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煉化,天官賜福丹化作真氣流入他的奇經八脈中。

王七麟頓時知道這丹藥是好東西。

他正享受內熱,忽然有風吹了進來開始外寒。

一扇窗戶突兀的開啟了。

看著半開的窗子王七麟臉色凝重。

這驛所有貓膩!於是他去找徐大想問問驛所的過去。

徐大正在院子裡撂石鎖,一個得有四五十斤的石鎖被他玩的團團轉,跟騾子拉著個磨盤團團轉一樣,輕輕鬆鬆。

王七麟忍不住鼓掌:“漂亮!”

徐大是個人來瘋,發現有了觀眾他表演的更來勁了,碩大的石鎖從拳到肩、躍頂穿襠、忽而腦後、忽而眼前,被他玩出花來了。

最後他將石鎖高高拋起,接著一手掐腰、一手舉過頭頂去接住了落下的石鎖,口中大喊:“天王託塔!”

王七麟一直想看他失手,結果沒看成。

失望!徐大還要表演,王七麟攔住他道:“先別練了,我找你有事,這驛所裡怕是有鬼……”“窮鬼?”

“不是.”

“色鬼?”

徐大笑著對他挑挑眉。

王七麟不耐道:“不開玩笑,真的有鬼,昨天案牘庫和今天臥房的窗戶都會自動開啟,就像昨晚殮房的門自動關上一樣.”

徐大狐疑,道:“有嗎?”

王七麟用事實說話。

他去把驛所裡所有房子的門窗都關了起來,然後帶上徐大躲在門樓上居高臨下偷偷的看。

但門樓頂上空間小,徐大又高大魁梧,兩人只能擠做一團。

逐漸的,徐大氣息粗重起來,一陣陣熱氣噴到了王七麟臉上。

王七麟扭頭警惕的盯著他:“幹什麼?”

徐大說道:“你弄得我喘不動氣了.”

王七麟往旁邊挪,儘量拉開空間。

徐大這人喜歡蹭鼻子上臉,他往旁邊退讓,這貨便攤開身子搶佔空間。

王七麟無奈,只好曲起腿來頂住他的腰。

徐大又不樂意了:“你頂的我很疼.”

王七麟怒道:“你怎麼這麼多屁事?”

徐大也怒了:“你把腿收回去我不就沒事了?”

兩人眼看要打起來,案牘庫的一扇窗戶從裡面被緩緩的推開了……他們極目眺望,卻沒有在窗後看見任何蹤影!見此,王七麟倒吸一口涼氣:“你看到了嗎?”

徐大不耍么蛾子了,他張開大嘴一個勁的倒吸涼氣,跟含著個換風扇似的。

然後一隻狸花貓從窗後輕巧的跳了出來。

徐大一下子頹了,他叫道:“嗨,你看看你這膽量!這是操爺的愛寵,名叫虎皮,原來是它開窗.”

王七麟也知道自己鬧了烏龍,他埋怨道:“這能怪我膽小?你來驛所已經一年了,連虎皮會開窗都不知道?”

徐大理直氣壯的說道:“誰關心這些狗拉貓尿的事?讓你一驚一乍的把我給嚇餓了,午飯請我吃一碗燜羊肉?”

“做夢!除非你把那顆九草大補丹給我,這樣我請你去吃.”

徐大看著他一臉驚駭:“你虛成什麼樣了得吃兩顆大補丹?小心你補的捅碎被子,咱一人可就一床被褥.”

“與你無關,你就說你想不想吃燜羊肉?”

“想吃.”

“想吃就交出大補丹!”

“交不出來,只能拉出來.”

“狗肚子存不住二兩豬油,你吃的倒快!”

一陣腳步聲出現在街上,杜操的聲音隨即響起:“光天化日的,你們倆在上面幹什麼?”

王七麟回頭,看到杜操帶著一個哭喪著臉的壯碩青年快步走到了驛所門口。

他跳下去拱手道:“見過操爺.”

杜操點點頭:“我早上去過醫館了,你們兩個做的不錯.”

三人打了個時間差,他去醫館的時候王七麟兩人正好回來。

王七麟想將昨晚詳情講給杜操,杜操卻先說道:“你去開啟大堂,這小兄弟有些事要與我說說.”

粗壯青年面板黝黑,一身藍色土布盤領衣,袖子窄小、褲子缺胯,儘管天氣還冷腳上卻只穿了麻鞋沒有穿布襪,這一看便是剛從地裡走出來的佃戶。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與鬼神打交道的聽天監可比官府更神秘恐怖,所以青年進了驛所後便彎腰縮起了脖子,畏畏縮縮的像大雨中的麻雀。

進了堂屋坐下杜操抿了一口茶,他不言不語、面色陰鬱,不怒而威。

王七麟問話,青年絆絆磕磕的說道:“青、青天大老爺在上,小人賤名鍾二牛,我爹名叫鍾大牛,我爹沒念過學、沒有文化,便給俺哥起名鍾小牛,給俺起名鍾二牛,給俺妹妹起名叫……”在他顛三倒四、絮絮叨叨的訴說下,三人勉強聽懂了怎麼回事。

這鐘二牛來自下馬嶺鍾氏,是鍾家的佃戶,這次來是因為鍾家鬧鬼了,他媳婦被鬼鬧的要尋死,出於無奈他來聽天監報官想讓他們去救救自己媳婦。

至於他媳婦被鬼鬧成什麼樣,鍾二牛倒是描述出來了,可他焦急緊張之下邏輯不清,王七麟最終也沒聽明白,只知道他媳婦時不時的變得跟個小孩一樣。

等他說完,杜操沉聲問道:“下馬嶺鍾氏我很熟悉,你們鍾家家長鐘有福曾經拜訪過我幾次,既然鍾家鬧鬼,鐘有福為什麼不來找我?”

鍾二牛‘噗通’一下子又跪下了,他磕著頭叫道:“大老爺明鑑,俺們家長死了.”

杜操皺眉道:“鐘有福死了?他才剛進而立之年呀。

真是可惜,這是個厲害人,他是怎麼死的?”

鍾二牛道:“俺是種地的下宅,上宅的事不清楚,不過聽人說是得了急病.”

杜操又問道:“你媳婦被鬼纏上是什麼時候?”

鍾二牛說道:“大約是三四天前.”

杜操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明日我會帶人去鍾氏看看.”

鍾二牛著急:“大老爺,你能不能今天去看看?”

杜操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去之前,你媳婦不會出事.”

他伸手從袖子裡彈出來一枚符籙:“回去把這個貼到她心口,我保她十二個時辰內鬼邪不侵!”

看著鍾二牛帶著符籙歡天喜地的離開,徐大回過頭來說道:“操爺,你身子還是不舒服?”

杜操將一直板著的麵皮放鬆下來,他咳嗽一聲露出幾分疲態,道:“無妨,只是有些精神不佳,再讓我歇上一天就沒事了.”

徐大道:“要不然把這案子拖拖吧?這幾天天氣冷,我猜你是中了風寒.”

杜操搖頭道:“不是風寒,我有數。

這案子不能拖,恐生變故.”

然後他又古怪的笑了笑:“鍾氏家長過世,我這個舊友卻沒有得到訊息。

嘿嘿,接著他們家裡又開始鬧鬼,那我必須得去看看他們這是搞的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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