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說完遺言了嗎?
慕南溫是半夜十一點的飛機,秦晚離開醫院後搭車去機場接她。
一路上,慕南溫叨叨的說個不停,秦晚只是靜靜的聽著,時而應和她一聲。
見慕南溫的狀態比她想象當中好很多,秦晚悄悄鬆了口氣。
把慕南溫送到逅海酒吧附近的臨時居住所後,秦晚就回去了。
慕南溫拿出鑰匙開門,才走進去就隱約看見沙發上有個人影。
“誰……誰在那!”
慕南溫嚇了一跳。
“溫溫……”還是記憶中熟悉的清潤語調。
孟景碩轉過了頭,憔悴的臉上彷彿看到了希望。
“孟景碩?你怎麼在這!”
慕南溫見到他心頭窩火,走過去正要把他拽走時,卻看見了他手上那明晃晃的刀。
“你幹什麼!”
慕南溫滿臉驚恐。
“溫溫,我覺得我活不下去了.”
孟景碩語氣頹然,“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我現在知道錯了,溫溫,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嗎?就當是可憐可憐我……”“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啊?我就想好好談個戀愛,還得被你算計來算計去的。
我對你也不差吧,你每次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了,裡外裡在你身上也花了幾百萬,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慕南溫皺眉。
孟景碩站了起來,在她慌亂的目光中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毫無尊嚴的抱住了她的腿,眼淚鼻涕橫流。
“溫溫,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最愛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放手,你放手啊你!”
慕南溫掙脫著。
“不,我不放,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一直跪在這!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孟景碩死皮賴臉。
他堅信慕南溫對他的感情,只要他多說幾次,她就一定會心軟。
到時候他這筆鉅額的欠款也就有救了!“你嚇唬誰啊!那你去死啊!”
慕南溫的話讓孟景碩身子一僵,他緩緩舉起了手裡頭的水果刀,架在了脖子上。
“我靠!你玩真的?!”
慕南溫瞪圓了眼睛。
“溫溫,我要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感情不是說說而已.”
孟景碩做出一副堅決赴死的模樣,“只要你答應我,我死後你會把我的骨灰帶在身邊,你願意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慕南溫慌了,“孟景碩……你別以為我會心軟……你把刀放下.”
“溫溫,我愛你,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我是個正常男人,我也是有慾望的。
可是我不忍心傷害你,所以才去找別人,沒有對你做那樣的事情。
溫溫,我是為了你好,你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冤枉我……”孟景碩的語氣中滿是委屈。
他覺得自己快要成功了。
慕南溫很害怕他受傷,很怕他死。
“說完遺言了嗎?”
一道淡淡的,清冷的女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慕南溫回頭,瞧見秦晚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
“晚晚,別衝動……我可不想我這背上一條人命……”慕南溫提醒著她。
秦晚停在孟景碩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然後,在慕南溫慌張的尖叫聲中,一把攥住了孟景碩的刀。
“刀都沒開刃,劃個幾十下都見不了血吧.”
孟景碩:“……”“呦,巧了,這正好有塊磨刀石.”
秦晚順手將水果刀放上去,開始磨了起來。
那反反覆覆的磨刀聲音聽的人起雞皮疙瘩,尤其是秦晚還站在視窗下,沒開燈的屋子只有清清冷冷的月光灑下來。
明明美得如畫,孟景碩卻彷彿瞧見了一個劊子手。
“你放心,你死後,我會把你的骨灰供起來,天天給你上香.”
在秦晚轉身的那一刻,孟景碩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朝著門口跑去,溜的比兔子還快。
慕南溫看的目瞪口呆,對著她豎起大拇指。
“神了!你乾脆改名要秦大師算了,竟然還能算到我命裡有此劫難,特地趕回來救我!”
秦晚的手伸進兜裡,將手機扔給她,“是你手機落車上了.”
……孟景碩一口氣跑出去幾百米,後怕的回頭看了幾眼。
沒瞧見秦晚追出來,他才放下心,失魂落魄的往家走去。
他已經連打車的錢都沒了。
他口中的家已經不再是那個公寓,而是安嘉的住處。
房子被抵押,公司也被搬空了,那些催債的就像是在他身上安裝了定位似得,總是能找到他。
一進屋,就聽見電視裡放著吵人的動畫片的聲音,音量開的格外的大。
安嘉穿著睡衣,抱著個破破爛爛的布娃娃在家裡頭晃悠,哄著。
孟景碩煩躁的將電視關掉。
安嘉發出一聲尖叫:“你幹什麼!寶寶最喜歡看這個動畫片了!不哭不哭,寶寶乖,媽媽這就把電視再給你開啟.”
她不但重新開了電視,甚至還把聲音調的更大了。
震耳欲聾,聽的人腦瓜子嗡嗡直響。
“瘋子!你特麼鬧夠了沒!”
孟景碩崩潰的大喊,他已經要被安嘉折磨到精神失常了,“你的孩子早就死了!”
“騙人!你在說謊!我的孩子好好的怎麼會死!”
安嘉將布娃娃舉起來給他看,眼睛裡閃爍著淚花,“你瞧,他還在對我們笑呢。
這是我們的兒子,你不是說過嗎?你喜歡男孩……景碩,你看呀,快看,寶寶對你伸出手,想要爸爸的抱抱呢……”孟景碩嘴裡頭狠狠的罵了一句髒話,氣急敗壞的從她手裡扯過那個布娃娃,像是洩憤一樣扔出了窗外,轉身就去臥室。
“啊!我的孩子!”
淒厲的叫聲在身後響起。
孟景碩身子驟僵,不可思議的回頭。
身後已然空無一人。
沒有布娃娃,沒有安嘉。
大敞四開的窗戶只有兩邊的薄紗被風吹的揚了起來。
秋日的風已經寒涼到打透孟景碩的衣服,順著脊椎一路往上躥,帶著冰凍一切的寒意。
因為這裡是……二十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