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爸爸在看到杜衡的第一時間,就表現出了極度的熱情和激動,老遠就伸著手握了過來,“杜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杜衡也是趕緊的伸手,和西西爸爸的手握在了一起,“別這麼說,應該的.”

西西爸爸卻是一點都沒有放鬆,伸手直接變成了兩隻手握住杜衡的手,“杜醫生,我是真的要謝謝你,那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就。

.”

還沒說兩句話呢,西西爸爸直接就溼了眼眶,整個人也是變的哽咽起來。

作為一個單親爸爸,把女兒從一個小不點,撫養到這麼大,可以說整個人的精、氣、神,全都附著在女兒身上。

甚至可以說,這個女兒,就是他現在活著的希望和動力,他根本沒辦法想象,如果女兒遭遇了不測,他會成什麼樣子。

杜衡能理解西西爸爸的感受,不由的也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下西西爸爸的手背,“別激動,西西現在不好好的嘛.”

西西爸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後,方才緩緩說道,“我早就想去感謝一下杜醫生你了,我和世真都問好了你在哪上班。

只是這丫頭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也沒有人照顧,就一直的拖了下來。

而且因為這孩子,您還傷了腰,現在又來看孩子,我真的有點太慚愧了.”

杜衡的笑容很溫和,握著西西爸爸的手又輕輕拍了一下,“都是為了孩子,只要西西是健康的,其他的一切都無足輕重.”

和西西爸爸聊完,杜衡也到了西西的身邊,但是這個小丫頭比第一次見面是還要沉默,任憑杜衡問什麼樣的問題,她都是緊緊的抓著爸爸的衣角,然後一聲不吭的看著杜衡。

見此情景,杜衡也就不問了,在徵求了西西爸爸的同意後,又在他的幫助下,杜衡給小丫頭做了一個檢查。

脈細數,舌苔淡黃有膩。

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杜衡便和靳贊走出了病房。

離病房稍微的遠了一點後,靳贊就趕忙問道,“怎麼樣老杜,是心腎陰虛嗎?”

杜衡輕輕點頭,“可以確診.”

“那現在喝的藥方要改嗎?”

“當然要改了.”

杜衡瞥了一眼靳贊,“只是我說了你能改?”

靳贊楊了下下巴,“你這不是廢話嘛,我是這丫頭的主治醫師,我當然有權利和義務,為小丫頭提供個更好更有效的治療.”

杜衡輕聲笑了一下,“那就行,回辦公室我給你寫個方子,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吧.”

靳贊只是點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多說什麼,只是再次問杜衡,“那你準備怎麼治?”

“調腎.”

杜衡簡簡單單就是兩個字。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靳贊又一次的皺起了眉頭。

只是兩人這會已經到了辦公室裡,又恰好碰上了出來的同事,靳贊便暫時的收起了心裡的疑惑。

等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杜衡已經熟練的抽出紙筆,只是寥寥幾筆,就把方子寫好。

靳贊拿起藥方看了一眼,眼中滿滿的疑惑和不解,“老杜,就三味藥,這藥也太少了吧?”

說著放下手裡的藥方,“而且之前不還是說心腎陰虛嘛,你怎麼只做調腎,而不管心火?”

對於靳讚的問題,杜衡並沒有什麼意外,低聲說道,“小丫頭現在的問題是,腎火斗心火,血燥而上越。

我用麥冬治其肺金匱乏,生地、玄參補腎陰遏抑腎火,腎水充足,則有足夠的腎水去降心火,火退氣則順,小丫頭的問題就解決了.”

杜衡說完這些之後,略微的停頓一下後接著說道,“至於為什麼用三味藥,還有為什麼只補腎陰而不管心火,那是因為小丫頭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

她的身體各機能還在一個高速發育的階段,你只要稍稍給點助力,它們就能自己調整回來,所以用藥太多沒必要不說,而且還會讓小孩子的身體產生負擔。

咱們中醫內科的治療,其實就是平衡五臟的過程。

我現在調腎陰,就能達到火退的效果,五臟自然而然就會恢復平衡,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專門針對心陰虛去治療呢?”

靳贊聽著杜衡的解釋,又一次的拿起了手裡的藥方,“兄弟,我就信了你了,待會就把藥方給換了.”

卻不料杜衡對於靳讚的信任根本就不屑一顧,“這個看你了,相信我就換,不相信也無所謂。

大不了等小姑娘出院了,我接她到我們醫院去治療.”

杜衡話剛說完,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武勝男打來的,杜衡當即就臉白了一下。

當他接通的那一剎那,聽筒中暴躁的聲音,讓他的擔心成為現實,“杜衡,你人呢?你不是說你都站不起來嗎?你人現在去哪了?上廁所要我扶,吃飯要我喂,腳都是我給你洗的,我還以為你癱瘓了呢,我是任勞任怨的照顧你。

沒想到,萬萬沒想到,我就離開一會會的時間,你人就找不到了。

說,你幹嘛去了?是被人偷著背跑了嗎?”

杜衡聽著武勝男的吼叫,真有一種當小偷被發現的感覺,拿著手機看向了靳贊,眼神中滿滿的全是哀求。

他怕武勝男嗎?說真的有點怕,主要是怕她的那個嘮叨。

杜衡就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女人一旦開始過日子,就會變的這麼愛嘮叨。

以前在家的時候,大嫂嘮叨,現在是武勝男嘮叨,他好像就逃不脫這個圈。

怕嘮叨是一回事,主要是覺得理虧。

這段時間,他沒少藉著受傷的由頭,讓武勝男給自己端茶倒水,而武勝男做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就是一些過分的要求,武勝男也會在嘟囔中答應。

現在被抓個現行,要是沒有一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他怕自己今天的耳朵能起繭子。

而靳贊看著一臉衰像的杜衡,不由的就咧嘴笑了氣來,對於杜衡遞過來的手機,他也裝作沒懂他的意思。

“說話,你幹嘛去了?”

“快說話,你還活著沒?”

聽著電話裡再度傳來的聲音,杜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靳贊,然後就準備自己回答了。

可這個時候靳贊卻是笑著接過來了電話,“勝男你好,我是靳贊.”

電話那頭的武勝男微微停頓了一下,“我老公和你在一起?”

靳贊笑著看了一下杜衡,“是的,今天我這有個小孩我有點搞不定,就找老杜來給我幫個忙。

放心吧,老杜沒事,剛準備回去呢.”

靳贊以為自己的解釋很完美,也給了杜衡一個眼神,可是他嘴角的笑容還沒翹起來,就聽對面的武勝男直接開吼,“你搞不定找別的醫生啊,你們醫院那麼多的醫生呢,幹嘛偏偏找老杜啊。

他腰扭傷了,到現在走路都還費事,你讓他大老遠的走這一趟,要是剛剛好一點的傷加重了怎麼辦?他這幾天晚上疼的睡不著,翻身都不敢翻,你還是不是他哥們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他?還有你那病人有那麼著急嗎?就不能多等兩天,等他再好一點去看不行嗎?行了,你現在趕緊把人給我送回來,要是他的傷加重了,那你就晚上來照顧他.”

靳贊很鬱悶,聽著手機盲音的嘟嘟聲,一時間胸口憋的難受。

而杜衡則是笑呵呵的接過了手機,“謝了兄弟,等我好利索了,我請你吃大餐,好好補償你今天的見義勇為.”

這時候靳贊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本來想推一把杜衡的,但是想到他那半殘的腰,只能悻悻地收回手,惡狠狠的瞪著杜衡,“今天這事你看著辦吧,我心裡很不高興.”

靳贊嘴裡說著不高興,但是就剛才武勝男那一連串的話,卻讓他為自己的兄弟高興。

他們四個裡,就杜衡現在還沒有結婚,他們之前都挺擔心這件事的。

現在有這麼一個處處為杜衡用心,真心為杜衡好的姑娘,他是打心眼裡為自己兄弟開心、歡喜。

至於被懟一頓,既然自己都拿起電話,把鍋背自己身上了,就不在乎這個了。

只是沒想到,武勝男會對杜衡這麼上心,反應會這麼大。

杜衡伸手攔住靳讚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放心,兄弟都記在心裡了,絕對會補償你的.”

靳贊還是裝模作樣的瞪著杜衡,“別勾肩搭背的,這是醫院辦公室,像什麼樣子.”

說著就把杜衡的手拍了下去。

杜衡也不在意,照樣樂呵呵的看著靳贊。

靳贊沒好氣的說道,“行了,黑鍋我也幫你背了,你就趕緊的回家吧,別再禍害我了.”

看著杜衡的笑臉,靳贊就沒來由的一陣憋氣,連推待扶的把杜衡就給弄走了。

而杜衡回到家,在進門的前一刻,伸手扶住了腰,然後才慢吞吞的進了屋裡。

本來板著臉的武勝男準備發洩一下的,但是看著杜衡一副腰來腿不來的鬼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全部的嚥了回去,黑著臉上前扶著杜衡往屋裡走。

“你說你,這個病人有多重要啊,是不是離過你就治不好了?”

武勝男扶著杜衡到了沙發上,嘴裡持續嘟囔道,“就算病人重要,但是你也得看你的情況啊,腰都快折了,就不能先顧著自己一點嗎?”

杜衡很不要臉的摟住了武勝男的腰,笑眯眯的說道,“寶寶,你不知道,你剛才收拾靳讚的時候,我直接就愛死你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的關心我,這麼的愛我.”

說著,杜衡再一次變的更加不要臉,直接把臉貼近了武勝男的懷裡,“我好愛你.”

黑著臉的武勝男再也繃不住了,嗔怪的推開了作怪的杜衡,“你別油嘴滑舌的,我現在還生氣呢.”

杜衡坐直身子,眼神認真,且直勾勾的看著武勝男的眼睛,“我說的是真心的,一點都不油嘴滑舌。

武勝男有點受不了杜衡這麼赤裸裸的眼光,眼神不由的躲閃了一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太肉麻了,這可把不像是你的作風。

是不是你那好兄弟教你的?”

“發自肺腑之言,何須別人來教.”

“信了你了.”

武勝男最終還是招架不住杜衡的嘴甜攻勢,徹底的放棄了對杜衡的‘教育’,對於杜衡突然的開竅,還有那股不要臉的勁兒,倒是挺喜歡的。

“剛才去了隊裡一趟,才知道隊裡這兩天來了幾個大案子,人手比較的緊張。

我今天再陪你一天,然後明天我必須得回去工作了.”

武勝男讓杜衡在沙發上趴好,然後伸手開始給扭傷的地方做按揉,“上班之前,我會把飯給你做好的,晚上儘量的不加班趕回來,要是實在趕不回來,你就叫外賣,別自己逞強做飯.”

趴在沙發上的杜衡,舒服的享受著武勝男的按摩,等到武勝男說完,杜衡才輕聲說道,“我好的差不多了,你走了我也就上班去了。

你就別放心不下了,好好的去上你的班,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不行,你還得在家休養幾天,你腰受傷了,這不比其他地方.”

武勝男還是有點不放心。

杜衡嘆口氣,“那這樣吧,這兩天我回新房那邊,那邊我哥和我嫂子在,你晚上要是能回家,也就回那邊,這樣總可以吧?”

“這樣也可以,你身邊沒個人我真的不放心.”

武勝男聽到這個安排,才算是放下心來。

伸手又按了幾下後說道,“我哥剛才給我打電話了,我嫂子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已經證實了.”

杜衡哼哼了一聲,“必然的事情.”

武勝男輕輕的拍了一巴掌,責怪的說道,“你說的輕巧,他們兩為了這個孩子,可是花了七八年的功夫,自己沒有親眼看見,心裡肯定是懸著的.”

“說白了還是不相信我唄.”

“哼,不和你說了.”

武勝男手底下的勁兒突然加大了一分,讓杜衡輕輕哼了一下,“對了,我哥還說了,婚禮的酒店他已經安排好了,策劃什麼的也都找好了,不用我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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