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抉擇

“啊！”

葉凝曦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閔知行陰沉地看著她：“怎麼，我就有這麼可怕？”

葉凝曦顫聲說：“沒……沒有.”

閔知行冷笑。

“沒有就好.”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邊上，整理著桌面上的檔案，“在別人，尤其是我父母面前，別擺出這副樣子來.”

對了，閔千里！閔千里一定能管這件事！葉凝曦眼前一亮。

想到閔知行曾經警告過她的話，她又有些退縮。

她的掙扎落在閔知行眼裡，像是深深的恐懼。

閔知行整理好了檔案，冷笑著走向她：“你就這麼怕我？”

葉凝曦避開了他的眼光，倒退兩步：“不是.”

閔知行停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再往後，就要撞牆了.”

他“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葉凝曦傻傻地往後看了一眼，迅速回過頭，窘得臉上通紅。

她身後哪有什麼牆？明明離牆角還有好長一段！“笨蛋.”

閔知行被她逗笑了，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

他的笑聲低沉悅耳，葉凝曦揉了揉發紅的臉，訥訥地說：“我……”“你什麼？”

閔知行快步走到她身前，把她圈在了懷裡。

葉凝曦被他抱住，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

她張著嘴，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閔知行深深地看著她：“你不會背叛我吧，葉凝曦？”

“我……”葉凝曦口乾舌燥，不敢看他。

她確實是想背叛他了。

這句話在她聽來，不啻是一句警告。

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樣吧。

她自嘲地想。

“以前發生的事，我可以不計較.”

閔知行抱緊了她，“至於以後……”他灼人的氣息呼在她的耳畔，葉凝曦小巧的耳朵染上了一層粉紅。

閔知行看著那片紅暈，揚起了唇角，不依不饒。

“我不會背叛你的.”

葉凝曦中氣不足地別開了頭。

“最好是這樣.”

閔知行拍了拍她的長髮，目光幽深。

蘇意暖和祁鈞陽待在一起，讓他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件事。

那天，閔老爺把他叫回了家，說是給他準備了一件禮物。

他回到家，沒看見閔老爺，只看見了一臺冷冰冰的大螢幕。

螢幕上，一男一女正在抵死纏綿。

男人俯著身子，看不清臉孔，只能看見寬闊、肥厚的背脊。

女人的臉，卻正好對著攝像頭。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發出誘人的聲音，表情迷醉。

她是蘇意暖。

是他的女朋友，他發過誓，要一生守護的人。

閔知行怔怔地看著大螢幕，連手裡的鑰匙掉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夠了，不能再想下去了！閔知行用力搖了搖頭，鬆開了手，聲音冷如冰霜。

“你出去，葉凝曦。

我要安靜一會.”

他又怎麼了？葉凝曦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說，出去！”

看見她那張神似蘇意暖的臉，閔知行幾乎生出了掐死她的衝動。

葉凝曦哆嗦了一下。

她看得出來，有那麼一剎那，閔知行真的對她動了殺心。

“我、我這就走！”

出於動物躲避危險的本能，葉凝曦胡亂丟下一句話。

她來不及多想，轉身跑了出去。

閔知行盯著她的背影。

他的懷裡，還有她留下的溫度。

但是，葉凝曦卻已經遠遠地逃開了。

“該死的女人！”

他煩躁地撥了撥頭髮，罵了一句。

……葉凝曦慌不擇路，一直跑到走廊的盡頭，才停下腳步。

她扶著牆，彎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喘息了好一會，她才捂住隱隱作痛的胃，站直了身子。

“呵呵……”她看著走廊的另一邊，唇角漾出苦笑。

閔知行確實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出了閔知行的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葉凝曦靠在牆邊，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再去拖累張文馨，也不能回閔知行的辦公室。

這裡和閔家一樣，沒有任何一個房間，是留給她的。

“小葉？”

張文馨剛好從洗手間出來，看見她搖搖欲墜的纖弱背影，疑惑地叫了一聲。

葉凝曦僵住了。

過了半天，她才強笑著說：“文馨姐……”“你這是怎麼了？”

張文馨繞到她身前，驚訝地指著她的臉，“天吶，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你是怎麼弄的？”

葉凝曦垂眸。

她的臉色一定很糟吧？“我沒怎麼……”她苦笑著解釋，“就是不太舒服.”

張文馨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來我辦公室裡坐坐吧.”

“不了，文馨姐.”

葉凝曦一驚，連連擺手，“真的不用，我在外邊待著就可以了.”

張文馨一看葉凝曦，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她嘆了口氣，破天荒地解釋了她一句：“凝曦，你別想太多。

要不是有閔總的首肯，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葉凝曦沒動，眼神卻有明顯的軟化。

她被這個解釋打動了。

“前兩天怎麼都沒看見你？”

張文馨拉住葉凝曦，一邊走，一邊問她。

“因為……”葉凝曦欲言又止，索性編了個理由，“閔知行擔心我的手傷，讓我在家待著.”

一聽就是說謊。

閔知行要是真的擔心她，早就該讓她好好在家裡待著了。

張文馨看了她一眼，沒有揭穿：“你的手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吧……”葉凝曦不確定地回答。

她也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

過了這麼久，總該癒合了一點才對。

張文馨無奈。

閔知行對女孩子說不上愛護，但也總是有禮有節的。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葉凝曦？“可能真是孽緣吧.”

張文馨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喃喃自語。

“孽緣？是啊.”

葉凝曦落寞地笑笑。

張文馨一驚，意識到自己居然把想法說了出來。

她趕緊改口：“我是說我的工作。

你不知道，我最近在做和祁氏的交接.”

祁氏？張文馨為什這麼累，難道是她已經開始對付他們了？葉凝曦眼光一凜，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文馨姐，閔知行為什麼那麼討厭祁氏啊？”

“我不知道。

這也不是我該知道的事.”

張文馨莞然一笑，“凝曦，你要當好閔總的妻子，就要學會四個字.”

“哪四個字？”

葉凝曦有些失望，還是順著張文馨的話問。

“多做，少說.”

張文馨淡淡地說，“你看，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閔總的話就是我們的行動指南.”

原來她的想法這麼簡單。

可惜，對她來說，這些話是遠遠不夠的。

葉凝曦攤手：“我已經這麼做了。

可他……”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要是讓張文馨知道他們私下做的事，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