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離開倚香小軒,徑直去了晉王府。

踏踏實實地在南院陪師父用晚膳。

洛中庭坐在她的身側,體貼地給她夾菜。

還不時地傳來秘音:“多吃一些,新娘服有些大.”

天樂翻個白眼,將魚肚放進嘴裡。

洛中庭又用秘音道:“這個田螺肉是我特意命人去南方的豫州挑選,八百里快馬加鞭送來的,吃了養顏.”

天樂又翻白眼,嘟噥著:“還沒成親就嫌棄我了……”洛中庭勾起了唇角,又往天樂碗裡補了一塊牛肉。

天樂看著堆尖的碗,埋頭苦幹。

洛中庭的唇角,便揚得更高了。

扒飯太快,天樂的筷子落了地。

二人同時去撿……桌子底下,四目相撞,深情一片,雙雙勾唇。

天樂拾起筷子,意外地看到了師父薛東籬的那雙鞋子上沾滿了紅色的泥。

春季多有綿綿細雨。

出去行走,難免雙足粘泥,只是臨國國都南定有黃土,黑土,未曾聽說有紅土。

倒是榮城多見紅土。

天樂微微蹙眉,把筷子拾起來,擱於桌上,高聲喚道:“來人,拿雙筷子來!”

便有侍女送了筷子來又退了出去。

洛中庭又給天樂夾菜。

東籬先生亦是寵溺地笑著,夾了一塊雞肉堆在天樂的碗裡。

天樂笑得極甜,兩隻眼睛微微地眯成月牙,甜甜道:“多謝師父!”

“都要成親的人了,還像個孩子!”

薛東籬又是寵溺一笑。

“在師父面前,天樂當然永遠都是孩子啦.”

天樂極不知恥地笑著。

又故作不經意地問,“師父,今日去了哪裡?準備那些成親的物什,師父銀兩可夠麼?”

東籬點了點頭,笑道:“哈哈,為師便落迫到為徒兒操辦一場婚事的銀兩都沒有了麼?師父聽聞濾心鏡問世,今日去了趟榮城.”

天樂的心,舒展開來。

師父沒有說謊,榮城才有紅土。

頓覺胃口大開,一邊問詢道:“那濾心鏡是個什麼寶貝?”

“世人皆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江湖險惡,人心難辨。

那濾心鏡是果廾大師的祖師所造,執濾心鏡,可觀人善惡!”

“真的?”

天樂驚呼。

天下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寶貝?觀人善惡,豈不比白雪公主後媽的鏡子還具魔性。

見東籬先生點了頭。

天樂越加激動起來,閃動著兩隻大眼睛,高呼:“師父,我要看看濾心鏡!”

東籬先生明朗的臉色突然暗了暗,低嘆一聲,道:“我得知濾心鏡問世,前去尋人,倒是順利地找到了人。

可對方道那是他們門派的鎮派之寶,便是金山銀山也斷然不換。

我等名門正派之人,又豈能強行奪人之物呢?”

天樂的眸光隨即暗了下去,嘟起了嘴。

洛中庭一直靜默不語,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

他記得多日前他前往榮城打聽蛟龍一事,巧遇的那幾個人,那個他們口稱師妹的女子,不正說她師兄擁有一面濾心鏡麼?當時他全然沒有在意,想來那個便是師父嘴裡的濾心鏡了?只是,師父要濾心鏡來做什麼?師父常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之分,只有立場不同,利益不同而已。

因為有了利益的誘惑,有了權術權謀的誘惑,好人可能會變成壞人,壞人亦可能會變成好人。

古往今來,謀權篡位者,有的篡位之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滅絕人性地將自己的至親屠殺得乾乾淨淨。

然而,登上皇位之後,卻一改前性,每日兢兢業業,為百姓謀福址,將整個國家治理得緊緊有條。

有的人,在登基之前,苦讀聖賢之書,誓要將國家打理成大同之國,誓要讓他治下的子民安居樂業,衣食無憂。

登基之後,亦兢兢業業,勞心勞力。

卻堅持不了三兩月,便受不了蠱惑,開始大肆揮霍,充實後宮,荒淫無度,修建行宮,搭請仙台……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戲諸候,拒絕文臣的進諫,讓文臣們為後宮美人們填詞作曲去了……師父當時發問,此二舉,孰善孰惡?那時的他,不足十五歲,撓著頭,歪著脖子,苦想了半晌,自言自語道:前者善!可他屠殺了至親啊,不妥不妥。

後者善嗎?他為了一己之私不惜舉一國之力啊。

這樣,豈能稱之為善。

後來,師父舉的例子多了,他便有了善惡之辨,明白了人間的是是非非並沒有明確的界線,明白了世間無所謂好人與壞人,順應天道人倫者,為善;違背天道人倫者,為惡!既無好人壞人之分,師父要濾心鏡來做什麼?奇哉怪哉。

不過,師父既有所求,必然是有道理的!天樂嚷嚷地問著:“師父要濾心鏡做什麼?”

“為師自然是兄竹劍南是善是惡?”

“師父,那竹劍南都想要取你性命了,還要師公的手札,還不是惡麼?”

天樂哇哇大叫起來,心裡,卻又是另一番權衡。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東籬搖了搖頭,低笑道:“你們不會明白,我與師兄幼時也曾情同手足!”

聞言,洛中庭的心就是一沉。

人,大概是因為有了感情,才會有痛苦吧!終有一日,他們兄弟二人,將刀兵相見。

“師父啊,你教育我們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現在怎麼就犯了老糊塗了呢?竹劍南多壞啊,他都把榮城即墨的內宗攪得天翻地覆了,還不是惡麼?師父,真叫我說什麼好,我走了,回我的醫館睡覺去!”

天樂哇哇嚷著,出了南院。

洛中庭對東籬笑了笑,追著天樂而去。

回了醫館。

天樂鑽進了蘭亭居,絕口不再提師父的事情,不是她想要對中庭隱瞞什麼,而是她不想去猜度師父的心思。

中庭是從小跟在師父身邊長大的,自然對師父的一切深信不疑。

她就不一樣了,她只跟了師父一個月而已!又經歷了前世與今世的被拋棄,她變得格外敏感。

除了洛中庭以外,她不敢去相信任何人。

哪怕有可能這裡的爹爹與孃親只是為了保護她而演了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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