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馬老五的這首歌總自帶驚喜氛圍,因為它的過於深入人心。

但凡看過的人只要一聽前奏,都會自動置身婚禮現場,接而開始精神上的蹦迪。

事實上,我也想趁勢跟陸聊一聊它的,這樣我們的對話能源源不斷,因為歌曲這個永動機。

遺憾的是待會兒要開腦暴會,斷絕了暢談的可能性。

操蛋的工作。

我回了句:當初應該起這個英文名的,kiki不夠好聽。

又說:不過我要開會了,歸期待定,爭取中午?陸本來正在輸入,在我第二句話發出去的下一秒,這個狀態消失了。

片刻,他重新編輯的訊息跑來我眼底。

【好的,kiki。

】我彎唇,他好像很會戳到女人的那個點,或者說是我的那個點。

隻言片語,進退有度。

我回了個揮手再見表情,起身去接水。

回來路上,實習生問我們喝什麼,我舉手要了杯美式,她應好,我又改口:“還是拿鐵吧,兩勺香草糖漿.”

我在她意外的眼神裡走回工位。

去roo前,我將l的備註改成了“陸”,他的姓氏,他也因此變得更加具體。

最後會變成什麼?不得而知。

其實也不難想,相對平常的男女關係在社交軟體裡無外乎兩種結局,刪除或置頂。

會議途中,創意沒摳幾個,大家開始八卦和吹水,我也藉此取出手機,瞄了眼陸的朋友圈,他開著三天可見,個性簽名是“sosuperhero,sofairytalebliss”,上一次動態顯示為前天,他分享了一首歌,《vingatcars》。

我的歌單裡也有這一首。

我想,如果拿我們兩個的歌單放在一起做連連看,想必可以很快通關。

溫故而知新,我回憶了一下他今天下車的地方,西林湖站,這個地標概念獨特,眾所周知,在那站下車的年輕人多半是光紐總部的員工。

光紐,網際網路大廠。

他是程式設計師?天,格子衫造型已經飄來我腦海裡,可他的聲音很像只會穿白襯衣的那類人。

我完全停不下來地給他捏造人設。

幸好老闆來會議室找了趟人打岔,大家都正襟危坐不再摸魚,老實討論創意。

中午我沒下樓吃飯,叫了份烤冷麵,下完單後,我開啟微信,給陸發訊息:在忙嗎?他沒有上午回得快,但也不至於用上“久等”這樣的字眼:有一點。

我說:你一定不是公務員。

他說:是就好了。

他的社畜口吻令我微笑:吃過飯了?陸說:還沒有。

你呢。

我說:我也沒有,在等外賣。

他問:哪一家,我也看看。

我說了店名:老闆是東北人,據說口味很正宗,不過,正宗的我也沒吃過。

陸回:這家我點過。

我說:看來我們離得不算太遠。

我又問:我們聊天會影響你工作嗎?陸不著痕跡地切換主次重點:是在幹活,但不影響聊天。

我回得很快:因為你坐在電腦前嗎?陸的語氣如同在很可愛地東張西望:嗯?你裝了監控?我笑了:因為,我有猜想,我糾結一下,還是說了:你在光紐工作。

陸:還能在哪。

陸:西林湖這個鬼地方。

我單手撐臉,感覺手背接觸到的面板微微發熱:但光紐很不錯。

陸回了兩個字:圍城。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剛要說他凡爾賽——他忽然問:這麼好奇嗎?陸說:對我。

我心率微微加快:不好奇為什麼要下車找你。

他似乎認同了這個答覆,也有些無奈:本來還想保持神秘感的。

我抵臉的手又移到額角,輕輕搓拭著,因為不太自在:如果你好奇關於我的,我也可以說一些,但可能不會精確到公司。

陸說:不了,對我而言你是sugar,不是kiki。

嗯……我心悅誠服,了不起,這個男的當真了不起。

他居然對這種非等價交換的聊天方式毫無異議,從上午到現在都在默許我佔便宜。

我臉又紅了,笑容也綻放得有些過度,因為一點點歉疚感,因為他這種私人化、特殊化的對待。

下午我跟朋友分享了今日奇遇:你敢信我就一個早上,我被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狠狠crush到不知道多少次。

朋友說:你可以約他見一面,看到他本人興許你就只剩cry了。

我:……朋友問:他朋友圈沒照片嗎?我順著她的話,第二次點開陸的朋友圈,像是開啟了笑肌的開關,我發現他把三天可見的設定取消了,開放成更大的範圍。

我往下拉了幾條,內容不多,很快就能翻到去年年會。

他的確在光紐,有張相片應該是部門的大合影,我放大將當中每個男生都看了看,典型的工科男面貌,也有長相還算不錯的青年,但我覺得他不是陸。

我在想什麼,他就不能在那堆普通的男生裡面嗎?我研究的太久了,我切出去,回覆朋友訊息:可能真是cry。

她大笑的樣子讓我想把她從螢幕那邊拽過來捶一頓。

晚上九點多,我坐地鐵回家,途經西林湖站時,我的眼睛幾乎黏在了門的位置,注意著上車的每一個人,有男有女。

車廂門重新關閉,我低頭開啟耳機殼,把耳機摘出來,戴上,靜音等了一會,我開始聽白天的那首sugar。

順道給陸發訊息:剛經過西林湖。

西林湖這個站點於我來說本無太多意義,但奇妙的是,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聯絡,交集就會自動疊加,就像繩子上的結釦,你打一個,我打一個。

他回得很快:我還在公司。

我開始了小炫耀:是嗎,我已經下班了。

他說:現在很早麼?我說:五十步笑百步不可以嗎?他很配合:好吧,我很羨慕。

我旁若無人地微笑著,在擠擠攘攘的車廂裡。

我叫他:陸。

他:嗯。

我問:朋友圈是因為我開的嗎?他說:我最近一個月就只新增了一個新好友。

我靠向椅背,給雙方砌臺階:我屬貓,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好奇。

他大概笑了:好。

不過你剛剛叫我那一下,弄得我有點緊張。

我問:為什麼?他回:不知道。

他換話題:回家路上有歌聽嗎?我有很多歌,耳朵裡還放著歌,但我撒謊:沒有,歌荒了。

陸又分享來一首:《loveinabox》我點開,耳機裡頓時響起輕快的前奏,男歌聲的嗓音清新到不可思議,有種綠野的質地:“it\'seasytoseehoeverythingisloosely零散萬物總能輕易理解putintoaboxtodescribeho分門別類地描述itisrking就能明瞭butcanyoutell但能否告訴我hodidsheknockoffoffeet她是如何將我攻陷enshesaidhello當她對我打著招呼naisbeautiful...我的名字變得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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