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別忘了我們說好的.”

臨別之際,吳念禕蓄意說了這麼一句令人揣測卻又模稜兩可的話。

戚昭也全然毫無反應的點了點頭,“恭送殿下.”

“山芙,去送送殿下.”

賀遂隨口一句話,便打發了下人。

偌大的營帳中,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這般別有用心,戚昭又怎會看不出。

她依舊是若無其事的坐在原處,一頁頁仔細翻閱著兵書。

“把湯喝了.”

賀遂端著一碗還溫熱的燉品遞了過來。

戚昭警覺的豎起鼻子嗅了嗅,“這次打算,又給我下什麼藥?”

聽聞此言的賀遂先是一怔,緩緩收攏衣袖坐在塌前。

事情敗露,他卻出乎戚昭預料的,沒有慌張,反倒是劍眉緊擰一團。

“昭兒,那藥是解毒之用.”

良久,賀遂這才神色凝重的抬起俊顏,低沉說著。

“解毒?呵,滑天下之大稽!若無人對我用毒,又何須解毒?”

戚昭鋒利的眸光裡,透著寒意。

這個男人說的話,還有半分可信之處嗎?“是上次我衣衫上外沾的毒物,雖不致命,到底對身子有害,喝了湯,與你有益無害.”

許是謊言太多,即便是道出了真相,也只是反叫人寒心!“賀遂,你到底想要什麼!”

清冷的女聲,語氣中摻雜的情緒複雜。

二人雙眸相對之際,雙雙沉默。

賀遂不做聲響的將湯羹碗往前推了推,“昭兒,有些事你遲早都會知道,但,絕不是現在.”

“你喝.”

她輕蔑的抬起丹眸,餘光落在了賀遂手中的湯匙上。

賀遂低口喝了兩口,毫無半分異常。

只是——亦不知為何,在戚昭對他懷疑質問的那一剎,他的心卻隱隱地抽動。

像是有一根充斥著冰霜的利刃,劃過心頭。

見著賀遂喝了那碗湯,戚昭這才端走,服之。

“慕容珏今日在鴛鴦茶樓逼良為娼,擄走了一豆蔻少女.”

賀遂的語氣沉重,低聲說著。

當即一張揉搓快爛的草紙,遞到了戚昭的跟前。

密密麻麻全是當時圍觀者的口述。

她看的都深覺觸目驚心!這可是皇城!吳帝的天下!區區一個藩國和親的皇子,竟敢這般肆意妄為!更讓戚昭未曾預料到的,還在後面。

“半個時辰前,那女子已然自行了斷,只留下了血書一封,血書還尚未查詢到去處.”

賀遂端起了茶壺,往二人面前的瓷杯裡又添了點茶。

“什麼?”

戚昭難以置信般的瞪圓了一雙丹眸,驚愕的坐在原地。

都已然如此,京兆尹和大理寺都無動於衷!是什麼給了慕容珏這般作死的底氣?她眯著眸子定睛垂思……這是皓月國對吳帝的試探!如若對慕容珏懲戒一番,勢必引起兩國糾葛,更會在諸國傳的沸沸揚揚!吳朝出爾反爾,設計下套給皓月!打破與諸國間的和平!“看似波瀾不驚的湖面,誰知道下面散發著怎樣的惡臭!”

戚昭一隻緊緊地攥著杯子,都快要被她給捏碎。

泱泱大國,怎可能隨意被一個皓月拿捏。

其中還牽扯了怎樣一股勢力,不容小覷!“我提前來告知於你,並非要你打抱不平,伸張正義.”

賀遂的話,寓意深長。

“天下事,匹夫有責!”

同為女兒身,共情力是難免,戚昭的語氣摻雜著些許怒意。

她回眸冷眼看向賀遂,“這是皇城,外邦皇子這般肆意妄為,草菅人命,便是藐視朝廷!”

“這次,我要你置身事外.”

賀遂一隻手漫不經心的在桌子上敲了敲。

營帳外此時忽的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忽輕忽重,有些古怪。

聽出端倪的賀遂,當即揚起衣袖用手一揮,熄滅了帳內燭火。

先為一驚的戚昭,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大手用力一拉,賀遂霸道的動作將她強按於懷。

咫尺般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男人喉結輕輕跳動的頻率!深邃的眸光,加劇了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息。

賀遂俯下身來壓低了聲線,在她耳畔喃喃:“皇城遍佈吳帝眼線,權臣也好,百姓也罷,不過螻蟻一隻,你以為你我二人知曉之事,宮裡那位又豈能不知?”

“所以,皓月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吳帝又想透過此事揪出幕後牽動勢力?”

幡然醒悟的戚昭,不禁心中又惱又恨!一條人命,在權勢之爭中根本不足為提!帳外那人遲遲未曾離去,戚昭冷笑一聲翻身坐在了賀遂的身上,“權勢之爭,爭奪到最後,也不過一場困獸之鬥,若有來生我還真想做個農家女,三畝良田即可……”“昭兒……”溫潤富有磁性的嗓音映入她的耳畔。

酥酥麻麻的觸感像是牽動了不該有的情緒,她,心亂了。

或許,就讓時間短暫的停滯落在這一刻,這一剎就好。

翌日清早。

戚昭運作內力盤腿而坐,明顯感覺她的內氣十足。

看樣子昨日賀遂送來的補湯,不僅是有解毒的功效。

外面鑼鼓喧天,戰號聲齊鳴。

她剛沐浴洗漱完畢,身後的大手便自覺的將那長衫銀甲遞上。

“萬事切忌小心為妙,不可——”話說一半,賀遂察覺不妥眼神屏退兩側眾人後,這才又補充一句,“切莫與那慕容珏切磋比試,此人陰險毒辣,手段陰厲.”

“好.”

戚昭語氣沉重的應聲道。

落下了話音,她透過營帳朝著外面看去。

整潔有序的隊伍,一個個將士們屹立如山般站著。

練武場,竟成了修羅場。

今日比起以往更加熱鬧。

大清早的太子便先率人來此,尾隨其後的還有吳念禕。

二位皇子剛入席,接著外面便來人速速稟報。

“皓月國皇子率兵已抵達我們練武場.”

小將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吳兆擺了擺手中金絲鑲珀秀麗河山圖摺扇,盡顯矜貴之態,冷哼一聲傲然說道:“本就是不公允的一場比試,以孤之見,戚少將不如提早找父皇請示以免引火燒身的好.”

“戚昭既已領皇命,便讓太子殿下和七殿下,靜心瞧好,定不辜負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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