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眯著丹眸往前瞥了一眼,確實,再往南走越走前面越是安靜。

和外面熱鬧喧譁的場面形成了赫然對比。

正當戚昭和山芙二人打算再往裡走,進去仔細一探究竟的時候,忽然從左右兩側冒出的幾個壯漢攔截下了她們二人的去路。

“兩位小姐若是想要進南邊,可是要先交出訂錢,一人百兩金,一人百兩銀,金銀不定.”

男人聲線渾厚,說話的時候又用手按了按頭頂上的帽子。

這人的話,前半截兒聽上去倒也沒什麼問題,就是這後面的……是暗號?戚昭輕輕地用手扯了扯山芙的衣袖,她對山芙輕輕地搖了搖頭後,轉身又原路折返。

“咱們的人,在哪?”

“南邊,小姐,咱們進去看看也要交那麼多錢麼?”

山芙有些懵卻又倍感震驚的問道。

這麼說起來,戚昭猜測的沒錯。

至於為何他們的人能夠進去南邊在裡面正常兜售,多半,也是這鬼市對售賣者的一種無形的保護。

同時也就意味著,這個鬼市背後還有一個管理者。

不然規矩又是誰來制定的?“先走.”

戚昭喊了山芙一聲,接著她便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山芙聽話的跟在她的身後。

右手邊上的一個攤位前面,戚昭一把拽著山芙的胳膊,將她給拉到了一邊上。

現在想進南邊鬼市太難,也不能和他們自己的人接應……南邊入口處來了幾個穿著斗笠的黑衣人,他們默不作聲,也就只是在那站了會,接著,方才攔截下戚昭她們兩人的男人便放行了。

“哎,他們好像也沒給錢呀.”

山芙嘴裡小聲嘀咕著。

戚昭緊蹙著柳眉那雙丹眸凝聚在黑夜中站著的男人身上,片刻之後,她察覺到了什麼。

是手勢!敏銳的洞悉力,讓她一眼便看破了這其中的端倪,片刻之後再帶著山芙折返原地。

果不其然戚昭比葫蘆畫瓢的動作,就這般矇混過了關。

“小姐,初來此地,各道有各道上的規矩,小的囑咐你一句,咱們這鬼市都是閉著嘴巴打交道的.”

男人渾厚的聲線再次映入她的耳畔。

戚昭勾唇一笑不假思索的一口回應道,“道上的規矩,我懂.”

從這入口進去後,確實各有一番天地!難怪此地被人冠名稱之為是鬼市,原來外面入口處那的熱鬧喧譁,全部都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假象罷了。

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可是各個都穿著各式各樣的夜行衣,他們悶不做聲快步走路的模樣確實像一道道魅影漂浮而過。

如此,戚昭足以得來判斷,這幫人各個都身手不凡!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全部都被黑布蒙了起來,這麼看來,根本看不出這攤位上賣的是什麼東西。

前面有三兩個人站在一個小攤前面,他們不做聲,手卻在比劃著什麼。

片刻之間,斗笠下的帽子點了點頭。

一袋錢銀哐噹一聲丟在了地上,那人直接拿起了木匣子轉身離去。

還有一人直接在面前放下了一張紙,代辦一切事宜,百兩金。

這……難怪有人說,在這鬼市上只有你想不到,卻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一百兩金子買人性命,足矣。

收下錢銀的小販兒全部都要去往北邊。

有一人搬來了一張桌子就在那坐著,賺了錢的小販兒都要拿出十分之一的收成給他們。

戚昭眉心突突突直跳,她看到了前面有個人立著一個牌子,包打聽。

她遞了個眼神給山芙。

手,確實太易用來辨人。

儘管她們已經著裝打扮一番用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方才進來的時候還是被人看出了是女兒身。

這裡的人,都有兩把刷子。

山芙也不知她家小姐想打聽什麼,只是拿著錢銀過去照做。

錢袋子丟在地上,拿人遞來了紙筆。

“戚騰.”

這兩字戚昭潦草寫下,接著遞到了男人手中。

片刻之後,這人拿出了一個龜甲,上下仔細搖了搖,嘩啦一聲幾枚銅錢從這龜甲裡落在了地上。

接著,他又在那張紙上寫寫畫畫。

“兇.”

就這麼一個字,花費了她五十兩銀子!看到這個字眼時的戚昭心驚肉跳!難道這鬼市上的人,有這麼神?軍營那邊遲遲未曾傳回訊息,本來這件事就足以讓她憂慮,現下,這位‘包打聽’還給出了這麼一個卦象。

“身在何方.”

戚昭感到有幾分難以置信的又在紙上寫下了這麼四個字。

那人只是伸出了手,寓意明顯。

想要繼續知道答案,就要接著給銀子。

戚昭想都沒想的又扔了一袋銀子過去。

又是一番行雲如流水般的操作,接著,這人草草的在紙上寫上了一行字,“離為火,水火不容,身處為南.”

神了!不過……仔細想想便也能知道,戚騰前往南疆的事誰人不知?“具體位置.”

“卦不過三.”

接著,男人便將他們手中方才用於溝通的那幾張草紙拿起,像是變戲法似的在手裡一陣揉搓,搓著搓著可就起了火。

頃刻間,那幾張草紙直接化為了灰燼。

這般景象確實讓山芙為之一驚。

但在戚昭看來這不過都是一些用來故弄玄虛的雕蟲小技罷了。

“不保真該當如何?”

“一月內必見分曉,若不保真,我舉族上下暴斃身亡.”

這人隨即又在紙上寫下了一個王字。

最後這一個字卻叫山芙覺得模稜兩可,究竟這人姓王,還是……她們兩個人在這走走轉轉,也看了不少黑色交易,都是些不宜見光的,他們都是直接用手勢來表達。

可這麼一圈下來,根本就沒有瞧見小胡的身影。

戚昭不禁感到狐疑的左右又仔細打量了一眼。

就在此時,前方不遠處的一顆大榕樹上。

兩個少年郎比肩而立。

賀遂孤冷的睥睨打量著前面鬼世上一個個窸窸窣窣而過的身影。

一旁的寒燁穿著一件比起陸宛英那件彩禮更為名貴罕見的玄狐裘皮,赤紅色的皮毛將他那張極具媚氣的眉眼襯托的更甚。

用妖孽二字用來比之,也毫不為過!“一個時辰之後我會派人去把佈防圖買回,你說,你家那位小將軍出於何目的,竟把佈防圖拿出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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