人為他們鳴不平,那便革職發配,家中世代不許入朝,至於三人的職務……諸位可有推薦的合適人選?”

順帝說完,靜靜看向眾人,豈料竟無一人上前回話。

這要擱在以前,可是培植自身親信的大好時機,不爭得頭破血流已經算是給君主的面子了。

順帝看著寂靜一片的朝堂,略微有些失望,不再轉彎抹角,直接說到:

“吏部尚書一職,由右侍郎俞溫接任,左侍郎馮祿再遞半品,封右侍郎,底下依次遞進,這事由俞溫負責擬好人選,回頭給我份摺子。

屆時會多出一個戶部清吏司的郎中空位,我打算讓今年連中三元的狀元沈千秋接任。

至於其他兩部侍郎位置,亦同吏部一樣,依次遞進,空出兩個員外郎的位置,分別給今年一甲的榜眼和探花.”

順帝一口氣說完,竟絲毫沒提連帶之事,這讓許多牽涉其中的重臣不禁緩了口氣。

俞溫連忙上前謝恩,臉上卻並沒多少驚喜,在他看來,馮祿才學能力雖不輸自己,可朝中無人,尚書一職必然是自己囊中之物。

此刻水到渠成,自然不露絲毫意外,朝中許多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馮祿雖略有遺憾,但坐到如今位置,再升半品已是殊為不易,心中並沒太多遺憾,也緊隨其後領旨謝恩了。

至於一甲三人的處置,進士尚且可以一步入六品,五品狀元雖自王朝建立以來從未有過,可也還在大家接受範圍之內。

只是當中一些心思活絡者還是不免產生疑惑,一個微末小門出身的狀元尚且可以獲封侍郎,為何作為駙馬爺的連黎升遷反而會引起反對,而且天子竟也破天荒地做出了讓步

剛剛晴朗些許的時局,似乎又再度迷霧重重起來,順帝根本沒耐心等他們思索清楚,直接宣佈了散朝。

……

早朝剛剛完畢,御書房中,順帝的朝袍都顧不得脫,就召見了監察御史連黎。

順帝先是沉吟片刻,隨即朝這位妹夫講起了不能同外人道的隱秘話語,這些話語任何一句放在外面,都足以讓一眾官員心驚膽戰。

……

“今天站出來反對那幾個人你都記下來?”

順帝緩緩問到。

駙馬連黎點點頭,“都記下了.”

順帝手指敲擊著案几,淡淡說道:

“這幾日我會讓暗衛去查他們,只要查出蛛絲馬跡,便交由督察院審理,主審人依舊是你。

那些老王八躲在淤泥裡不露頭,送幾個替死鬼出來,來一個朕便收一個,既然他們那麼愛試探朕,朕便讓他們試探個夠。

估計現在朕的意圖他們已經知道了,故此才沒在這個節骨眼上推自己人上位,不過也好,省得到時再換了.”

對面雙手低垂的駙馬爺哭笑不得,他總覺著眼前這位聖上的處事方式,像極了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八王爺。

但這話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來,只敢在心裡唸叨一番。

連黎思索之際,只聽對方繼續道:

“侍從顧問的組建,我也會交給俞溫去處理。

屆時只要把那些老狐狸折騰殘了,等他們哭著喊著讓我給你升遷,我便將你調進侍從顧問。

到那時,他們才真知道什麼叫折磨.”

連黎依舊一臉儒雅隨和,行禮稱是,似乎漸漸習慣了帝王這種反差。

待連黎告退後,御書房內再度剩下順帝一人,他這才嘆了口氣。

順帝心中怎會不清楚,自己跟那個傢伙越來越像,可怎奈這種行事方法確實好用。

而且這種既折磨人又膈應人的缺德法子,用來對付缺德之人,最合適不過……

————

安康王府內,王柄權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

“又是哪個孫子在唸叨我?”

說完,他看向對面的少年。

少年每每見到他都沒什麼好臉色,此刻見其言語粗俗,更是直接皺起眉來。

王柄權偏偏愛和對方對著幹,一臉無所謂道:

“咋的,看不慣?以後想看你都沒得看了.”

少年難得沒回嘴,以他榜眼的文采,隨後說出一堆罵人不帶髒字的話自然不成問題,可面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時常以長輩自居的傢伙,那些傷人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正如對方所說,文人矯情,一旬十天,至少有七八天是在傷春悲秋,簡直比女子月事還要頻繁。

言語雖然粗鄙,可也確有幾分道理,譬如此刻的姜秀成便是如此。

不管平時如何跟對方不對付,真要分別之時,難免有些不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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