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敢面對六六,這女人的眼淚真是殺傷力太強,他不敢回頭,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陵陌寒送走蕭祁淵與顧驚弦,再回到遠山閣的時候,卻停在了六六所在的耳房門外,他若有所思向屋內看去,最終還是輕推開半掩著的屋門走了進去。

六六趴在檀木妝臺前面一動未動,剛剛顧驚弦離去的時候情緒明顯也有些低落,他不知顧驚弦與六六都說了些什麼,所以這才有些好奇地來到六六房間。

“六六——”他來到六六身後輕聲喊道,卻看到她依舊沒什麼動作,“可是……顧驚弦惹你不悅了?”

他柔聲衝著六六繼續追問道。

聽著陵陌寒關切的聲音,六六這才緩緩轉過身來,可是滿臉淚痕傷心不已的模樣,還是讓陵陌寒愣了片刻。

“這是怎麼了?”

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陵陌寒在她身邊坐下,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問道。

“顧驚弦沒有告訴你麼?”

六六輕輕拭了拭眼淚看向陵陌寒問道,“他說,他要離開王城?”

“顧驚弦要走?”

聽以六六的話,陵陌寒也有些詫異,“他從未對我提起過此事!他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他要出門遊歷!去……學習更多的東西!”

六六看著陵陌寒說道,“可是我……卻不想他走!”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他想要離去,你何必勉強他留下?”

陵陌寒卻溫柔地衝著她說道,看著六六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他突然有些心虛,“畢竟……你與他只是朋友,何必強留呢?”

“那我……”看著他難得說出一句正中心意的話來,六六趁機追問著,卻還未開口說出已被陵陌寒打斷。

“你不必說,你與顧驚弦不同!”

他一邊說著一邊有些不悅地站起身來,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你知道,我本就沒幾個朋友,自從認識顧驚弦,便把他當做家人一般,如今……他要離去,我這心裡,總有些難受!”

六六想起剛剛顧驚弦說過想要離開的話,眼淚又開始忍不住往下掉,“他一個人,遇到危險怎麼辦?”

“你這便是關心則亂,若沒有遇到你,他在孫太醫醫館,不也過得好好的?”

陵陌寒同樣淡然衝著六六說道,“他若真想要離開,你又怎能留得住他!”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六六無奈地輕聲嘆道,“我也知道,我不該如此任性挽留他,只是……想著他要離開,不知歸期何時,便……心裡總有些難過!”

看著六六一臉難過的樣子,陵陌寒卻有些心疼,“若真是不捨得顧驚弦,我便不讓他離開王城,把他帶回陵府怎麼樣?”

他帶著霸道的口氣衝著六六說道。

“那……那怎麼行?”

六六看著陵陌寒認真的表情,知道他言出必行,若真是不讓顧驚弦出王城,只怕顧驚弦更會怨恨自己,她抹了抹眼淚,怯怯地看向陵陌寒回道,“兒大不由娘,他想走,便走吧!”

聽著她莫名說出這話,陵陌寒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真把顧驚弦當作你兒子了?只怕他聽到,要氣到吐血吧!”

“我只是打個比喻罷了!”

六六看他笑逐顏開的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說道,“對了,少主,今日世子殿下過來,找你可是有事?”

“也沒什麼大事,問我什麼時候送你去齊王府裡!”

陵陌寒如今說起此事,竟不如開始那般氣憤,倒顯得面色平靜。

“少主怎麼打算?”

六六見他面色冷漠淡然,心裡也沒什麼波瀾,她淡淡笑道,“不如,就讓我去到蕭祁淵那裡,看他那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真的就那麼願意去到蕭祁淵身邊?”

陵陌寒眼神如淵怔怔看著面前的六六,看她笑得一臉的雲淡風輕,他竟有些鬱悶。

“他能讓琦嫣在你身邊,你也可以讓我去他身邊,說不定……我也會有些用處的!”

“你以為,去到蕭祁淵身邊,便像在我這裡一樣麼?”

陵陌寒看著她冷笑道,“你自己想想,你是以什麼身份去到他身邊便知了!”

看著陵陌寒冷漠譏屑的眼神,六六知道他所言非虛,她之所以能在陵府如此自由灑脫,全因為陵陌寒對她的偏寵,而蕭祁淵,不管是陵陌寒還是延玉轍都說過他並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樣是個謙謙君子,想到這裡六六也有些茫然無措。

“那……還有辦法,可以不去麼?”

六六無奈地衝著陵陌寒問道,“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壞了你的計劃!”

“不如……”陵陌寒突然語氣一頓,轉眸灼灼看向六六,“說你懷了身孕,這有了身子的女人,蕭祁淵就算再想要,只怕也得放手了吧!”

他扯動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這怎麼行?”

看著他張揚的眼神,六六毫不猶豫地衝他沒好氣地回絕道,“你這謊言還真是拙劣,你以為能騙得過蕭祁淵?”

“誰說我在騙他!”

陵陌寒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六六靠近,將她再次逼到了角落,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上次若不是被那些突如其來的傢伙襲擊,你……不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麼?說不定……就有了我的骨肉了呢?”

“少主,我如今可是與你商量此事,你怎麼……”她一邊伸手將他抵住一邊無奈地將臉側過一邊繼續說道,“你能不能正經一些?想想怎樣才能找個完美的理由搪塞過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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