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檢查一下嗎?”

“去了.”

“醫院怎麼說?”

“說是尿路有點小感染.”

杜衡眉頭挑了一下,“知道原因,你喝藥就行了啊.”

魏凱達一臉的鬱悶,憤憤不平的說到,“我又不是傻子,我也能看懂化驗單好不好。

是有點小感染,但是這個感染不至於讓我愈便愈痛,愈痛愈便啊。

更何況還有起不來的問題呢,這是那點小感染能造成的?”

杜衡沒管魏凱達發牢騷,直接問道,“你就說喝藥了沒?”

魏凱達洩氣的說到,“喝了,還t重了.”

“你自己沒給自己查查?”

“查個屁啊,我要是自己知道,我還找你幹什麼?”

魏凱達有點怒了,“我說兄弟,我是找你來給我看病的,不是來審問我的,你給我看病行不行?”

看魏凱達真的發火了,杜衡趕緊投降,“行行行,我現在就給你看.”

本來從面相上看,杜衡就覺得魏凱達的腎不好,但是當自己真的把脈之後,還是讓他忍不住的吃了一驚。

魏凱達看著杜衡不住變化的臉色,自己的心臟也是不由自主的“砰砰”亂跳。

杜衡現在水平怎麼樣,作為好兄弟的他,那可是一點點的懷疑都沒有。

“兄弟,我這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魏凱達心慌慌的問道。

杜衡一聲嘆息,收回診脈的手,再一次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魏凱達,“嘖嘖,兄弟,嘖嘖。

.”

魏凱達真的急眼了,“你倒是說啊,嘖嘖個雞兒啊.”

杜衡搖搖頭,一臉感嘆的說到,“兄弟,不是我說你,別的男人最起碼六十起步,才能得你這個病,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達到了這樣的境界,當真是不負你海王的名號.”

說著又忍不住嘖嘖了兩聲,“有一句話你應該聽過,‘少年不知精珍貴,老來望。

嗯。

空流淚’,你這都不用等到老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得流淚了.”

說了一堆,說的魏凱達臉都綠了,但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是沒有說出來,急得魏凱達兩眼冒火。

杜衡搖頭晃腦的繼續說到,“腎中有水火,兩相不可離,這你知道吧?”

魏凱達心中急切,連忙說道,“這我肯定知道啊。

你的意思是我腎陰不足?”

杜衡再次搖頭,“非也,兩回事.”

說罷伸手讓魏凱達稍安勿躁,接著緩緩說到,“男人到了六十開外,腎中水火兩衰,最好的辦法就是閉關不戰,以養天年,斷不可妄動色心,以博房幃之趣。

一旦起了花心犯了事,唉,大部分就會有你現在的症狀.”

魏凱達兩眼失神,訥訥說到,“可我才三十歲啊,我怎麼可能有這個問題?兄弟,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年輕人怎麼了,你不現在就有這症狀了?”

杜衡調侃的看著魏凱達,“壯年患此病的人,都是縱色竭精毫無節制之輩,以致火隨水流,水去而火亦去,就如花甲老人之痿陽,不可以戰了啊.”

魏凱達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杜衡,“兄弟,你這意思是,我以後都不能那個了?”

“還想那個?”

杜衡輕笑一聲,“你想多了,你現在慎疾而閉關,能活著喘氣就不錯了.”

這些話說完,魏凱達就像是被抽了大筋的長蟲,整個人就軟了下來,雙眼無神之際,嘴裡不住的唸叨,“完了,完了啊.”

杜衡也不說話,就翹著二郎腿在旁邊看著。

他要給自己這兄弟長長心了,在這麼胡鬧下去,說不定那天就在快樂中去往極樂了。

豁然,魏凱達猛地來了精神,認真的看向了杜衡,“姓杜的,你是不是故意嚇唬我呢?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給我嚇出心理問題來,我和你沒完.”

“請你相信我的人品,也請你相信我的專業能力,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有職業道德的好不好.”

魏凱達還是一臉的不相信,“那不對啊,按照你說的,我是水火兩衰,是腎的問題,那和我現在大小便疼有什麼關係?”

杜衡看著魏凱達搖搖頭,“我還以為你進步了,沒想到還是一如往前那般.”

魏凱達愣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不學無術,那麼多醫書你是看狗肚子裡去了.”

“姓杜的,你別太過分.”

魏凱達看杜衡真的不像是開玩笑,心裡真的害怕了起來,“你今天最好給我解釋清楚,要不然別怪兄弟我下狠手.”

說著指了一下被關起來的門,惡狠狠的說到,“看到沒有,門已上鎖,你跑不掉的.”

杜衡白了魏凱達一眼,“坐好了,認真聽.”

說完習慣性的伸手敲了幾下桌面,“腎中水火兩衰,腎宮本不多精,但又色心不死奮勇爭鬥,或半途倒戈(早些)或入門流涕(滑jing),一番暢洩,則會讓腎精直接涸竭。

腎無精則無陰,無陰通大小腸,則大小腸乾燥,自然兩相取給,彼此牽痛。

上游無泉源之濟,則下流有竭澤之虞,下便則上愈燥而痛生,下痛則上愈燥而便急.”

說罷,杜衡鄙夷的看著魏凱達,“來,現在說說看,我有沒有騙你?這些東西是不是醫書上的原話,是不是基礎理論?”

魏凱達這次不犟嘴了,愣愣的看著杜衡。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一個三十歲的年輕人,就要步入到六十歲老頭的生活中了。

良久,魏凱達再次看向杜衡,“兄弟,你既然能找出原因,那你一定能有解決的辦法吧?”

杜衡慢悠悠的說到,“有.”

短短一個字,聽在魏凱達的耳朵裡,卻猶如天籟之音,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兄弟,趕緊說.”

但是杜衡卻輕輕擺手,“我是有辦法,但是我也要提前給你說清楚.”

“你說,我聽著呢.”

“你的問題能治,有辦法.”

魏凱達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可杜衡緊接著說到,“但是,在治療的這段時間,你要完全的戒掉房事.”

“一定,一定,我上廁所都不帶用手扶的.”

魏凱達高興壞了。

為了以後的幸福,戒掉一段時間又何妨?一時的快樂,還是一世的快樂,他還是能分清楚的。

“聽我說完.”

杜衡再次打斷魏凱達的喜悅,“即便治好之後,你也不能再像之前那麼放縱了,得有節制才行.”

魏凱達猛然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說,以後啊,對於那種事情,每週一到兩次為宜。

而且隨著年齡的增大,這個次數還得降。

多了,你那倆腰子受不了。

一旦要是再次犯病,你就得守活寡,只能看,再也沒有重振雄風的機會.”

魏凱達微微停頓一下,隨即說到,“沒事,只要現在不當太監,我就很開心了。

而且我要結婚了,以後也用不到那麼多次數了。

從現在開始,我要當一個一心一意為家庭的好男人.”

杜衡直接吐槽道,“噁心.”

“別這樣兄弟,我說的是心裡話.”

“我看你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之後的妥協,要不然,我還真不相信狗能改得了吃屎.”

魏凱達聽到自己還有救,心態已經調整了過來,對於杜衡的鄙視,他也是一笑而過。

“兄弟,趕緊寫方吧,多一秒我這心就慌一秒。

而且我現在很想上廁所,你抓緊.”

“筆墨伺候.”

隨即魏凱達就像是狗腿子一樣,立馬起身找紙筆,“先生,您的紙筆來了.”

杜衡拿過筆,噌噌兩下就寫好了。

魏凱達看看紙上的字,再轉頭看看杜衡,一臉的便秘樣。

杜衡把筆一扔,笑問,“怎麼了?”

魏凱達嘴角抽搐一下,“兄弟,不帶這麼糊弄我的吧.”

“何出此言?”

“我這麼大的病,你就開三味藥,是不是太敷衍了一點?”

杜衡再一次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的說到,“藥不在多,有效就好.”

“你還是給我解釋一下,要不然我不放心.”

“哎,就你這水平,什麼時候能接你爸的班?”

杜衡嘆口氣。

“聽仔細了,因為你是水火兩衰,所以用熟地以滋腎中真陰,巴戟天以補腎中真陽.”

杜衡微微停頓,“這裡你要知道,巴戟天雖補陽但仍是補陰之劑,因為陽生而陰長,不至有強陽之害.”

“這我明白,你繼續說.”

“二味藥補腎內水火,卻不一定能通達其間,則腎氣未必快速入於大小腸。

加入白朮以利其腰臍之氣,則前後二陰通達,你大小便疼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魏凱達眨巴了兩下眼睛,“繼續說啊.”

這次反而是杜衡愣住了,滿是疑惑的說到,“熟地、巴戟天、白朮,就三味藥,我說完了啊.”

魏凱達有點著急,“你這光是解決我大小便的問題了,可那方面呢?怎麼沒有那方面的藥方.”

“哦~~~~”杜衡笑了出來,“真陰真陽補起來,腎精自然產生,完了喝點六味地黃丸,就行了.”

“真的?”

“不信拉倒.”

魏凱達嘿嘿一笑,以及迫不及待的起身往外走,“不信我兄弟,我信誰.”

激動的跑到大廳裡,立馬把藥方遞給了護士曉曉,“曉曉,照著這個方子給我抓藥.”

隨即又回頭看向杜衡問道,“老杜,這藥怎麼喝?”

“一劑兩服,七劑便可.”

魏凱達哦了一聲,“不多開一點嗎?我每次給人開藥都是十劑起步的.”

杜衡無語的看著魏凱達,“你是怎麼把這麼不要臉的話,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的?你但凡有點良心,每一劑藥給患者多加點分量,都要不了那麼多劑藥.”

魏凱達嘿嘿笑了一下,“我們得賺錢啊,劑量開足了,兩副藥人吃好了,我們怎麼賺錢。

而且,萬一劑量大,把人吃出毛病,我們也賠不起啊。

劑量小一點,就算是起反應了,症狀也輕,對大家都好嘛.”

說完也不管自己的這個藉口是不是過關,拿著曉曉抓好的藥,直接就往後面的煎藥房跑去。

‘紫蘇堂’別看只是個小診所,但是它裡面結構,和一個醫院的科室沒什麼兩樣。

而且魏凱達爸爸也捨得花錢,各種能掙錢的裝置,那是能上的全上了。

什麼電針治療儀、電磁按摩枕的都有。

當然,作為一家中醫診所,煎藥的裝置也是更新換代了的。

不過看著類似高壓鍋的煎藥機,杜衡現在對這玩意持保留意見。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是比較熱衷於用這種高壓煎藥機的。

但是後來衛生院也用上之後吧,他就有點後悔了。

方便確實是方便了不少,砂鍋煎藥需要三十分鐘的湯藥,煎藥機只需要十五分鐘就可以,節省了很多的時間。

而且對於那些需要長時間服用的病人來說,也可以一次性把兩三天的藥,甚至一個星期的藥,全部一鍋出來,然後密封裝袋。

節省了患者的時間和精力,也提高了診所的效率。

但是每次用藥的效果,總是比砂鍋煎出來的差一兩分。

一兩分看似不多,細究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

但是對於杜衡這種經常用湯藥急救的來說,差的那一兩分,可能就是天差地別了。

所以現在他用藥的時候,都有下意識的把這方面考慮進去。

不過總的來說,這玩意,還是利大於弊的。

魏凱達自己煎藥、服藥一條龍,放下喝藥的杯子後,臉上終於露出了放鬆的神情。

“走,咱兄弟吃飯去,好久沒和你一起坐坐了.”

魏凱達給護士曉曉交代了一下事情,然後拉著杜衡便離開了診所。

三個菜,兩個米飯,一人一個茶杯。

魏凱達想喝點酒,但是想到自己剛剛喝了藥,還是很自覺的沒有要,“來,一茶代酒幹一個,兄弟我也要變成有家室的人了.”

“幹.”

杜衡笑呵呵的碰了一下,“日子定好了嗎?”

“定好了,六一,你給我當伴郎.”

魏凱達抬頭認真的看著杜衡,“不能推脫.”

“一定.”

杜衡也是爽快的答應,“怎麼這麼著急?”

“三個月了,再拖下去,顯懷就太明顯了.”

魏凱達夾菜吃飯,“我就不說了,到時間來就行,還是說說你吧,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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