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篝火晚宴

自九洲一統以後。

九洲帝王蹇昊對國土又進行了改制，分蕃分王。

九洲盟東南西北使皆在考慮之列，但西使那儂拒絕受封，於是在得到大量金銀及其他寶物以後，便浪跡天涯去了。

如今的夜郎蕃王是前朝夜郎世子軒轅戩。

今日，洛安一行受到夜郎蕃王的邀請，在夜郎王宮殿設宴，並以歌舞助興。

夜郎地域，少數民族雲集，地方特色十分濃厚。

夜郎地域，因著地理原因，貧瘠山巒極多，是以難以發展，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與外界沒有交流，是以，民族文化儲存得非常好。

如今雖已歸於九洲國，以蕃王之姿向九洲皇帝進貢，但因著地貧人稀，沒有太多的寶物可以搜刮，僅有的寶貝亦作為貢品上貢到了九洲皇帝那裡。

是以，原本最為貧困的夜郎百姓如今反而是九洲大陸之上過得最安穩的。

傍晚時分，晚霞灑落在貧瘠的山頭，一片片的高山便沐浴在一片金光閃閃的世界裡，看上去，是極美的。

夜郎蕃王的王宮大院。

北魚拎著裙襬興奮地站在一個木架搭起來的高臺之上，指著不遠處的高山哇哇大叫：“洛安，那柯姆，快看，好美！”

她倒是熟絡得快，不過幾日時間，便直呼洛家大少爺的名諱了，當真是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矜持。

洛安溫儒地笑，仰起頭提醒道：“小心些，莫要摔下來了！”

北魚呶嘴：“才不會，我如今可入了黃玄之境了！”

“噗……”那柯姆忍不住噴笑。

幾日的相處下來，他很是喜歡這個性子直爽又單純的姐姐。

北魚可謂站得高看得遠，看到大院裡來來往往忙碌的僕人們，有的扛著大鼓，有的抱著獸骨，有的抱著大捆大捆的木材。

她轉動著眼珠子，得瑟地從高臺上縱身跳下，穩穩地落到一個僕人的面前。

真是個膽大又不怕死的，小小黃玄境的低階武者，就敢從五六米的高臺上跳下來。

跳得某個站在暗處的冰山男子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若非看著大哥在臺下不遠處，他只怕就要忍不住衝出來救人了。

僕人也嚇了一跳，手裡的一捆獸骨被嚇得抖落了一地。

結結巴巴地喊：“小……小姐……”“哈哈哈，別怕，我是好人！”

北魚咯咯地笑，說得好像誰是壞人一樣。

某男在暗處拂了把冷汗。

低喃：我不是好人？僕人立即戰戰兢兢地點頭，蹲身緊張地撿著散落的獸骨。

洛安已經笑著走了過來，蹲身和氣地與僕人一起拾撿獸骨。

再塞了一根在北魚的手裡，十分懂她的心思，道：“想試試，去吧！”

“嘿嘿嘿……”北魚傻笑，拿起獸鼓拎著裙襬往大鼓方向跑。

用獸骨用力地敲著石鼓，敲出十分赤耳的聲音。

某男在暗處忍不住皺眉，這是什麼人啊，什麼樣的人會把如此難聽的聲音當成天籟啊？你看你看，她笑得那個得瑟樣，那個開心樣……可是，為什麼，他卻笑了？有病！他這樣懷疑自己！北魚敲了幾下獸骨，又跑到抱乾柴的僕人面前，興奮地看著僕人忙活。

僕人將一堆紡好的綿布纏在木材的一端，再將此端放入裝有蓖麻油木油中進行浸泡。

北魚好幾次欲言又止，她很想問，這到底要幹嘛？今天晚上到底玩什麼？還有，她肚子似乎有點餓，什麼時候可以開飯？沒有瓊漿玉露，人間的各種美食，也是很合她胃口的。

北魚還來不及多想，便見壯漢們陸陸續續地抬著幾頭用鐵釵架好的黑山羊往場地中央而來。

山羊已經被處理得十分乾淨了，鼻子十分靈敏的北魚甚至聞到了香料的味道。

壯漢們將羊架在鐵架子上，便有人蹲身鑽火。

烤全羊？她真的見到了烤全羊。

就是月老那個老傢伙最愛吃的烤全羊？很快，火便點燃了。

緊接著，便從各個入口有序地進來穿著奇異服飾的年青女子與男子。

女子一個個看上去十分精巧美麗，身上的銀飾十分複雜，前胸處，是一個月牙形的銀飾，有幾個，脖子上還掛了一個牛角杯。

很顯然的，她們來自於不同的民族。

從服飾和頭飾上都能區分開來。

有的女子，頭上戴著銀飾帽，有的頭上是用布條裹成髻，再插一支玉飾步搖。

男子一個個看上去十分憨厚，面板是真正的古銅色，同樣穿著怪異的民族服，頭上戴著誇張的帽子。

腰間以下，不知道是褲子還是裙子，或者只是用布料裹起來的。

很快，男子與女子便手牽手繞成一個圓，經過北魚、洛安與那柯姆三人的面前時，他們不分男女十分熱情地牽起他們的手。

北魚雙眼好亮，整個人十分興奮地加入了進去。

那柯姆似乎也十分適應這樣的熱情。

倒是洛安，臉紅紅，笑得有些尷尬。

“洛安，快點，很好玩的，左腳，踢左腳，對，哈哈哈……”北魚隨著眾人嘴裡的節拍，學著他們的樣子，將左腳踢出去。

這是夜郎地域獨有的風情。

夜郎的前輩們，風餐露宿，常與野獸相伴，為了避免野獸對他們的身體進行傷害，聰明的夜郎先祖們便習慣了在夜間燃起火堆或火把，一來取暖，二來用於嚇跑野獸。

後來，夜郎人有了收穫，或打到兇猛的野獸，或收到足夠食用的青稞或粟米，皆用在夜間點燃火把跳舞助興的方式來慶祝，於是，便有了如今的篝火場面。

偌大的空曠大院，人們的熱情異常高漲。

北魚全然忘了肚子餓，興奮地一手牽著洛安一手牽著另一個身著異服的清麗女子，學著女子的樣子，左右變換著踢出腿去……中間的鐵架上，傳來了濃郁的羊肉香味。

又有無數的僕人端著黃金托盤自各個入口而來。

托盤內，是銀質的叉子。

僕人將托盤擱在條形石桌上。

緊接著，便傳來獸骨重擊石鼓的聲音，叮叮叮，咚咚咚……與北魚所敲出的赤耳聲全然不一樣。

而正圍著全羊篝火舞踏的人們，熱情亦更高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