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語氣中盡是嘲諷,而賀遂也……‘不負所望’的!在眾人的視線中摔倒在地,素白衣裳頓時染上些許塵土。

他顧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塵,又‘倔強’的朝著刀疤撲了過去。

若是旁人看來,雖然覺得他自不量力,但也敬佩他是條漢子。

明知打不過但為了維護妻子,依舊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旁人感動,並不等於戚昭也感動,她冷笑看著賀遂拙劣的演技,當真是辛苦他的傾情演繹了。

她都被人露腰調戲了,他竟然還能沉的住氣。

刀疤見賀遂雖然叫囂的厲害,但根本沒有什麼真本事,不自覺生氣戲耍心。

“小子,勸你老老實實坐過去吃飯,切莫惹惱了爺,不然把你丟進後山喂狼.”

刀疤橫眉冷目威脅賀遂,後者面紅耳赤,即便摔倒無數次,依舊倔強的站起身,衝過去和刀疤拼命,到了後來戚昭都看不下去了。

“夫君,大王待我和孩子很好,你就不要惹惱他了,若是他日遇到了心儀女子,你便把我們娘三忘了,好好和人家生活.”

戚昭臉上滿是悲泣之色,似乎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很捨不得賀遂,但迫於無奈只能面對現實。

夫妻二人一個比一個演的像,分分鐘拿奧斯卡小金人。

賀遂聞言無奈嘆氣,這女人為了試探他當真鐵了心,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看著刀疤得意嘴臉,他一雙油膩的手在戚昭腰間肆無忌憚的揉捏,戚昭彷彿沒有察覺一般,在他懷中哽咽。

他長袖的拳頭緊攥著,骨節都開始泛白,咯嘣作響,面色再也沒有平日的溫和。

那副一直端著的從容儒雅漸漸破碎,起而代之的則是越發猙獰的狠厲。

終於發火了!戚昭在心底感慨,為了逼他出手,她出賣色相終於有了成效。

要不是為了試探賀遂,她怎麼可能忍受刀疤那猥瑣的手在她腰間作祟?換做平日,她早扣住他的手腕,把他胳膊敲碎。

只是……他如今這幅模樣,還從未看到過。

是真的,又或是,為了演戲刻意偽造出來的假象?賀遂見戚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心知若她一再如此試探,遲早都要暴露。

他忍耐力有限,今日即便是暴露,日後還要面對戚昭更多的試探,他也要砍掉刀疤雙手!旁人看不出真假,戚昭這般常年練武之人卻能僅憑藉面相就看出賀遂的狀態不平。

他似乎,正在凝聚內力。

在習武之人這叫住:氣沉丹田!看這幅樣子,還是忍不住了?戚昭見狀,心底不自覺雀躍,這位爺終於要出手了。

在她滿是期待的眼神中,賀遂眸色驟然一凜,看向刀疤的眼神似隆冬裡最凜冽的風。

那眼神,愈發真切。

恨不得將刀疤千刀萬剮一般。

一時間,戚昭竟都分辨不出,這男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在演戲了!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戚昭在心底叫喊著,期待已久的畫面馬上出現,她不禁有些激動。

就在她眼巴巴等待只時,便見賀遂已破竹之勢朝著刀疤衝過來。

憋了這麼久,終於演不下去了?可就在千鈞一髮至極,堂外卻忽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哥,大哥!”

看那人的樣子,該是這龍虎山的小嘍囉,額上顯然已經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冒冒失失的幹什麼,攪擾了爺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

刀疤面色不愉,揚手掀翻了桌上的茶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大哥,不好了,我們被官兵給包圍了!”

小嘍囉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滿臉驚恐之色:“他們將我們下山的路堵得水洩不通,眼下正朝山上而來呢,看那架勢,少說有百十來人,要不了一盞茶便上來了,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賀遂聞言,眸下一怔,似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戚昭故意帶著他上山,又故意裝作不敵的模樣讓一家四口被擒。

這是在,聲東擊西?一邊吸引刀疤的注意力,讓龍虎山上眾人放鬆警惕,好與戚家軍裡應外合一舉剿滅山匪窩。

同時又藉此機會試探自己,好逼他露出真功夫!就差那麼一瞬間,就差那麼一丁點,賀遂就暴露了!他又驚又不敢相信的看向戚昭,這一石二鳥之計,就連他都差點上鉤?思忖間,賀遂頓時收了力,瞬間沒了氣勢。

正欲出招的手握成拳,高舉著拳頭趁著刀疤不注意,綿軟無力的打在他身上。

那滑稽模樣,任何看了都得說一句自不量力!刀疤不耐然揮手,賀遂便順著勢接連退後好幾部跌坐在地。

戚昭眸底期待之色驟然熄滅,心下暗暗嘆了口氣。

她這個好爹爹呦!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上來。

哎……人呀,就得認命。

賀遂這廝該不會是拿了男主劇本,有主角光環吧?怎麼沒到關鍵時刻總是能逢凶化吉?罷了!反正他們來日方長。

“算你命好.”

她朝著賀遂無聲動了動唇,賀遂懸著的心再終是放下。

多少次,他都險些控制不住暴露,每一次都驚險的躲過,這樣的幸運想必不會堅太久。

戚昭今兒個用這種極端的法子逼他,來日還說不準有什麼鬼點子,他終究有一天要暴露!至少,在他摸清楚戚家的真心之前,想清楚要如何向戚昭說明之前,能迴避就回避吧……小嘍囉的訊息讓刀疤不得不重視起來,戚家軍的威風,整個大吳人人都有耳聞。

他不能冒險。

“來人吶,把這不中用的小白臉送回牢房.”

刀疤揚手命令手下帶著賀遂離開,隨即換上溫和笑臉安撫戚昭。

“小娘子,你且在這裡等我,等我把官兵給處理完回來,咱們再吃飯.”

方才還故作曲意迎合的戚昭,唇上忽而勾起一抹冷笑,“你不用去了.”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未等刀疤反應過來就迅速起身,將匕首直抵在刀疤腰間。

刀疤詫異,當即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他並未穿虎皮在身,那刀刃還抵在腎臟處,稍推進去一丁點,勢必一命嗚呼。

“真沒想到,老子平日裡玩鷹,沒想到今日竟然被鷹給啄了.”

他再也沒有之前對戚昭的喜歡,眼神中滿是憤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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