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一時沒有言語,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吳兆也沒有再問。

二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吳兆的手臂疼的實在受不了,就喚來太醫重新治療,越妃在一邊陪著。

那名一直等候差遣的小太監,見狀怕是沒完沒了了,忍不住開口提道:“陛下,刑部那邊柯公公還要去叫嗎?”

吳兆正要回答,越妃開口道,“柯公公?就是那個前幾日得罪了陛下的柯公公?”

吳兆看向越妃,“愛妃也記得他?”

越妃臉色出現一抹嫣紅,低聲道,“陛下每次去臣妾宮中的時候,這位柯公公就陪在陛下身邊,臣妾自然認識.”

吳兆笑了,“看來愛妃對朕身邊的人,還是很關注的.”

越妃低頭不語。

吳兆只當她是在害羞,看著一朵高潔的蓮花在自己懷裡嬌羞的模樣,吳兆心中無比的滿足,聲音也帶著笑意,問道,“愛妃既然知道他,那想必也清楚他因為什麼得罪了朕,是嗎?”

越妃這次沒有迴避,而是認真點了點頭,“臣妾是有所耳聞.”

吳兆眸色深了深,“那愛妃不如說說,朕該不該放過他一馬.”

他直視著越妃的眸子,越妃不躲不閃,“臣妾不清楚這其中牽扯的東西,但是臣妾卻明白一心不事二主的道理,臣妾的爹爹對待家裡的下人管教的方法從來都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臣妾不知道皇宮是如何管束的,但是覺得,這個方法無論是放在哪裡都是合適的.”

越妃眸子清澈,讓吳兆動搖了。

他的試探到此結束。

鬆開手,站了起來。

越妃也跟著起身。

“那愛妃的意思是,讓朕放棄柯公公?”

越妃欠了欠身,“臣妾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並非替陛下做選擇,若是陛下當真捨不得柯公公,不如將他交給刑部審查,看看柯公公到底和太上皇有沒有連結.”

吳兆眯了眯眼睛。

提到太上皇,他的臉色一下就不一樣了,心情變得很差。

冷冷道,“不用了,無論是冤枉也好,沒冤枉也好,他觸碰了朕的禁忌,就活該受罰.”

越妃不語。

……身為同病相憐的二人,戚婉和綺羅一前一後出去,這一次難得沒有一碰上就開撕。

風一吹,戚婉覺得有點冷。

她為了營造惹人憐愛的氣質,選擇的衣服也很有講究,外面搭了一層薄薄的菱紗,只有極薄的一層,風一吹就透,冷風全都鑽入衣服裡。

因為剛下過雨,所以風很冷。

戚婉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綺羅看了一眼,故態復萌,忍不住道,“妹妹這個打扮,後悔了吧?還是早點回去添件衣服吧.”

戚婉見狀也忍不住回了一嘴,“姐姐還是看看自己吧.”

綺羅雖然穿的比她厚,但是那一身緋紅,似乎好像一個笑話,“姐姐這份打扮和那越妃妹妹相比,就好比青樓妓女和世家貴女的區別,姐姐與其終日想著用肉體引誘陛下,不如好好學學那些世家貴女是如何修養身心,習讀典籍培養高雅氣質的.”

戚婉道。

這句話無疑戳中了綺羅的痛處。

她也不甘示弱,諷刺道,“這一點,妹妹恐怕也不比我懂得多吧?妹妹雖曾經出身戚家,可母親卻是小妾,你不過是個庶女,身為庶女,學不得世家嫡女的那一套,所以妹妹才生的如此小家子氣,上不來臺面,陛下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過,妹妹是如何如何不懂進退,不識禮數的,妹妹比起貴女,更像一個被寵壞的小女孩.”

“你!”

戚婉也被戳中痛腳。

二人相互攻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人心口上插了一刀。

片刻後,戚婉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越妃娘娘很熟悉?”

戚婉這突然的一句話,讓綺羅有些吃驚,她覺得戚婉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但是她想了想,的確沒有看出什麼熟悉感。

在越妃進宮之前,她的確沒有見過她。

戚婉從她的表情中就看出,綺羅對這一無所知,戚婉突然生出一種很深的孤獨感,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發現了真相,卻無處訴說。

戚婉走了,綺羅一個人立在橋邊,望著荷花遍佈的池塘,走神的想著戚婉的那句話。

熟悉?戚婉的熟悉,應該不是她方才所指的熟悉。

那還有什麼?綺羅飛快的尋找著什麼,腦海裡閃過越妃的面容,她的冷和骨子裡的驕傲,還有那清越的氣質。

是——戚昭?!不舞刀弄槍,什麼也不做,就單純往那兒一站的戚昭,就像這個樣子。

只不過自從戚騰死後,她身上就多了一層堅毅的味道。

這絲堅毅太過搶眼,畢竟它出現在一個女子,還是一個美人的身上,顯得尤為珍貴,引人注目,綺羅也一樣注視著戚昭的這份特質。

以至於忘記了被那堅毅掩蓋下的清冷孤傲。

是啊,怪不得戚婉會那麼說,她從小和戚昭一起長大,對她應該是最瞭解的了,她都看出來了……難道,陛下對越妃的寵愛,是因為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戚昭的影子?荒唐。

綺羅覺得真是可笑,她們三個都是一樣的可憐。

可她絕不會就這樣放棄!捏碎了一片荷花瓣,綺羅將剩下的荷花扔進池塘,讓宮女划船離開。

……陸家。

劉興敲門喊著要見陸宛英的時候,是被陸家人轟出來的。

但是劉興鍥而不捨,還聲稱和陛下有關。

陸家人這才開了門。

畢竟是陛下,誰也不敢怠慢,管家事先盤問劉興的身份,以免他是個可疑人物,否則即便他聲稱和陛下有關,也不會讓他去見這段日子鬱鬱寡歡,脾氣與日俱增的陸宛英。

劉興卻堅持,要親眼看到她。

管家最終被他的堅持打敗,破天荒的去了陸宛英的別院,將此事說給她聽。

陸宛英酒醒了,但卻頭疼的很,她覺得自己睡得昏天按日,看看天色,一片陰沉,竟看不出是什麼時辰了。

“你說誰要見我?”

陸宛英皺眉問道。

“一個叫劉興的人,他不肯說自己身份,只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乎陛下,對了,還有戚將軍……”“戚昭?”

陸宛英眼神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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