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姑娘不知道嗎？”
看著一臉懵的六六，百里雲歸也有些奇怪，“奴婢賤人，律比畜產！你既是陵府的奴僕，自然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陵府的，不得贖身，不得入仕，不得婚嫁，不得……”聽他一口氣說了一連串的不得不得，六六早就怒火攻心，她使勁一拍案几，彈起身子向竹簾外衝去。
“喂！我什麼時候賣給你了？”
她氣惱地衝倚在飛來椅上的陵陌寒喊道。
“我說過，我救了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陵陌寒不慌不忙冷冷回道。
“即是如此，我給你打工不就行了，幹什麼給我搞個什麼奴籍？你想幹嘛？”
她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不得這樣，不得那樣，還……還算什麼畜產？我是什麼？我是人又不是畜生？”
“我說是，你便是！”
陵陌寒緩緩站起身來，低下頭看著一臉憤怒的六六，“你現在已經在官府入了奴籍，你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惹惱了我！”
他冷冷的，一字一句地說道，“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六六恨恨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幻想都因他冷漠狠絕的話而破碎，她回以他冰冷的眼神，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閣樓，重新坐在了百里雲歸面前。
百里雲歸靜靜看著眼前的六六，她的臉色已從剛剛的緋紅漸漸平息下來，“百里院長，可有辦法改變這奴籍？”
她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百里雲歸看向面前的六六，她的眼神堅定而明亮，有一股絕不服輸的倔強，可是他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她帶著期盼的眼神看向百里雲歸問道。
“除非，有當朝權貴，肯為你一博！”
他輕聲衝六六說道，“又或者……陵家少主突然大發慈悲，肯為你一擲千金，在官府買了你的戶籍！”
六六心思急轉，看來這兩條路都不太好走，當朝權貴哪是說碰上就碰上的，而陵陌寒，她回首看向外面那道身影，喜怒無常，殘忍霸道，求他還不如求自己。
“去他吃人的社會！”
六六恨恨說道，看到百里雲歸露出詫異的神情，她卻無奈地苦笑起來。
“這裡，本就是吃人的地方，身為貴籍便隻手遮天，身為賤籍便永無安寧！”
百里雲歸淡淡說道，“我開辦書院教書育人，也不過是給貴籍子弟打發時日罷了！”
“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貴人，就算不學無術，一樣可以為官入仕，而普通人就算再優秀也不能一展抱負，長此以往，只會更加腐朽、敗落！”
六六沉聲說道，“若你一出生就註定今後的路，還需要努力麼？”
“姑娘所說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在這書院，雲歸已看得太多！”
百里雲歸帶著十分憂慮說道，“雲歸一介書生，既不想入仕隨波逐流，卻也不忍看著權貴視人命如草芥！”
“貴籍當道，權利永遠在他們手中傳承，自然制定的律法都是偏向自己，這便是製造規則的人，又怎麼不為自己考慮？他們的規則永遠只會讓底層人去遵守！規則對於他們而言，不過遊戲！”
六六冷靜而平淡地說道，心裡卻是澎湃萬分？“姑娘說得極是！一旦有人對規則提出異議，便會被作為被清理的物件，所以長久以往，人人都顯得麻木不仁了吧！”
“註定的人生那還叫人生嗎？那叫認命！”
六六倔強地說道，“我不認命，如果規則不公，那便打破這規則！”
“姑娘心中，真是有此抱負？”
百里雲歸詫異地看向六六。
“院長聽過一句話嗎？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如今還不夠瘋狂吧！”
六六嗤之以鼻，淡然說道，“民為水的道理，院長想必比我更能理解吧！”
“姑娘若為男子，必會掀起狂風巨浪！”
百里雲歸看著六六淡然笑道。
“院長也是看重男女有別麼？”
六六看著百里雲歸無所謂地笑笑，“就算是女子，就不能掀起腥風血雨麼？”
“姑娘說的是！倒是雲歸唐突了！”
百里雲歸帶著欣賞的眼神望向六六。
“院長不以奴籍之身看輕六六，六六已經感激不盡！院長是真正有氣度之人，六六十分感激今日與院長相見！”
六六誠摯地衝百里雲歸說道。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陵陌寒冷冽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六六與百里雲歸的交談。
“時日不早，姑娘改日再到書院與雲歸暢聊！”
百里雲歸看著陵陌寒那一臉的漠然，不得不向六六說道。
“今日見了院長，真是相見恨晚！六六……”她話未說完，卻突然被陵陌寒拎起後領提了起來。
六六下意識伸手在桌沿一抓，奈何陵陌寒不僅動作快力氣也大，又一次被他像拎貓一樣抓在手裡，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六六從開始的憤怒已漸漸變得哀默，她看著一臉震驚的百里雲歸衝他苦笑道，“院長，下次再見！”
她話音剛落，已被陵陌寒拎著下了閣樓。
六六也懶得反抗，任由他拖拽著向外走去，她抬頭看了看閣樓之上，百里雲歸已出了房間，站在迴廊上向她看來，她抬手衝他用力揮了揮，做了一個再見的口型。
“夠了吧，都出來這麼遠了，還捨不得？”
陵陌寒冷冷衝她說道。
“我說不來，是你偏讓我來的！”
六六沒好氣地回懟道。
“以後不許再見百里雲歸！”
他緩了緩腳步，冷聲衝她說道。
“是！你說不見就不見！主人！”
六六極度平淡的回道。
“怎麼？你有意見？”
陵陌寒放開六六，直視著她問道。
“沒有！主人是天，主人是地，沒有主人我哪也不去！”
六六隨口說道，可聽似平靜的口氣卻掩藏著巨大的怨氣。
“你想要脫離奴籍，也不是不行，我既然可以讓你入了奴籍，自然也可以讓你脫離奴籍！”
他扯動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衝六六說道。
“你會這麼好心？”
六六看著他邪氣的笑容，心底卻滋滋冒著涼氣。
“當然不會！就看你，怎麼伺候我了！”
他靠近六六帶著魅惑的笑容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