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芙點點頭,提及舊主,她不免有些愧疚。

先前為了柯氏和戚婉背叛戚昭,導致戚明玉成了啞巴,到現在都還沒治好。

山芙愧疚難當,當場跪在地上:“大小姐,奴婢定盡心盡力尋找那神醫的居所,在回京城之前,一定讓小小姐恢復如初!”

“好了.”

戚昭抬手將山芙扶起:“戚婉既跟來江南,想必不會安生。

這場戲,倒是越來越熱鬧了.”

言落,她又朝陸宛英姑侄居住的房間努努嘴:“陸大小姐怕是嫌麻煩,不會想讓戚婉順利來城中,這是個好機會.”

山芙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眸色篤定的點了點頭:“奴婢明白,這就去……”當夜。

戚婉乘坐馬車經過距離江南百里遠的青木鎮時,本想超近路到江南,可以減少一半的時間。

卻不想有人早有預料,在唯一的一條近路上設了陷阱。

就在戚婉的馬車經過之時,馬車輪死死卡在坑中。

馬車劇烈搖晃,戚婉更是狠狠撞在馬車逼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當即破口大罵:“蠢貨,你是怎麼駕車的.”

車伕急忙解釋:“小姐,不知是誰在路上挖了坑,老奴並未看出異常,才壓了進去.”

車伕看著深陷在坑裡的兩個咕嚕,只覺得邪門,好好地路上怎麼突然有坑。

剛剛明明是土路呀,一抹白色吸引他的目光,他伸手去扯,沒想到竟然是有人用漿糊將宣紙一層一層粘合在一起,然後撲在哇好的坑上,又在上面撒上土,他才沒看出來,這分明是有心人設的陷阱。

戚婉下了馬車,見狀頓時心底湧上一抹緊張。

“這荒郊野外不會有劫匪吧,你趕緊把馬車弄上來.”

馬伕得令用力的抽打著馬屁股,馬兒死命,分離試圖將馬車拉出大坑,但奈何坑太深,大半個輪子都陷在裡面。

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還很好的天氣瞬間陰雲密佈,戚婉急忙讓丫鬟扶著她上馬車,剛剛坐下不就,便下起瓢潑大雨。

馬伕被淋了個透心涼,卻不敢進馬車躲避,只能要抽打著馬,試圖將馬車弄出大坑。

坑沿溼滑,馬兒屁股都被抽壞,車輪依舊陷在坑裡。

戚婉怒火中燒,卻又無處發洩,買車搖晃的她頭昏,著急去江南,竟出這麼多岔子,簡直煩死了。

“二小姐,您說非要跟來江南做什麼,天高地遠的,若是出了什麼事,莫說是夫人擔心,太子也會掛念您啊!”

戚婉聽聞這話,卻輕嗤了一聲:“殿下最近恐是無暇顧忌我,在京城悶的心煩,我倒不如出來走走.”

自打先前吳兆來過戚府,被戚昭那一番挑撥後,他們二人的關係就不似從前親密了。

戚婉再傻,也知讓下人打探打探,這才知道太子府上竟開始有了別人的女人出入。

她本想動用自己的關係查的那入府之人是誰,卻始終不得果。

氣的戚婉一連好幾日沒吃下飯,又思及戚昭先前教訓她話。

“準太子妃而已,一天不入太子府,便一日不是正主,現下再囂張又如何?他日若被收回婚約,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戚婉緊攥著手中帕子,一連串的不順心讓她滿腹怒火無處撒。

又見戚昭一家子幾口跑來江南瀟灑快活,心下自是不情願。

“別廢話了,趕緊下去把馬車修好,總不是想叫我待在這林子裡一整晚吧!”

“小姐息怒,奴婢這就下去!”

丫鬟瞧著馬車外的雨勢,咬著牙掀開轎簾子衝進雨中,催促馬伕快些將車從雨中拖出來。

“誤了小姐的事,有你們好果子吃!”

馬伕人冷心更冷,在戚府伺候這麼多年,沒少瞧幾個主子的冷臉。

這會子被雨澆的渾身溼透,那二小姐非但沒兩句體己話,還拿起架子教訓起來了!許是被壓迫久了心下生出一股子勇猛勁兒,馬伕瞧著烏雲遮天蔽日的黢黑天色,頓時心一橫。

“二小姐,我去找些硬物來將車輪子撬出來,再拖下去,天恐都要黑了!”

戚婉並未多想,面色不耐的抬抬手示意那車伕趕緊去處理。

卻不想他竟一去不回,一個時辰都沒見人影。

丫鬟瞧著勢頭不對,眼瞅著天都要黑透了,四處又散發著一陣陣詭異的氣息。

她不由打了個冷戰,掀開轎簾子看著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戚婉:“二小姐,不好了.”

戚婉被吵醒,眸中怒火又深了幾分:“又怎麼了?”

丫鬟有些顫巍巍的看著戚婉:“車……車伕不見了!”

“?什麼意思?”

“小姐,這都整整一個時辰了,那車伕還沒回來,眼下,就剩咱們兩個人在馬車裡!”

戚婉有些不相信的掀開車簾子往外探了一眼,烏漆墨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雨已經聽了,到處散著一股子難聞的土腥味兒。

林中不時有鳥雀聲嗚咽,蕭條又陰森,嚇的戚婉忙坐回轎子裡。

她壓抑一路的情緒再也繃不住,揚手就要打躬身坐在身前的丫鬟:“廢物,廢物!”

“二小姐,莫惱.”

車轎外忽而傳來熟悉的聲音,戚婉看著好端端站在眼前的山芙,不由一驚。

“你……”山芙淺笑:“我先帶二小姐進城安頓下.”

戚婉將信將疑的看著山芙,心下雖是不情願,眼下也只能信她。

戚陸兩家人都去了江南,京城內,各處亦是人心惶惶。

太子府早就收到了葉爍的訊息,吳兆正愁的不知所以然。

正殿,陸豐年躬身站在吳兆身側,頭雖是低著,眸中卻染著幾分輕蔑與不屑。

江南的訊息不停傳來,這個深居東宮高位之人,卻像是沒有方向的無頭蒼蠅一樣亂打亂撞,竟絲毫沒有對應之策。

日後吳兆真要是登基,能守住這大吳的江山嗎?陸豐年越發懷疑了。

“殿下,老臣聽說,那戚家大小姐已經得到了花名冊.”

陸豐年走近了些,貼在吳兆耳側低聲道著江南一事的細節。

“依臣之見,倘若您真的不想牽連到自己,唯有……”“這!”

吳兆倒也不是什麼心善之人,可真要照陸豐年的提議去做,將要牽連一大批宮中要臣,其中不乏有太子一黨。

“那豈不是兩敗俱傷?”

陸豐年面色陡然變冷了幾分,直起身子道:“殿下若是再等下去,不選擇明哲保身的話,只有兩種結局.”

“要麼,那江南督公將您供出來,太子之位不保!要麼,拱手給戚家做了嫁衣,讓戚騰那老傢伙在皇上面前出大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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