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再一次凌遲

裘虎掐指一算,時間過得好快,這又是地脈噴湧後的第四天了。

那麼它下一次噴湧就要等到三天後的夜裡。

董銳這還是頭一次深入群島,左顧右盼好不新奇。

拋開要人命的陰煞不提,群島風光如詩如畫,白沙、綠樹、奇花、峻崖,當然還有打在灘崖上、卷積如雪片的浪花。

這景色真是百看不厭,讓人心懷暢擴。

龍脊島已然在望,兩艘船就分開了。

賀靈川和朱大娘去主島,裘虎和其他嶸山弟子則護送董銳前往苜蓿島,也就是董銳給自己預定的島嶼。

當神骨項鍊吸走龍脊島上的陰煞時,陰虺之王的怒吼聲再度響徹天際,甚至龍脊島深處還傳來深悶的震動。

不需要手握寶卷,裘虎都能聽出它的怒不可遏。

可是賀靈川還不理它,連朱大娘都不懂了:

“吸盡附近三島的陰煞之氣,也才這麼點兒.”

董銳打了個呵欠,“還挺好玩兒的.”

這些上古時期的大妖怪,多半都是一身傲骨。

縱然自己取巧贏了它們,也沒法逼它們俯首稱臣。

賀靈川手裡握著的寶卷微微發光,裘虎和朱大娘在它周圍兩丈內,都聽懂了陰虺的叫聲:

“我王想跟你們談一談.”

“想見我王,就必須上島.”

有天恪寶卷這件寶物在,他們的人聲傳到陰虺耳中,會自動轉化為它能聽懂的腔調。

說明這一版的刑龍柱容量大,應該可以達到賀靈川的要求。

“我知道.”

賀靈川搓了搓臉。

自己在魔巢成功偷襲朱二孃,它也是抵死不降。

鏡子鄙夷,你真是想好好說嗎?

話音剛落,前方山崖底下突然冒出一頭陰虺。

因為這一次材料充足,大方壺造出的刑龍柱容量很大。

但它們的用途主要是收集陰煞之氣。

“陰虺一族已到生死存續關頭,它們老大為什麼不肯出來露面協商?”賀靈川問朱大娘,“大娘,你可能真說中了.”

刑龍柱管子中空,賀靈川接過來一看,好似什麼也沒有,只有仔細打量,才發現管子底部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黑煙忽凝忽散,比髮絲都細。

“上回那傢伙還大吼大叫威脅我呢,說逮到我之後要讓我銼骨揚灰,再埋骨魚腹.”

聽出朱大娘有些不悅,賀靈川肅容道,“時候沒到,它還在氣頭上,我得過些天再來.”

“我得讓它冷靜下來,有話才能好好說.”

賀靈川笑了:“上島?你看我們像傻子麼?”

確定這一點,賀靈川真是長舒一口氣。

“你想幹啥?”朱大娘問他,“若陰虺之王是上古遺種,它不可能臣服於你!”

岸上的陰虺吼了幾聲,格外憤怒。

“你們也聽到了,它說我是痴心妄想,就憑我們螻蟻一般的人類,blabla.”

賀靈川聳了聳肩,又對陰虺揮了揮手,“能吸取陰煞的可不止我一個。

我的同伴正在苜蓿島,所作所為與我相同,你不妨派手下過去核實.”

前後用時半個多時辰。

中途,他們與董銳的船隻匯合,共同返程。

“你這是凌遲吧?”

朱大娘哼了一聲:“事出反常。

我看它不是不想出來,是不能出來.”

但陰虺上身挺得筆直,絲毫沒有下海的意思,只對著船隻繼續叫喚。

董銳從懷中取出一支刑龍柱,遞給了賀靈川:“這玩意兒真厲害,陰煞都能吸走.”

“那時候,董銳在吸取陰煞?”

岸上的陰虺聞言沉默了。

上古大妖最瞭解上古大妖,儘管那是生長在陰煞中的怪物。

這頭陰虺身長四丈,體壯腰粗。

朱大娘動了動前爪,因為這廝就站在水邊,往前一步入海,就能偷襲船隻。

“仰善群島已經歸我所有,包括你們腳下的龍脊島。

你們陰虺一族若肯服從我的調配,我就放你族一條生路.”

山崖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它蜷在陰影裡,對著賀靈川的船隻大叫。

是的,董銳手裡這支刑龍柱,就是賀靈川剛委託大方壺打造出來的新版本,樣式更簡潔,去掉了浮雕頭,與中指等長,看起來有點像異世界的試管。

賀靈川吩咐船隻繼續前進:“我過幾天再來,但願那時你已經想通了.”

裘虎報告:“按您要求,我們將船停在苜蓿島西北角,離岸不過五丈。

的確有陰虺從龍脊島方向游來,但沒攻擊我們,而是繞船一週觀察,然後返回.”

“好極。

那些陰虺多半是首領派出去的,察看你們是否也能吸取煞氣.”

賀靈川笑道,“一旦眼見為實,陰虺之王就不敢隨意對付我.”

莫看賀靈川只是抽取陰煞之氣,這舉動對陰虺一族來說,堪稱狠辣。

多來幾次,能把人家的根都掘了。

賀靈川也看見海上有陰虺冒頭,但沒有攻擊本船,彷彿不想再激怒賀靈川。

海船順風,朝刀鋒港駛去。

“你們還搞不清楚,現在是誰在求誰嗎?”賀靈川堅持道,“它不出來,這事兒就沒什麼好談的.”

陰虺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我王你到底要做什麼,怎樣才肯住手?”

這就是他後續所有計劃的基礎,萬幸,盡如所料。

方才董銳也拿去苜蓿島附近試用了,作為大方壺的衍生品,它對煞氣同樣有長鯨吸水的效果。

看到這一幕,他就更有把握了:“它早晚會妥協的。

好了,回去吧.”

陰虺傳話:“那麼,請上島吧.”

海船繞島一週,刻意放慢航速,吸盡島上和附近海域的所有煞氣。

船隻靠近崖下,賀靈川對這陰虺道:“讓它自己來談,才見誠意.”

董銳悠悠道:“當然了,把握節奏一向是我的強項.”

它接著又道:“傳話的這頭陰虺,反應有些奇怪。

你堅持見面商談,它卻猶豫了很久;你說苜蓿島還有人吸取陰煞,它也沒下文了.”

一個傳聲筒只負責帶話,有什麼好猶豫的?

“它在思考對策。

嗯,那麼它就不是傳聲筒.”

懷中鏡子奇道:“不是傳聲筒,還能是什麼?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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