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躺在車廂頂上,看著成群的白雲從視線裡飄過,群山之間的雲朵姿態很低,彷彿觸手可及。

在崇尚刀戰的本家中,他是例外的神槍手,但手邊那根加長的重型手槍看起來是派不上用場了。於是他點了一根菸,悠閒地抽著,還時不時他伸手朝天空揉了揉,

看著那些柔軟的雲朵,像是抓向軟糯的胸膛。

夜叉正對著一顆櫻花樹放水,看著自己的液滴沁入樹下的土壤裡,他頗為自豪地說:“日行一善啊日行一善,來年這棵樹一定比周圍的樹都要壯一圈!”

他們身邊的車廂裡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那是鋼鐵被撕裂開了,身後的幾層鋼板敞開了一個大口,面目猙獰的腦袋正在使勁往外鑽。但他們熟視無睹,

好像這是什麼經常發生的事。

“你以為你比別人都要魁梧一些,被你澆灌過的樹也會比別的樹魁梧?”烏鴉冷笑著嗆聲,“就算它以後能長得比其他樹要魁梧好了,那它一定也比其他的樹要蠢!你以為樹很想被你放水麼?它要是長了腳,鐵定看見你要放水就想跑。”

“嫉妒,我聞出了你話裡濃濃的嫉妒。”夜叉抖動幾下,“人們總是喜歡詆譭比自己優質的人,好像那樣就能襯托自己一樣。如果詆譭我和這棵註定比其他樹都要粗壯的樹中精英,能稍稍滿足一下你可憐的自尊心的話,你可以儘管那樣做。”

“我只聞得到濃濃的騷氣。”烏鴉吐出一口菸圈,

“不是說你味道騷,是你的話很騷。我說夜叉你最近是不是都在偷偷讀散文詩啊,你說話越來越像個哲人。”

“讀個狗屁,

狗都不讀那玩意兒。”

兩人的聊天內容毫無營養,就像站在街邊等待老大辦事閒聊天的小混混。他們也確實是混混,不過是有身份地位的混混,因為他們跟隨的老大是黑道本家的少主。在源稚生殺敵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是這麼放鬆與愜意,雖然美其名曰他們是負責收尾的,

但是基本上每一次都沒有尾巴需要他們處理,也就擦擦染血的刀,然後把留下戰鬥痕跡的地方連同死屍一把火燒掉了事。他們跟著源稚生有些日子了,對這位執行局局長的強大心知肚明。

蛇歧八家的少主,天照命誒,說是混血種裡的皇都不為過。他們這些嘍囉負責給少主大人壯壯聲勢就好,就像古代的大名出行總要帶幾個侍衛,幾個婢女……

說到婢女,婢女正好穿著一身黑色的作戰服、束著高馬尾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緒方圓將校服和黑色長襪拋飛,恰好落在車廂頂烏鴉的腦袋上。她的氣質完全變了,連帶容貌也變了,十分鐘前還是那個清純天真的高中美少女,此刻稚嫩不再。她的面板白得像雪,近乎沒有血色,長相美麗,介乎於少女和女人之間。整個人的氣質就像一柄插在刀鞘裡微露刀鋒的短刀,凌厲的氣質在她身上內斂著,並不灼人。

“櫻你很不公平啊,為什麼只獎勵烏鴉?”夜叉看了看櫻藏在特細纖維和金屬絲混合紡織甲冑下優美的曲線,又看了看不肯把校服和長襪從腦袋上摘下的烏鴉,一臉憤慨。

“你懂個屁,這是櫻給我的暗示,不不不,這已經是明示了!再接收不到我已經不配做人了!”烏鴉把櫻脫下來的衣物放在鼻尖猛嗅,語氣享受,“啊!女忍者的體香,有淡淡的櫻粉和麥芽的香氣……是童年的味道!”

“嘖嘖嘖,烏鴉你的癖好比我想象的要重口太多!”夜叉咂嘴。

執法人矢吹櫻沒有理會這兩個變態,她把校服和長襪從烏鴉手中奪過,把它們和美少女戰士的髮卡卷在一起,和粉色的雙肩包一起放進了塑膠密封袋裡,袋子封邊口貼著“14-宮本野雪”這個編號。

車廂們敞開,如他們預料的,源稚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起來平安無事。不過這次他平常裹緊的黑色風衣不在身上,反而露出了象徵著他天照身份的襯裡。

不僅是風衣沒在身上,這次耗時比往常久了太多,源稚生瞳孔中的疲倦比以往每次任務濃重上十倍,他一言不發,沉默得近乎像要入眠。

“沒受傷吧少主?”櫻問。

源稚生搖了搖頭,把染血的古刀遞給烏鴉。

烏鴉小心翼翼接過刀柄的部分,他很有經驗,把血樣收集後用烈焰灼燒刀身,他的打火機是一支改造後的高溫噴槍,有常規使用和任務使用兩種模式,必要時可以化為一支半米長的火劍。

“夜叉收尾的時候仔細一點,把車廂和那個……女人分開燒,記得把灰燼聚攏起來。”源稚生吩咐。

“得咧!”夜叉是個大神經,他絲毫不關心為什麼要聚攏已經龍化了的女人的灰燼,源稚生是他老大,老大怎麼吩咐他照做就好。

“把這個骨瓷罐粘好吧,然後把她裝在這裡面。”源稚生遞給櫻一堆白色的碎片,其中那塊最大的碎瓷上貼著“宮本野雪”名字的標籤。

“原來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骨灰罐,去鹿兒島也是為了給自己送葬。”櫻接過白色的碎瓷片,輕聲說,“掙脫牢籠只為了選擇一個墳墓的地點麼?這大概就是她這一生最大的自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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