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天氣開始悶熱起來,像是提前進入了夏天。

但好歹有風吹一吹,還是蠻涼爽的。

皇宮內的呈乾殿外,許存知正在帶一隊人馬巡邏守衛。

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藍色官服,頭戴朝冠,唯一不同的是,許存知上身外還穿了一件黃馬褂,黃色是皇族的典型顏色,這就代表著許存知是御前的帶刀侍衛,正三品,並且戴的朝冠上還佩戴了花翎,這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

與他們普通的侍衛不一樣。

但這群普通的侍衛們是藍翎侍衛,正六品。

他們從心底裡瞧不起他,都覺得許存知一個從鄉下來的窮小子是不可能考上武狀元的,完全是因為他與逝去的大皇子長得像,來到京城後受到了大皇子生前的老師與朋友們相助,又獲得皇上的青睞,才一路飛昇的。

但他們只敢在私底下對他不滿,工作上,還是得恭恭敬敬的做好。

除了這些藍翎侍衛之外的,對許存知不滿的還大有人在。

一位小太監從左邊宮門內走出來,走上前朝許存知行了一禮:“許大人.”

許存知問道:“何事?”

“領侍衛內大臣叫您過去一下,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小太監低眉順眼的說道。

“是哪一位大臣叫我呢?”

許存知表示無語。

“是內大臣,劉大臣喚.”

領侍衛內大臣並非一人,而是定額六人,從上三旗(鑲黃旗、正黃旗、正白旗)中,每旗選擇兩人擔任。

所以,領侍衛內大臣最完整的稱呼應為鑲黃旗領侍衛內大臣、正白旗領侍衛內大臣或者正黃旗領侍內大臣。

領侍衛內大臣下面,還有同樣選自上三旗,每旗兩人,共六人的內大臣,作為侍衛處的二把手存在。

在內大臣下面,還有員額不定的三把手——散秩大臣,品秩為從二品,行政級別為正部級。

許存知點頭,回頭對那些藍翎侍衛們說道:“你們繼續巡邏.”

回到領侍衛府,許存知去面見了劉大臣。

“你來了,我聽說你除了武方面突出,文章方面也寫的極好呀?還精通其他國的語言,那麼你幫我翻譯一下這幾頁說的是什麼意思.”

劉大臣眯了眯眼,從書架上挑出一本書。

“.”叫我回來就因為這點事?你看不看得懂關我屁事啊?但許存知肯定不敢這麼跟他說話的,他猶豫的拿起書。

“快點翻譯哈,這個是皇后要看的,限你半個時辰內給我翻譯出來.”

劉大臣的語氣很是得意欠揍。

你要是不幹,那就是想得罪皇后咯?因為從許存知被皇上分配來領侍衛府當值的時候,他就瞧不上了。

本來一個好端端的御前侍衛,應該每日守在皇上身邊,前途無量,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惹怒了皇上,將他發配來自己名下管理了。

既然從武方面挑不出錯,沒辦法刁難,那就從文上下手。

劉大臣就要是讓他難堪,看他不爽。

正好,魯宏盛也巡邏完西邊的宮殿大道回來了,路過的時候就聽到了劉大臣與許存知的對話。

許存知沒說話,拿了書後去了隔壁的書房翻譯去了。

正好,不用他在大太陽底下巡邏。

劉大臣不知道的是,許存知根本沒有惹怒皇上,而是他自己主動跟皇上說要求要在領侍衛府待的,並且要皇上不要理會自己,也不要出手干涉。

否則那些人給許存知穿小鞋,皇上肯定會分分鐘解決了他們。

但皇上也無奈,既然自家兒子都這樣說了,那就由著他吧。

平常人翻譯,那一定得藉助翻譯書籍等檢視,一個字一個字翻譯,花費的時間怎麼說也要幾個時辰,而劉大臣甚至說要在半個時辰內得出結果。

這就是妥妥的刁難了。

可許存知不是普通人啊,他沒一會兒就翻譯出來了。

提交給劉大臣,他一臉懵的看著翻譯的文字:“你確定這是翻譯過來的?可別是你為了縮短時間隨便編的故事來糊弄我跟皇后吧?”

許存知不卑不亢的說道:“這就是翻譯出來後的,劉大臣若是不信,可請幾位翰林院的學士看一看便知.”

劉大臣冷哼一聲,不屑的別過臉。

我就是單純的,故意的找個理由刁難你,用得著驚動幾位大學士嗎?“行啊,那既然你都翻譯出來了,你再去藏書閣那邊巡邏一圈再回來吧.”

藏書閣是宮殿的西邊,那就是魯宏盛的剛巡邏完的地方,那不是平白無故讓他再走一圈?此時正午了,太陽比早上的更大更熱,而且已經快到飯點了。

這裡的侍衛都是些大老粗,飯量大得很,而且那食堂大廚只做夠每人一份,那有的人想再吃一份都不可能,如果許存知此時去巡邏,那也就意味著中午沒飯吃。

“怎麼?不願意啊!”

劉大臣站起身叉腰:“喲呵,你才來多久?就敢無視上頭的命令,還敢瞪我是吧?”

明知道對方是刁難,許存知也不多問原因了。

他抱拳應下:“是.”

許存知獨自去巡邏了一圈,路上還遇到了其他同僚,藍翎侍衛疑惑的看著他。

走遠後,他們便私底下議論紛紛,說他肯定是又得罪了誰。

巡邏完回來,食堂的飯菜已經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裝飯的木盆。

許存知也熱的全身出汗,衣衫都浸溼了。

他去盛了碗涼水,坐在木板凳上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突然一碗香噴噴的飯菜出現在自己面前,米飯上有臘肉雞蛋還有青菜,還冒著熱氣呢。

許存知扭頭一看,竟然是魯宏盛:“你怎麼在這?”

魯宏盛把飯塞到他懷裡,許存知不得不雙手捧起。

“給我的?”

“是啊!我可是特地叫大廚給你留的呢.”

他輕描淡寫的在許存知身邊坐下。

許存知的肚子確實餓的咕咕叫了,但他沒有立即吃,而是一臉古怪的看向魯宏盛。

仔細想想,魯宏盛也是有家世背景的,若是尋常人叫那脾氣不好的廚子留飯,那肯定一個鍋勺甩過去了。

不過他為什麼突然幫自己呢?“什麼眼神啊?怕我下毒啊?”

魯宏盛翻了個白眼。

他搶過飯碗,親自嚐了一口。

許存知又是一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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