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車子刺耳的喇叭聲響起。

顧笙充耳不聞,依舊沉浸在悲傷中。

一隻手猛然將她拽了起來。

“顧笙,你不要命了!”

陸承洲臉色慘白,顯然是嚇壞了。

他後一步到了醫院,知道這事後知道顧笙肯定受不住打擊,所以一路找了過來。

還好他來的及時。

顧笙的情況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無神,呼吸很重,臉色白的如紙,像是丟了魂似得。

陸承洲見到她這樣,什麼狠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把將她摁在懷裡,大手胡嚕著她的頭髮一聲又一聲的安撫:“我在呢,我在這,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扛著.”

顧笙還是沒什麼反應。

“凍成這樣,快上車裡暖和暖和.”

陸承洲把她拽上去,開了空調,又拿著後車座的小毯子蓋在她身上。

顧笙過了很久才說:“我想喝酒……”“好,我帶你去.”

到了酒吧,陸承洲給她叫了一排的酒,看著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也沒出言阻止。

顧笙一口氣喝了十幾杯,難受的跑去洗手間吐,吐完了回來再喝,就這樣反覆迴圈個不停。

看的陸承洲心裡頭發堵,一個勁的抽著悶煙。

到最後,顧笙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

陸承洲這才把人抱了起來。

顧笙的腦袋軟綿綿的垂在他的肩窩裡,呼吸間全是嗆人刺鼻的酒味,她的嗓子裡發出嘲弄的笑聲:“我真的好蠢啊……”陸承洲腳步一頓。

“陸承洲……我就要……沒有媽媽了……”陸承洲眼眶發紅,抬頭朝著上頭看,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心裡,像是針扎一樣的疼。

……當晚,陸承洲去找了姜思語。

他開門見山:“聽說你之前請到了司海給傅老太太治病,現在能不能幫幫我,也請他過來一趟?”

姜思語的脖子上繫著繃帶,皺眉,“你以為司海是那麼好請的嗎?”

“你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幫我把他請過來.”

陸承洲一字一頓的道。

姜思語抿唇,當初司海的到來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無能為力,那次只是運氣好,所以……”姜思語嘆氣,“發生什麼事了?我能幫上忙嗎?”

陸承洲轉身就走。

姜思語不屑一顧的冷哼,“要不是因為你是時琛的朋友,我都懶得理你,裝什麼啊?”

陸承洲坐在街口,默默的抽著煙,看著人煙稀少的街道人群。

一坐就是天亮。

“停車.”

秦晚看見陸承洲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下了車,湊近了發現真的是他。

“你在這坐了一晚上?”

秦晚看著滿地的菸頭,十分詫異。

“怎麼了?顧笙把你甩了?”

陸承洲抬起血絲布滿的雙眼,捏了捏漲疼的眉心,“比這個還要糟糕,她母親的病……很嚴重了,醫生那邊說沒法再治下去.”

秦晚蹙眉,“上次我去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醫生說的肯定不會錯.”

陸承洲苦笑。

“方便帶我去看看嗎?”

秦晚問。

陸承洲詫異的看著她,“你去?你也不懂這些啊.”

“我收集起來問問別的醫生,興許還有辦法呢。

再說了,西醫治不好,不代表中醫也沒辦法.”

秦晚淡淡的道。

陸承洲聽她這麼說,覺得有點道理,於是帶她去了醫院,朝主治醫生整理了一下顧母的所有單子。

東西太多,秦晚決定帶回家去看。

“那你照顧好顧笙,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醫生.”

秦晚道。

“好.”

陸承洲帶著一線希望:“你……你說的找到醫生的可能性大嗎?”

“大.”

秦晚語氣篤定。

她跟著乾爹學習了那麼多年醫術,前後兩世,積累經驗無數。

從前乾爹也曾經經手過類似的病情,雖不能說是真的讓人徹底藥到病除,但最起碼還能多延長一段時間的壽命。

陸承洲鬆了口氣,露出一抹微笑,“秦晚,不知道為什麼,你雖然年紀比較小,但你有時候說的話卻讓人感覺特別靠譜,我聽你這麼一講,心裡頭一下子踏實多了.”

秦晚淡淡的道:“行了,別皮了,快去找顧笙吧,她一個人待著指不定會胡思亂想,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放心.”

陸承洲立馬走了。

秦晚帶著這些單子回到家,認認真真的看完後,也清楚了顧母如今的情況。

以她的醫術,如果顧母願意配合治療的話,也能再多活個幾年。

秦晚將這個訊息告訴了陸承洲,電話那頭的他特別激動,彷彿治療的是他的母親。

“真的嗎?太好了!是哪位神醫出的手?”

秦晚輕咳一聲,“這你就別管了.”

“明白,神醫一般都高深莫測,就像是那個司海,怎麼都找不到他的人.”

陸承洲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昨天晚上我還去找了姜思語,希望她能幫幫我。

可是她連試試都不願意……”陸承洲知道他跟姜思語平日裡的關係不太好,但沒想到就連那種生命攸關的關頭,她都不願意幫一下。

秦晚的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姜思語上次明擺著是搶了功勞,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這次又怎麼敢放出大話。

“顧笙怎麼樣了?”

“她還沒醒呢,喝的爛醉.”

陸承洲說。

“要不要我過去看看?”

“行啊.”

陸承洲鬆了口氣,“你是她好朋友,我都害怕她醒來後我說的話她不信.”

秦晚低笑著說:“那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過去.”

“好.”

秦晚趕到酒店的時候,顧笙剛好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笙笙?”

秦晚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顧笙回過神來,見到她時,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忍不住了,猛地抱住了她,語氣哽咽:“晚晚……”秦晚的手拍在她的後背上,輕聲細語的安撫,“行了,沒事了,陸承洲已經告訴我了,我也找到了治療你媽媽的方法,一切都還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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