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失態。

從來,他都是自信溫婉,唇角勾笑,偶爾腹黑。

從不失態。

“王爺,我們知錯了,我們知錯了!”

黑衣人聲音十分一致。

這時候,八個白姓護法亦走到洛中庭的面前,紛紛跪地,伏地不起。

她們,已經知道了洛中庭的身份,知道洛中庭便是九洲盟的盟主。

此刻,她們無比內疚。

因為她們沒有保護好天樂小姐,讓她涉險了,讓她差點就死在司徒家主的手下。

看著八個女子亦跪到了地上,被訓斥的黑衣人越加難受,也不求饒了,就是跪地不起。

“不走是吧,好,很好!既然如此,便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吧!”

說完,他拔出劍來,舉劍,擰眉,“本王最後一次問你們,走是不走?”

“我們不走!”

無比一致的聲音,可見,他們是何等的訓練有素。

事實上,他們沒有錯,他們是最優秀的暗衛。

他們一直暗中保護著天樂,這三個月以來,替天樂擋去了無數的刺殺。

那日,墨非去世,是因為敵人太強,他們暗衛組,也折損了兩人。

墨非下葬那日,遇即墨內宗的人追殺,他們差點就跳出來與之拼殺,是洛中庭眼神示意,他們才躲在暗處,沒有現身。

今日,他們沒有出來與司徒家的人拼殺,一來是實力的懸殊,二來,是相信天樂能夠解除危機。

最後,天樂的確是解除危機了。

沒想到,王爺如此生氣。

跟了王爺八年,王爺第一次讓他們走,讓他們離開……洛中庭舉劍,正欲砍下,離歌剪開口了:“是天樂不讓人救的!”

“滾!”

洛中庭轉身,眸光冰冷,憤恨地瞪著離歌剪,“離歌剪,本王將天樂的性命交給你,本王竟然相信你,竟然相信你會用性命來保護她……哈哈,本王竟然相信你!”

“我……”離歌剪語塞。

離歌夜站在一旁,一語不發。

“滾,不要讓本王再看到你!”

離歌剪氣憤,轉頭便要走。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用性命相搏,只是換來這個男人的雷霆之怒。

越想越氣憤,他停住腳步,看向洛中庭,質問:“你有什麼資格?洛中庭,最該保護天樂的人是你。

可你在哪裡?她有危險的時候,你在哪裡?她被司徒凌掐著脖子,苦苦掙扎,用自盡相逼,逼我們不要送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她與司徒凌周旋,發誓自己爹爹姓薛的時候,你在哪裡?洛中庭,你有什麼資格?”

“……”洛中庭手中的劍,叮噹一聲落地。

他轉頭,大步離去。

天樂默唸口訣,神鼎的畫面便便追隨他的身影而去。

洛中庭一路穿過了草坪、人工湖,再到了西面的藥材種植地,他身體騰空而起,很快掠上了山頭,揹著手,他筆直地站在那裡,任夜風吹著他的髮絲,他一語不發,靜默,如夜一般。

“中庭……”天樂又吧嗒掉下兩顆淚來。

金鳳見沒自己什麼事了,扭了扭細長的脖子,又撲騰著翅膀朝山頭飛去了。

它得找棵梧桐樹,然後棲身睡覺了。

“西山,走!”

天樂省去了神獸二字。

西山神獸對於叫什麼,倒持著無所謂的態度。

天樂要帶它走,它便走了。

它從第一眼見到天樂,便覺得她非一般的親切。

回到天樂宮。

離歌剪等人仍然呆滯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見天樂帶著一頭神獸拉風地回來。

一個個看她一眼,便又如木頭一般靜默。

“你們已經吃了?”

天樂抬頭看月亮的高度,估計現在的時辰。

少說也晚上八九點了吧。

知道他們沒吃,有意調侃呢。

離歌夜輕輕搖了搖頭。

“慕容文澈呢?”

天樂掃一眼眾人,便發現慕容文澈竟然奇蹟般地不在場。

這也太狡猾了吧。

離歌夜解釋道:“文澈與白路,尚未歸來!”

“今晚不回來了?”

天樂想笑。

這小子一定是聽到了什麼,有意不歸。

要不然,哪日不是早早地便歸來,然後三兩下吃完飯,便往蘭亭居內的煉獄塔鑽?“都去用晚膳吧!”

天樂又道。

“被這麼一鬧騰,誰還吃得下去?”

離歌剪看向洛中庭離去的方向,心裡不是滋味。

他知道洛中庭因為他們沒有保護好天樂而生氣,可這也不是他願意的。

要照著他的意思,他就直接與司徒老賊拼命了。

蕭五已經拜了離歌剪為師,見天樂讓他們去用膳,他立即伸手拽了拽離歌剪的袖子。

“你們都起來吧!王爺責之深,愛之切!”

天樂又轉頭對地上跪著的人道。

黑衣人一個個抬起頭來,見天樂發話,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點了點頭,大家便全都站起來了。

晚膳,他們是不敢吃了,只要能留下來,他們便大呼阿彌陀佛了。

“你們也都起來吧!”

天樂復又對白姓護法道。

白姓八個女子,乖乖地站起身來,隨著天樂,往石桌方向走。

一直低頭不語的丫環家丁及護衛們,這才稍稍活絡一些。

有兩個機靈的丫環,跑在了前面,去熱飯食去了。

“你們先吃,我去看看安安!”

天樂託了個藉口,便往洛中庭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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