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拂著,漫天塵埃席捲,悽悽風聲中似乎還傳來豬剛鬣疑惑的問題。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呢?我們無冤無仇,你幹嘛千里迢迢要過來殺我?”

“我老豬承認我剛才沒怎麼收住法力,但那不是怒火攻心失控了嗎,又不是佛門中人,我犯這樣的錯也正常啊。”

“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我有這麼大的惡意呢?又是要殺我吃肉,又是要佔我洞府的。”

“唉,事情鬧成這個樣子,真是好不愉快啊。”

呼呼風聲之後,又似乎傳來無面的悽慘**,各種聲音映入了葉青峰等人的腦子,他們也終於睜開了眼。

前方是淡淡的紫氣,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很快還未出山的日光便將天空照紅,這一個打坐,竟然從頭天傍晚坐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了。

傷勢恢復了更多,眾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站起身來朝前一看,只見豬剛鬣蹲在無面的跟前,似乎在打瞌睡。

白無憂忍不住叫了一句:“豬老哥?豬前輩!”

“額?啊!”

豬剛鬣如夢初醒,像是嚇了一跳,連忙撐起身子又沒站穩,右腳下意識朝前一踢,便將無面直接踢下了山崖。

葉青峰等人猛一瞪眼,幾乎都看呆了。

而豬剛鬣看了腳下一眼,也沒看到什麼東西,便轉頭看過來,道:“嗯?喊我做什麼?”

雪千尋吞了吞口水,喃喃道:“那個...無面被你踢下山崖了...”

“什麼無面?”

豬剛鬣愣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頭道:“噢你是說昨天要殺我那個啊,他怎麼了?”

花解語都有些無語了,她喉嚨乾澀道:“你把他踢下懸崖了。”

“啊!”

豬剛鬣連忙轉頭一看,只見腳下已經無人了,頓時嚇了一大跳,驚聲道:“難怪我剛才覺得好像是踢到了什麼,原來是他啊,不行我得去救他。”

白無憂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艱難道:“豬老哥,不用去了,上百丈高的懸崖,還是他這個狀態,救不回來了。”

豬剛鬣堅定的搖頭道:“不行,我老豬哪能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害人性命啊,不能這樣的。”

他說完話,便一頭朝懸崖下邊扎去,身形要多靈活有多靈活。

凌霜月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情緒了,下意識結巴道:“他...他這個...是什麼人啊。”

“天知道他是什麼人。”

白無憂擺手道:“你說他聰明吧,其實笨得要死,搞出這一系列事情出來還一副憨厚的樣子。你說他笨吧...講實話,我從來不會想到無面會有今天,被害得這麼慘,被氣得這麼慘...唉。”

慕子白道:“無論如何,他總算是死了,夔牛之亂好解決多了,接下來我們會少很多麻煩。”

雪千尋摸了摸小肥羊,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直接逃走嗎?還是在這裡等豬剛鬣,繼續問天火令的事兒?”

葉青峰皺眉道:“等他回來吧,一方面是這個人沒有那麼難交流,或許我們還有希望,若是他真想殺我們,我們也跑不掉。”

“說得沒錯。”

白無憂道:“我來跟他交流,我覺得我很有辦法對付他,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不是骨子裡的壞,也不是骨子裡的蠢,而是思維比較單一,所以總是犯蠢。”

花解語笑了笑,道:“我也覺得交給白師兄比較合理,他應該有辦法對付豬剛鬣。”

“無論如何,這一趟沒有白跑,雖然我們都受了傷,但無面卻死了,這也幾乎相當於成功了,沒有無面,夔牛一族掀不起什麼大浪來的。”

說到這裡,凌霜月道:“甚至我們或許都不必找天火了,帶著九兒直接去復活祭臺那裡,將四個火盆都摧毀就行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崖底飛了上來,穩穩落在地上,赫然便是豬剛鬣。

只見他愁眉苦臉,撓著頭道:“他丟了,我找遍了下邊都找不到,怎麼會這樣呢,無論是死是活,那身體應該不會不見了啊。”

聽到這句話,慕子白臉色卻是微微一變,朝眾人看去,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鄭重。

人下去了,屍體不見了?

這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無面還沒死,否則屍體不可能不見。

葉青峰等人還真不相信有人會揹著一個死透了的無面離開,為了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把他葬在一個風水寶地?別開玩笑了。

一時間,眾人放鬆的心又繃緊了起來,這個無面的命也太大了吧,這樣都死不了嗎?

豬剛鬣看著眾人,忽然道:“哎你們,你們來我洞府是幹什麼來著?”

白無憂微愣,隨即又將剛才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豬剛鬣點頭道:“我就說昨天睡覺的時候怎麼感覺有人在撓我癢癢,原來是你們在叫我啊,唉,這個事情辦得不好,洞府都壞了,還需要修繕呢。”

白無憂一笑,連忙道:“不就修洞府嘛,我們眾人齊心很快就搞定了,對了豬老哥,我看你器宇軒昂,相貌非凡,一表人才,你知道天下妖變嗎?”

“天下妖變?不知道。”

豬剛鬣古怪的看了白無憂一眼,道:“你要說什麼嘛?別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那些繞來繞去的話。”

說到最後,他懶洋洋的趴在了地上,竟然打起呵欠來。

凌霜月道:“去年七月,魔頭降世,三界滌盪魔光,摧毀生靈心智,以至萬妖惡化,萬鬼出籠,在高老莊也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噢你說去年來了好多妖獸那一次啊,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天下妖變,我看這附近很正常啊,也沒有什麼妖物來騷擾我。”

騷擾你,那是嫌自己命太長麼?

白無憂也不氣餒,而是繼續道:“情況是這樣的,豬老哥,有一個東西啊,事關天下蒼生的命運,我們實在沒有線索,所以來找到你。”

“沒有線索,幹嘛要找我?我又不管這些事。”

豬剛鬣擺手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這些東西都很無趣。”

這下白無憂也愣了,怎麼感覺這個豬剛鬣腦子突然好使了啊。

他瞪眼道:“豬大哥,難道你就沒有什麼理想嗎?”

“理想?當然也有!”

豬剛鬣來了精神,直接把身體撐了起來,眼珠子在雪千尋、凌霜月和花解語三人身上轉個不停,激動道:“娶媳婦!”

白無憂差點沒一頭栽倒下去,拜託你堂堂妖神級人物,不要搞得這麼可憐兮兮的行不行。

他苦笑道:“娶媳婦,這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很容易嗎?”

豬剛鬣瞪大了眼,死死鎖定著三女,幾乎都開始流口水了。

凌霜月被這個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打了個冷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豬施主,我是南海普陀觀音菩薩座下弟子,是出家人。”

“觀音菩薩?”

豬剛鬣像是想起了這個人物,忍不住縮了縮頭,又把目光朝花解語看去。

花解語退後幾步,連忙道:“我...我是鎮元五莊鎮元子大仙座下弟子,也是道門出家人。”

“鎮元子?地仙之祖!”

豬剛鬣也退後了兩步,似乎也知道惹不起這個存在,連忙把目光移到雪千尋身上去。

雪千尋這下慌了,連忙擺手道:“我我我...我不行的,我師父是平天大聖牛魔王,我是魔王山的。”

豬剛鬣道:“魔王山不是出家人。”

“啊啊...”

雪千尋輕呼一聲,嚇得小臉蒼白,求助的目光朝白無憂看去。

白無憂直接道:“她已經成親了。”

“可是分明是元陰之身...”

“那是障眼法,她成親快四年了,十四歲嫁的人。”

白無憂說起慌來臉都不紅,反而雪千尋羞紅了臉,用力在他腰上掐了好幾下。

豬剛鬣臉上明顯露出失望之色,然後把目光轉向慕子白和葉青峰兩人。

葉青峰頓時毛骨悚然,連忙後退數步,擺手道:“使不得啊!”

豬剛鬣嘆了口氣,落寞的走向洞府,道:“你們走吧,我要睡覺了。”

凌霜月連忙大聲道:“豬前輩,你可知天火令在哪裡?”

豬剛鬣一愣,點頭道:“知道啊。”

眾人臉色一喜,凌霜月又連忙道:“你能告訴我們在哪裡嗎?我們迫切需要得到它。”

“不能。”

豬剛鬣很鄭重地說道:“不必白費口舌,我答應了別人不能說的,無論誰來問,無論什麼原因,我都不會說的。我要睡覺了,你們再不走,我就轟你們走。”

他轉身進了洞府,留下葉青峰等人一臉發懵。

他們凌亂了,這豬剛鬣到底是聰明人還是笨蛋呢?說他是聰明人但他太像笨蛋了,說他是笨蛋,但整件事下來他把眾人都玩弄了個遍,自己卻沒有任何損失。

一時間眾人也分不清楚了,有時候聰明和笨只在一線之間,大智若愚,大成若缺,這個豬剛鬣看似憨厚,馬馬虎虎把這些事都處理完,眾人才發現原來最安全的就是他。

閉口不談天下,只談娶親,絕口不說天火令,再問轟人......

眾人對視一眼,發現事情原來並沒有這麼簡單,豬剛鬣也沒有這麼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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