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把馬總可給問住了。

他有沒有操作過這樣的事情?肯定操作過,而且次數肯定不在少數。

但是他能告訴杜衡嗎?那肯定不能啊。

別說方式方法了,就是相關的一個字都不能說。

不管杜衡和張世平的關係是什麼樣的,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而且他和杜衡之間,還沒有到互吐如此機密事情的地步。

但是他現在也不敢胡亂答應,他現在還有點搞不清,杜衡和張世平之間的關係有多深,他現在更搞不清,杜衡說這些話,是對真的想給張世平謀點利,還是說他故意試探自己。

杜衡沒有馬總這麼複雜的心思,他就是多嘴問一句罷了。

現在見馬總這麼為難不說話,他便笑著說道,“馬總這是不方便說啊,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就不問了,完了我和張哥我們兩人再商量吧。

馬總你看這樣行不行?”

馬總偷偷的鬆口氣,笑著說道,“行啊,這個怎麼不行了,你和張處是好哥們,你們怎麼商量都行.”

說著,他的眼珠微微一轉說道,“不過吧,我覺得這事情和張處其實沒什麼可說的.”

“馬總有什麼其他建議?”

馬總收斂笑容,咳嗽一聲說道,“杜主任可能不清楚,張處的愛人,可是好幾個大牌子的總代理.”

見馬總說到這裡不說了,杜衡眉梢一挑,心裡也有了想法,呵呵一笑也不在說。

隨後和馬總聊了一些其他需要溝通的東西后,便送馬總離開了。

回到家之後,杜衡第一時間就和廖全升打電話說了這個事情,而廖全升則是非常的吃驚,“老杜,你這是去首都上班的,還是去拓展業務的?要不這樣吧,你就安心的給咱們搞研發,咱們兄弟齊心幹,爭取把公司一年上市,兩年行業第一,三年全國首富,五年世界首富怎麼樣?”

聽著廖全升有點癲狂的話,杜衡撂了一句,“你長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的,去洗把臉睡覺吧,夢裡咱倆別說世界首富了,你都能當宇宙首富。

行了啊,不和你扯了,儘快來首都把事情敲定。

對了,來的時候帶上週律師和小康.”

廖全升也就是開個玩笑,杜衡想幹什麼,他可比誰都清楚,“行,這兩天我安排一下就來首都。

不過老杜啊,周律師我估計問題不大,但是小周你不知道嗎?他可能來不了.”

杜衡一頭霧水,沒太聽明白廖全升的意思,“小康怎麼了?他怎麼就來不了了?你們這邊去談事情,他可是要全權代表我去談的,他不來算什麼事.”

說著,杜衡覺得這話對廖全升說了也沒用,便語氣一轉說道,“算了,我還是問小康吧.”

“你不知道?”

廖全升聽杜衡說完,頓時就很驚訝。

而杜衡則是更加懵逼,“我知道什麼?或者說我應該知道嗎?”

廖全升直接沒脾氣了,“你的好員工,康志榮同志被告了.”

“什麼?”

杜衡還真被驚住了,“誰告的,因為什麼事啊?”

說著說著,忽然腦袋一轉,有點驚訝的問道,“是上次那個把人推倒的事情嗎?”

廖全升嘆口氣,“沒錯,就那個英雄救美惹出來的事情.”

杜衡腦海中使勁的,回想了一下那件事的前前後後,一個胸膜穿孔,又不是什麼大問題,賠個三五千的應該就完事了,這怎麼還被起訴了呢?難道康志榮這小子捨不得這三五千的?“老廖,到底咋回事啊,那事賠償應該不多,三五千的就能解決,難道是小康不給人家錢?”

“我說老杜啊,你這老闆當的太不稱職了.”

廖全升鄙視了一把杜衡,接著說道,“什麼三五千的,人家要八萬八.”

聽著廖全升說的數字,杜衡直接傻眼了,“八萬八,瘋了吧?就是個胸膜穿孔,醫藥費我沒記錯還是小康全出的吧,怎麼還要那麼多?還八萬八,要彩禮啊?”

聽著杜衡激動的聲音,廖全升輕輕的嘆了口氣,“胸膜穿孔?想什麼美事呢,人家胸膜感染導致整個肺部感染了。

八萬八你還嫌棄多啊,我覺得都少了呢.”

這怎麼又感染了呢?杜衡有點犯迷糊了。

前幾天不是說人已經康復,準備出院了嘛,這怎麼說感染就感染了呢?如果是在醫院發生的感染,那也應該去告醫院,而不是告康志榮啊。

廖全升見杜衡不說話了,便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問問小康吧,他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反正這次來首都,我估摸著小康肯定是來不了了。

這幾天啊,他得好好的在醫院當護工.”

說完,廖全升便直接掛了電話,留下杜衡一個人在那胡思亂想。

杜衡一個人拿著電話想了一陣,但是什麼都理不清楚,決定還是給康志榮打個電話問問比較好。

但是很不巧的,吳不畏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最近一段時間,吳不畏和杜衡的聯絡,突然間就變得密集了起來。

這倒不是吳不畏管著的專案出現了什麼問題,而是專案上的人出了問題。

誰?孫嘉祥的孫子,那個首都中醫學院的針灸老師。

這孫子確實是個孫子。

自從杜衡和汪攀談好之後,這個孫老師沒過多久被送到了金州。

起初還好好的,這孫子也老老實實的聽吳不畏的話,但是這時間一長,這首都人高傲的毛病就壓制不住了。

再加上這孫子有個好爺爺,自己的工作單位也牛逼,而吳不畏他們這夥人年紀又太輕,這孫子好為人師的毛病,就蹭蹭蹭的往上竄。

今天指導一下扎針的李醫生,明天對張醫生的治療方案挑挑刺,反正時時都能顯著他,事事都要顯著他。

問題是你說到點子上也就算了,大家最起碼看你的年齡,還有杜衡的面子,多少會給他三分薄面的。

但是他不行啊,那水平是真的不行。

咋咋呼呼三五次,好嘛,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都覺得他就是個草包,而且是個沒眼力價的草包。

但是礙於杜衡的面子,還有這人的背景,大家也都沒拆穿他,還嘻嘻哈哈的奉承著他。

本來這就是個給面子的事情,大家一起開心開心,面子上都能過得去就行了。

但是這孫子卻有點上頭了,在吳不畏這幫年輕人的恭維聲中,漸漸的開始膨脹了。

他一個一直在學校當教書匠的老師,突然有了給患者要上手操作一下的想法。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已經不是蠢蠢欲動,而是按捺不住了。

就因為這事,吳不畏現在是天天的要給杜衡打電話,他已經快要壓制不住這孫子了。

“不畏,今天什麼事啊,著急嗎?”

電話一接通,杜衡便提前打起了預防針,要還是那孫子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就準備掛電話了。

說真的,他對這孫子也沒什麼好辦法。

難不成找孫嘉祥老爺子告狀?那可真就要呵呵了。

因為那不是在解決問題,那是在打孫老爺子的臉,而且是啪啪啪狂扇的那種。

九十多歲的爺爺,給一個四十多歲的孫子擦屁股,擱誰身上不丟臉?更何況是孫老爺子這樣的人了,那更是丟人。

現在杜衡就一個想法,等九月出刊的時候,趕緊把這孫子的文章給發了,不做這種假惺惺的調研事件了。

直接給他掛名,讓他走人。

杜衡這邊剛一說完,吳不畏就好像沒聽懂,自顧自的說道,“師哥,你管管這個孫老師行不行,我真的快要瘋了.”

聽著吳不畏抱怨的語氣,杜衡只能如往常一樣開始安撫,“再忍忍吧,就一個月了,下個月刊稿之後,就可以讓他回來了.”

可吳不畏這一次卻不聽杜衡的了,“師哥,我說真的,你要麼管管他,別讓他胡鬧了,要麼你直接把人弄走.”

杜衡愣了一下,吳不畏這一次的語氣有點剛啊。

“怎麼了?”

“他上手了.”

“出問題了?”

“他把一個剛恢復腿部觸覺的患者,給扎的痙攣了.”

“額~~~”杜衡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是你換個思路想,他能把一個剛恢復觸覺的人,給扎的痙攣起來,這也是本事啊。

艹!杜衡為自己找到這麼個藉口,感到非常的噁心。

深呼吸一下後,杜衡小心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他就跑了,我進去重新給患者扎的針.”

杜衡覺得吳不畏快哭出來了。

杜衡再次做了一個深呼吸,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和孫老師聯絡.”

掛上電話,杜衡覺得自己的腦子是空白的。

這t四十多歲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努力的平復好心緒後,杜衡撥通了這位孫老師的電話。

這一聊,聊的杜衡頭昏腦漲,到了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反正一看時間,到了晚上十二點。

這個時間點,杜衡幹什麼的心情都沒了。

至於給康志榮的電話,第二天有時間再說吧。

他第二天還要上門診,還要給黃聚福的孩子看病呢。

等到第二天杜衡忙完,看到黃聚福的時候,他在黃聚福的身邊,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人,也是讓他很意外的人。

“黃主任,你這來了怎麼沒說一聲啊?真是太失禮了.”

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位孫醫生的科室主任,也就是首都醫院耳鼻喉科的主任。

黃主任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性樣子,個頭一米七五,微微發福,髮量稀疏,看起來比較的斯文。

這時候他也看到了杜衡,笑著站起來,和杜衡握了握手,“我今天是來給杜主任道歉的.”

道歉?杜衡先是一愣,但立馬明白黃主任是在說什麼事情了。

不過這也讓杜衡很是詫異,沒想到那位孫醫生居然有這樣的魄力,還真把這事情給黃主任說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事情變成這樣的一個結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畢竟自己認識到錯誤並改正,和被別人舉報挑破問題,這個性質是不一樣的。

而且黃主任今天過來,很明顯有來堵杜衡嘴的意圖。

孫醫生乾的事情,說小了是他個人品德醫風的問題,但是往大了說,這就是他們首都醫院的管理出了問題。

這樣的問題,可不是什麼小問題。

一旦在社會面上流傳起來,就以現在醫療環境,他這個科室主任,還有醫院的管理層,絕對得脫一層皮。

所以杜衡此時心裡像是明鏡一樣,呵呵一笑說道,“黃主任說哪裡的話,什麼道歉不道歉的,你別怪罪我就好了.”

說著,熱情的邀請黃主任重新就坐。

兩人都沒說什麼事,但都知道對方說的什麼事,笑呵呵的打了兩句啞謎之後,這件事情便算是揭了過去。

“我聽小孫說了,杜主任今天要給這位黃師傅的女兒治病,我這就想趕緊過來看看.”

黃主任落座後,略帶認真的說道,“想必杜醫生你也知道了,黃師傅女兒的問題,確實是難住我們了。

也怪我們醫術不精,始終找不到孩子的問題所在。

現在杜主任說有辦法,我這就抱著學習的心態來了,杜主任你可不能趕我走啊.”

看黃主任說的誠懇,杜衡也是一幅謙虛的模樣,“黃主任這是說哪裡的話,在你的手裡,不知道有多少的病人免除了病痛折磨。

咱不能因為一個特例,就抹殺了你之前的所有功勞啊.”

這話說得讓黃主任很是受用,但是他還是謙虛的說道,“哎,能力不足就是能力不足,我從不否認這一點。

但是呢,不行我就去學。

老祖宗不還說了嘛,要活到老學到老。

我今天啊,就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的,杜主任你可不能藏私啊.”

杜衡又是謙虛了兩句,隨後便指著黃聚福一家說道,“那咱們現在去治療室,一起討論一下這個孩子的情況?”

黃主任笑道,“杜主任可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我今天真就是來學習的.”

說罷,便主動的站起身,把杜衡讓到了前面,“杜主任,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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