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專心的和張副院長說事情,對於旁邊的進來的車並沒有注意。

現在聽到聲音,杜衡便立馬轉了過去,“哥,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武勝男大哥腦袋探出車窗,一臉獰笑著說道,“這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撞死了我妹夫了,我來的慢一點行嗎?”

說著,還擰著嘴巴笑了一下,看樣子火氣不小。

“你先去停車,然後我們一起上去,讓你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厲害人物,可嚇人了.”

杜衡隨即又轉頭,對身邊的張副院長說道,“繼續聯絡範邦俊,這事有他出面解決是最好辦的。

還有,如果這幾個人還敢繼續鬧,直接報警,別磨磨唧唧的.”

和張副院長說完,杜衡便快步的走向了停好車的武勝男哥哥。

武勝男哥哥一身的戾氣,這個時候的他,還真看不出一個是幹部,賊像電視裡眼的那種跋扈紈絝。

“你剛說那小子叫喬正海是吧?”

“沒錯,他是這麼說的,他還說他父親叫什麼喬允成.”

杜衡隨意的回著大舅哥的話,“說話幹事屌的不行。

又是給我甩錢砸臉,又是威脅讓我出門小心點,還說我那車太次,安全係數不高,嚇死人了都。

哥,這個喬正海,或者說這個喬允成什麼來路?”

武勝男哥哥吊兒郎當的走在前面,手裡的車鑰匙就那麼套在手指頭上一甩一甩的,“說實話,這個喬正海我是真的不熟,但是喬允成我見過兩次,賊不要臉,是個人物.”

“很厲害?”

杜衡好奇的問道。

“喬允成今年五十一,現在號稱是北河區的首富,地產、餐飲、物業、超市都沾點邊,實力是有一點點的.”

大舅哥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人最有意思的,不是有多少錢,最主要的是不要臉,敢鑽空子.”

“首富啊,怪不得這小子這麼牛逼.”

杜衡笑了起來,“方便說說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一個耍滑頭的奸商而已.”

大舅哥嘴角撇了一下,“這個喬允成年輕的時候是鍋爐廠的職工,後來鍋爐廠不行了要改制,他就找他的第一個老丈人弄了點錢,把廠子給盤過來了。

後來他那廠子,被規劃到大學城了,他就把媳婦給蹬了,不知道怎麼的,就勾搭上了當時一個市領導的女兒。

然後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廠子,順便還直接把廠子的土地性質給改變了。

就這麼的,靠著大學城的優勢,這幾年賺學生錢賺的飛起.”

杜衡在旁邊點點頭,“這倒是沒錯,學生錢確實好賺,而且在大學城,有一塊自己的地皮,給傻子都能賺錢.”

“他的小老婆我見過,給他生了兩個姑娘,都還在上學呢.”

大舅哥慢悠悠的說道,“所以這個喬正海,應該是他第一個老婆給他生的孩子。

喬允成的這個小老婆,不是省油燈,我估摸著這個喬正海一直是在他前妻跟前養著,最近幾年才叫到自己身邊來的。

所以你一說,我心上大體就有數了,這個喬正海,應該是屬於那種窮人乍富,有點摟不住勁兒的主兒.”

杜衡撩動了一下眉梢,略微詫異的說道,“哎呀,我這還估計錯了,我估摸著可能是哪家的孩子給寵壞了呢.”

大舅哥卻附和的點點頭,“也有這個可能.”

但隨即臉色一正,“反正不管哪一種,我今天肯定要給他去去這毛病.”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辦公室,隨即便看見了那位還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

“就他?”

武勝男的大哥伸手一指,隨口問身邊的杜衡。

杜衡點點頭,“沒錯,就他.”

武勝男大哥此時已經收起了那股子浪勁兒,變的非常的正派,笑呵呵的走到喬正海跟前說道,“你叫喬正海?”

“對,你誰啊?”

喬正海看似說了一個問題,但是他抖動的眼神,很明顯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不過武勝男大哥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很客氣的問道,“你爹是喬允成?”

“沒錯.”

武勝男大哥咧著嘴笑了,“你剛說要撞死我妹夫?”

“我上門來請他,他卻不給我面子,不給我爹面。

.”

“啪”喬正海話沒說完,笑呵呵的武勝男大哥,甩手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打完之後,吳勝男大哥面不改色,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樣子。

可是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喬正海,卻是捂著嘴巴,吃驚的看著武勝男的大哥,“你敢打我?”

這話一出,武勝男大哥哈哈哈的笑出了聲,轉頭對著杜衡說道,“小衡,這小子是不是智力不太好,我都打完了,他居然懷疑我敢不敢打他?”

不過他也就是這麼一說,並沒有等杜衡的回答,而是直接轉頭看向了喬正海,“你的面子很值錢嗎?喬允成的面子很大嗎?就是不給你們面子,你們又能怎麼的?”

喬正海紅著眼,嘟嘟囔囔的說道,“你敢打我,你為了這個一個農民,就得罪我喬家?”

聽到這話,武勝男大哥直接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直接就彎了腰,甚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指著喬正海,一邊看著杜衡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

“喬家?農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t到什麼了?小衡,你錯了,這孩子不是被寵壞的。

我也錯了啊,這不是窮人乍富繃不住,這是腦子有問題啊。

哈哈哈。

.”

武勝男大哥笑的太投入,看的杜衡是一臉的無奈,看的喬正海是一臉的驚恐。

他不知道,他就是說了一句他認為很正常的話,為什麼會引起這個男人這麼恐怖的笑聲。

難道自己說的這句話,真的很好笑嗎?武勝男大哥笑夠了,在喬正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間隙,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再次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即冷言冷語的說道,“農民?你看不起農民?你有資格看不起農民?”

張正海被武勝男大哥的氣勢有點嚇著了,驚恐的往後退了一步。

“還喬家?喬你家。

在外田無二畝,在家人不過三,別往上數三輩,t前推二十年,你爹都還在地裡刨食吃呢,你t在就敢給我裝名門望族了?喬家?你們家的事情,那只是你爹舔的好,但是那屁大點的家業,還不是你爹說了算,你在這跟我充大頭,有沒有腦子?”

“你。

你。

侮辱我爹,你給我等著.”

“嗯?”

武勝男大哥直接愣了下,“你讓我等著?等著幹什麼?”

一句話直接點燃了武勝男大哥的火氣,這讓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箭步衝過去,抓著張正海的脖領子,非常利索的來了個過肩摔。

“撲通”張正海直接被撂翻在了沙發上。

武勝男大哥動手太快,而且杜衡本身也沒想到,自己大舅哥會這麼大的動靜兒,一時間愣著沒回過神。

可大舅哥在狀態啊,轉身照著沙發上發矇的張正海就踹了過去。

一邊踹還一邊嚷嚷,“你t敢威脅我,誰給你的膽子?你爹在我跟前都不敢放個屁,你還給我嘚瑟上了。

說啊,讓我等著幹嘛?”

大舅哥猛踹了兩腳,張正海便發出了淒厲的叫聲,這可把杜衡驚醒了過來。

這一看大舅哥還在踹,趕緊的上前拉開大舅哥,“哥,哥,別生氣,犯不上啊.”

武勝男哥哥喘了口氣,一臉憤恨的說道,“聽到沒,這狗r的居然威脅我,太可氣了.”

說著又掙扎著要往前,“你放開,我再踹兩腳.”

杜衡哪裡敢放手,死死的拖著大舅哥往後走。

這可是自己的辦公室啊,這要是出點事,可就樂子大了。

這邊腦子裡還沒想完呢,那邊辦公室的門就猛的被推開了,只見康志榮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院長,發生什麼事情了?”

杜衡臉色一黑,“出去,不叫你別進來.”

康志榮呆愣的看了一眼辦公室,有點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杜衡有一次催促他,“出去,把門給我帶上.”

等到辦公室的門再一次的被關上,杜衡才繼續勸大舅哥,“哥,消消氣,這在我辦公室呢.”

“行行行,放開吧,我不打了.”

武勝男個輕輕的掙開杜衡的手臂,很是霸氣的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又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根本就沒有一點點褶皺的衣服。

“呼~~~張正海是吧,你小子回去之後,把今天的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你老子。

晚上的時候,我要見到你爹。

膽敢給我耍滑頭,哥們就讓見識一下,什麼你給我等著。

滾.”

張正海大氣都沒敢喘,直接撒丫子跑路。

杜衡連忙喊道,“桌子上的錢也拿走啊.”

張正海又連忙的返回身,拿上桌子上散落的錢後,便狼狽而逃。

看著張正海的背影,杜衡就怎麼都沒有想通,這孩子為什麼要幹這樣的事情?知道自己的背景,還敢出言威脅,威脅也就算了,大boss要來,他居然不跑。

不跑也就算了,可他根本就不敢還手。

不敢還手也算了,可是他居然還敢出言威脅。

杜衡都有點搞不清楚,這個人被金錢衝昏了頭,覺得錢是萬能的?還是說,這孩子腦子有問題?智力有缺陷?但是,後來杜衡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孩子的表現,還真是大舅哥說的‘窮人乍富’。

就是那種,自卑過頭,卻又有很強的自尊,想要用外在表現,來滿足一下自己脆弱的尊嚴。

很矛盾,但是放到這種人身上,卻又非常的合理。

因為簡單來說,這種人,其實也是精神病的一種。

在精神病的世界裡,不管多麼離譜不合理的事情,他們都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武勝男哥哥舒舒服服的吐了一口氣,“行了,這件事情交給我,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麻煩了哥.”

“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

以後遇上這種精神病一樣的小子,你自己收拾了就行了。

別怕,只要咱佔著理,你就是把他腿打斷都沒關係.”

嘖嘖,這霸氣啊,不愧是官三代,底氣就是足,辦事就是拽。

武勝男哥哥伸手拍了一下杜衡的肩膀,“走吧,這都中午,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杜衡也看了一眼時間,覺得時間差不多,便答應了下來,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只是兩人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了讓杜衡目瞪口呆的一幕。

早上被收了橫幅和破盆的幾人,杜衡本以為他們沒了工具,總能消停一兩天。

但是萬萬沒想到,此時幾人手裡高高的舉著幾個大牌子,提著幾個x展架,不斷的醫院門口轉悠、吆喝。

大牌子上的字,還是早上橫幅上的字,x展架上,則是圖文配合,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武勝男哥哥好奇的駐足觀看,並調侃杜衡到,“不是吧,你可是號稱神醫的,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杜衡略顯無奈,只能把事情簡單的給大舅哥敘述一遍。

這邊解釋清楚了,便黑著臉直接往醫院大門口走了過去。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準備的這麼充分,手段這麼多。

“收了,都給我收了.”

杜衡黑著臉走到跟前吼了一嗓子。

但是這些人還是如同早上一樣,根本就不理會杜衡。

杜衡招招手,門口已經蠢蠢欲動的幾個保安,立馬便躥了過來,準備動手搶這些牌子和展架。

但是這些人一點點都不反抗,看保安過來,直接就把牌子遞了過來。

任姓男子上前,“你們可以搶,但是我們可以繼續印.”

說著對杜衡打量了一下,“你可以用你院長的權利欺壓我們,但是我們一定會給鎖鎖討回一個公道.”

杜衡被任姓男子不要臉的模樣,再一次給噁心到了。

但是他那非常‘正義’的聲音,‘悲憤’的面容,卻讓周圍看熱鬧、不明事實真相的人,多了對杜衡和醫院的指指點點。

杜衡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真是個無賴.”

任姓男子一臉的正義感,帶著悲傷說道,“只要能給我外甥一個公道,我寧願當一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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