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有點不可置信,在孩子身上來回的看了好幾遍,“這孩子還喝中藥?治什麼的?”

孩子爸爸看到杜衡吃驚的眼神,整個人頓時就感覺不好了。

主要杜衡的名頭太嚇人,醫院的院長就算了,他還是省專家庫的專家啊。

自己也看過不少的中醫大夫了,這個級別的中醫大夫,一般來說是很難掛的上號的,就算掛上了號了,那一個個的也是老態龍鍾,哪有杜衡這般年輕的。

一時間說話都有點哆嗦了,“那會孩子吃東西老吐,我就帶著孩子去看了看,然後那邊的醫生說是有點虛,就給開了中藥喝著.”

“現在還喝?”

“還在喝,一個月前剛去的時候,大夫還說讓繼續喝呢,說是要慢慢調理.”

杜衡齜著牙吸了一口涼風,“停了吧,這孩子還虛啊,都四十多斤了。

你看看這胳膊上的肉,都層層疊疊的快堆出輪胎圈了,再看這腮幫子,真的要快掉下來了。

這從哪虛了?胡扯蛋.”

孩子爸爸現在是左右為難,一邊說讓繼續喝,一邊說讓停了,直接就沒了主意。

“大夫,我這孩子他不怎麼動,吃飽了就坐著或者躺著,走的多了吧,還是會吐.”

孩子爸爸小心的看著杜衡,“那邊的大夫就說是太虛了,這不喝藥能行嗎?”

“哎呀.”

杜衡都有點不會說了,“剛才不是給你說了一句話嘛,養兒冷三分,吃飯留三分。

這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們每次讓他吃飯的欠一點,別往撐了喂,你看他吐不吐。

就這體格子還虛,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孩子爸爸訥訥的說道,“那大夫說這是虛胖.”

旁邊的高琴聽不下去了,“兩歲的孩子哪來的虛胖?你捏捏孩子那胳膊的肉,看看瓷不瓷實?如果是虛胖,那麼孩子必定會有其他的一些症狀,身體素質、抵抗力會特別的低。

請問一個問題,你這孩子經常感冒發燒嗎?”

高琴的話讓孩子爸爸愣了一下,“那倒沒有,這一年多,除了這次身上起這個皴皮,還有嘔吐這個情況外,就沒生過病了.”

高琴很是無語的看著孩子爸爸和奶奶,她和杜衡一個感受,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關心則亂,但是亂的直接沒了陣腳的,也真是不多見。

“行了,趕緊回去吧.”

杜衡也不說話了。

可是男孩爸爸卻還有個問題沒有問完,“大夫,那這藥喝了這麼長時間,不會有事吧?”

“治身體虛的藥,一般是沒什麼事的。

孩子本身也不虛,喝的時間長了,就是容易上火,比較難受罷了.”

到此,這個孩子的問題算是全部解決完了。

看著兒科醫生陪著家屬和孩子出去,杜衡也終於可以乾點自己的私事了。

高琴不好意思的對著武勝男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讓武隊長你久等了.”

聽高琴這麼客氣的話,武勝男立馬恢復到了自己該有的狀態,也是微笑著回應道,“高主任你可別這麼叫,挺尷尬的,你叫我勝男,小武都行的.”

高琴又是笑了一下,看了一下旁邊的杜衡之後,便又看向了武勝男,“也行,我大你幾歲,那就叫你勝男吧.”

等到兩人坐定,高琴便開始輸入武勝男的資料,然後就開出了這個階段該有的產檢專案。

市婦幼以前的境遇,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門可羅雀,這麼大一個醫院,全天的就診量只有兩百多一點。

不過現在好多了,走哪都能見到來看病的病人和家屬,比之以前,稍微的多了那麼一分人氣,少了三分冷清。

說來也怪,那就是醫院一旦冷清了,就會讓人感覺有點陰森,這和醫院的大小,還有建造的是否現代化,基本沒有關係。

真的很怪。

不過人雖然是多了一點,但是來檢驗科的人,還不至於排隊,所以杜衡他們到了門口,把單子往裡面一遞,b超室的門就開啟了。

剛開始的檢查很少,速度也都很快。

只是每次要檢查的時候,檢驗科的見是杜衡兩口子,便不由的把速度放慢了很多,這無形中讓杜衡多花了不少的時間。

“一、二、三。

.”

耳邊輕輕傳來數數字的聲音,走在前邊剛剛掛掉電話的杜衡,回頭看向了武勝男,只見她拿出自己的三根手指頭,不斷的比劃著長度。

杜衡有點好奇,又見她走的心不在焉,便停下了腳步等待,“這你是比劃什麼呢?”

武勝男就像個驚奇寶寶,拿著三根手指頭在杜衡眼前晃了晃,“老公,寶寶現在都這麼大了?”

武勝男小嘴微張,不斷的拿著三根手指在杜衡面前晃悠,這可把杜衡給逗笑了。

“對啊,兩個月嘛,就是這麼個長度.”

“好神奇啊.”

武勝男略有興奮,低頭看向了手裡的b超單。

之前吧,自己是知道自己懷孕了,也得到了杜衡的確認,但是自己除了沒來例假,身體有略微不適應之外,好像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但是當自己看到手裡的b超單,看到圖上那黑白相間的影像,突然一下子,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只是相對於武勝男的興奮,杜衡倒是顯得有點平平淡淡的,只因為他這種片子看多了,哪怕現在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他也是興奮不起來的。

不過沒興奮,但是該有的高興還是有的,尤其是看著武勝男的樣子,杜衡笑的更是像個傻子。

一路嘻嘻哈哈的,直接回了杜衡的辦公室。

“羅姐,你到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剛到辦公室門口,武勝男就看到了門口的女人,連忙把手裡的東西往杜衡的手裡一塞,就朝著女人迎了上去。

被叫羅姐的女人,其實也就比武勝男大幾歲而已,到現在連三十歲都還不到呢,只是被武勝男這麼一叫,就顯得有點老氣了。

羅姐略微含蓄的笑了一下,握著武勝男的手小聲的說道,“知道你去產檢了,肯定不方便,我就沒給你打電話。

再說了,我也是剛到的,就前後腳的功夫.”

羅姐一邊說,一邊又有意無意的看了下武勝男的小腹,然後立馬收回目光,笑問道,“檢查完了,結果怎麼樣?”

武勝男剛剛壓下去的興奮勁又冒了出來,所有的情緒變化,全部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杜衡將著一切都看在眼裡,輕聲的咳嗽了一聲,搶在武勝男說話之前,出言邀請到,“羅警官你好,走,到辦公室坐著聊吧.”

隨後邊帶著兩人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同時錯過身子的時候,杜衡給武勝男使了個眼色。

原本還有點興奮,準備進去之後再給羅姐比劃的,但是看到杜衡眼神後,武勝男微微詫異後,便立馬知道自己有點冒失了。

羅姐上個月剛流產,流產的時候也是兩個月多一點,自己這時候說是能說,但是表現的太興奮,這就會讓羅姐難受的。

明白過來後,武勝男趕緊的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比較跳躍的心情。

等到杜衡讓他們坐定,他去給兩人接水的時候。

羅姐還是笑著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這時候武勝男只是輕輕一笑,含糊道,“好著呢,沒什麼事.”

說著往羅姐的身邊猛然的湊了一下,讓後小聲的說道,“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你也知道。

到時候我老公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他的水平你見過,肯定沒有問題的。

你可別因為害羞什麼的,就隱瞞一些事情.”

羅姐感受著武勝男握著自己手的溫度,輕輕的嗯了一聲。

因為杜衡和羅姐之間,只能算的是見過面,認識都談不上,所以杜衡也就沒有閒聊,接完水坐好後便直接問道,“羅警官,你的事情呢,昨天只是聽楠楠大概的說了一下,因為沒有檢查,我也就不好瞎說,只能讓你跑一趟.”

“是我麻煩你了.”

杜衡淡淡的笑了下,“別這麼說,你是楠楠的同事,這麼說就見外了.”

隨即輕咳一聲,面色一正後說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羅姐見杜衡變的認真了,她也坐端正了身子,“那開始吧.”

“你出現胸縮小的情況,是從流產後開始的?”

“對.”

“有沒有其他的症狀?比如變硬、疼痛、有硬核之類的?”

羅姐直接搖頭,對自己胸的情況,她非常的瞭解,“沒有,就是慢慢變小.”

杜衡微微猶豫一下,“我能看一眼嗎?”

這個問題一出,羅姐當即就有點臉紅,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武勝男。

而武勝男也有點臉紅,但是她知道杜衡不是登徒子,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便故作鎮定的看著羅姐說道,“羅姐你看我幹什麼,他現在就是個大夫,你那出問題了,他看一下是很合理的事情嘛.”

說著轉頭看向了杜衡,眼神故作兇狠看向了杜衡,陰陽怪氣的問道,“你說是不是?”

看著武勝男半陰不陽的表情,杜衡並沒有理睬,只是淡淡的對著武勝男說道,“一點眼力勁兒沒有,出去看著點,我這是辦公室,別讓人進來了.”

“啊~~~”武勝男直接張大了嘴巴,她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啊個屁,趕緊去.”

杜衡又催促了一下。

武勝男很不情願的起身,緩緩走出了辦公室,那真是走的一步三回頭都不足以來形容。

而羅姐此時,卻已經是羞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

不過杜衡眼中很乾淨,一點點的雜質都沒有。

等到武勝男出去,杜衡也看到了所謂那個縮小的胸。

杜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前的景象,真的和武勝男說的沒有區別,甚至還要更嚴重一點。

而且之前對這個羅姐也是有印象的,要說之前是難以‘把握’的話,那麼今天的看到的,足以用難以‘拿捏’來形容。

乾癟!要不是還有之前的皮囊存在,你真的無法相信這是一個年輕女性的胸。

癌變?這是杜衡的第一反應。

隨後杜衡點頭表示行了,讓其放下了衣服,然後又轉頭把武勝男喊了進來。

只是對武勝男那殺人的眼神,杜衡直接選擇了視而不見,想了一下後說道,“來,我給你把把脈.”

脈弦細,舌質淡紅。

杜衡微微有點失神,怪了,這和自己的剛開始的判斷有點出入。

“老公怎麼了?”

武勝男坐在一邊,本來還有點小脾氣的,但是一看到杜衡變臉,立馬變的緊張了起來。

杜衡回應了一個微笑,“沒什麼,有了點判斷.”

說完,便轉頭看向了羅姐,“羅警官在家裡過得不舒心?心情比較煩躁,老是生悶氣?”

羅警官點點頭,面色愁苦的說道,“流產之後,一直流血不止,就住了幾天院。

因為我老公是外地的,他工作又忙,我就讓我媽照顧了我幾天。

但是我媽一直叨叨我,後來又說我老公,而我老公被我媽說的狠了、煩了,我們兩又開始吵架。

哎,這一個多月兩個月,真的是沒有一天耳根子清淨過.”

“這段時間沒好好吃飯吧?”

杜衡收回手,神色也變的輕鬆了起來。

而這個問題,讓羅警官又是嘆了口氣,“吃不下去,天天的被氣給漲飽了。

我住院、在家休息的那段時間,我媽媽天天的說我、說我老公。

後來我上班了,我媽又吵我老公,說不愛惜我,說小產也算是生了孩子,不說坐月子了,最起碼應該在家多休息幾天的。

我也是被嘮叨的煩了,可想躲又躲不了。

她老人家害怕我受累,吃不好,又特意的搬到了我們家,天天的給我做飯吃。

但是一到吃飯,她就又開始絮叨。

真的,腦門子都快炸了.”

羅警官真的是又委屈又憋屈,緩了口氣後又說到,“後來就發現這情況不對了,心情更是煩躁的厲害,這每天吃的就更少了.”

刀子嘴豆腐心?杜衡歪了歪嘴,刀子嘴可是傷人最狠的武器。

杜衡咧嘴笑了一下,“行了,放寬心吧,你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回去好好吃飯,好好喝藥,我保你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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