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挑眉,卻並未回答賀遂的質詢。

她當然知道這廝在說什麼。

出入七皇子府這幾次,她不信身後沒有眼線跟著,聽賀遂的話音,果不其然。

戚昭卻揣著明白裝糊塗,朝賀遂瞥了瞥嘴後哼著小曲兒回了永寧居。

兩日後,太后壽宴當日。

戚騰早早入了宮,晌午一過,戚昭才帶著孩子們開始收拾。

“明玉,來,選選,你想穿哪件?”

戚昭差人做了幾件新衣裙,山芙才剛去裁縫店取回來。

小傢伙看著掛滿一排的五彩斑斕,眼都看花了。

“孃親覺得,明玉穿哪件最合適?”

戚明玉趴在戚昭懷中,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

戚昭拉出一件素藍色紗裙:“就這件吧,娘穿的是藍色,給大哥二哥準備的也是藍色,咱們一家人,穿親子裝怎麼樣?”

“誰要跟你穿親子裝!”

戚明鎮小聲咕噥著,還有些不耐煩的扯著領間的扣子。

戚昭循聲望去,不由一樂。

口嫌體直嗎這不就是!嘴上說著不想穿,她倒是瞧著,戚明鎮穿的格外合身。

“小少爺就別說氣話了。

來,這是腰帶.”

“就是不想穿嗎!這衣裳也不知道是誰裁的,又束縛又不好看.”

戚明鎮一邊嘟囔著一邊接過山芙手中的術帶掛在腰間。

“爹爹.”

瞧見永寧居門前站著的男人,換好衣裙的戚明玉從戚昭懷中跳下來,朝門口奔去。

順著她的聲音,戚昭抬眸,迎上來人,也不由驚住了一瞬。

她並未給賀遂準備衣裳,這廝竟默契的也穿了藍色。

淺藍緊身長衫,墨髮高高束起,兩縷垂在額前的長髮隨風搖曳,劍眉星眸,饒是眼底蘊著淡淡冷色,也難掩他的清雅和高潔。

戚昭心下不由浮出一句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該說不說,原主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不差的。

至少在容貌上,以賀遂的姿色,進軍娛樂圈不日也能成為當紅流量啊!山芙是個會看顏色的,瞧見自家小姐看姑爺的目光,偷偷一樂。

“那個,小姐,我去備車!”

她溜出永寧居,卻站在門口巴望,看著穿著親子裝的一家五口,畫面和諧又溫情。

從嘉禾居出來的柯氏戚婉母女倆,瞥見永寧居門口站著的山芙,順著她的目光往院裡瞧了一眼。

尤為刺眼的和諧一幕,讓柯氏和戚婉都眼紅不已。

這本該是屬於她們的美好!戚婉緊咬著牙根,戚昭那賤人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戚府嫡女,千金大小姐就應該是她的!戚昭憑什麼?憑她那跟肥豬一樣遭人嫌的模樣!“婉兒,走.”

柯氏眸色微沉,眸待戾色,她扯了把戚婉:“且就讓戚昭再張揚一陣,待會太后壽宴之上,有她好看的!”

戚昭挽著賀遂,和孩子們出戚府時,太子府派來接戚婉和柯氏的馬車才剛到。

那轎子的奢華程度,堪能放進博物館當鎮館之寶了。

戚婉示威般挑眉看著戚昭:“不好意思,姐姐,您和姐夫只能坐咱們府裡的馬車了,這馬車,是太子專門派來借我和孃親的.”

戚昭上下打量著戚婉,那通體的氣派,恨不得將所有名貴的金銀珠寶全都戴在自己身上。

美則美矣,就是有些豔俗。

她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這種貨色當太子妃嬪,放宅鬥劇裡怕是活不過一集就要領盒飯涼涼了。

“夫君,我腳有些疼,能揹我上馬車嗎?”

戚昭自知怎麼刺激戚婉能叫她難受,當著眾人的面就開始對賀遂撒嬌。

那模樣,還真像是打情罵俏的小兩口。

戚明鎮看不下去,早早拉著戚明襄和戚明玉上了馬車,卻又擋不住心下的好奇,餘光不時瞥著車外。

賀遂也不拂她的面子,還真躬下腰去,讓戚昭伏在她背上,將她穩穩的背上了馬車。

尚未成婚還不能跟太子明目張膽親熱的戚婉,心下氣急,看著戚昭的馬車狠狠剜了一眼之後,悻悻轉身,上了她打豪華大轎。

馬車上,賀遂與戚昭面對面坐著。

戚昭正抱著明玉給她講現代的故事,小傢伙聽的津津有味兒,不時提出些腦洞極大的問題。

戚明襄和戚明鎮雖正襟危坐,卻也被戚昭獨特的故事吸引了去,靠近了些側耳聽著。

賀遂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戚昭。

她似乎又瘦了,方才在自己背上的重量也輕了許多。

順著女子垂頭的動作看去,已能看到她下頜處的曲線隱約有了小尖尖。

一身水藍色衣裙,搭配雙耳髻,襯的戚昭尤為靈動活潑。

望著孩子們時,那溫柔似水的眉眼,叫賀遂都不由看怔了。

她變化確是極大,由裡及外都是。

坐在眼前的這位戚昭,絕不是那個驕縱蠢貨戚昭。

她到底是誰?察覺到賀遂探尋的目光,戚昭抬頭對上那雙清眸,亦有一瞬的失神。

二人卻都默契的別開眼,像是被對方抓住了什麼小把柄。

馬車的氣氛莫名有些尷尬,戚明玉的稚聲發問打破了這種局面。

“孃親,外公說,今天是太后壽宴,可是咱們都沒有備禮誒!”

這話倒是提醒了戚昭,她就說好像忘了什麼。

“賀禮,一般都是府上掌事準備.”

賀遂淡聲提醒。

戚昭腦子轉的快,前後一想,立刻明白了賀遂話中深意……七皇子府,丫鬟來給吳衾禕送今日入宮要穿的衣裳。

一進門就瞧見自家主子手中把玩著什麼,抬眼一瞥:“殿下,這繡包,還是奴婢差人去還給戚姑娘吧.”

丫鬟面露難色,那日戚昭離開,不留心將這香包落下,恰被吳衾禕撿了起來,就一直戴在身上。

可鴛鴦繡包……是送心上人的定情之物啊!戚姑娘已是成婚之人,殿下怎麼可以留著香包呢!吳衾禕不言,眉眼淡漠如水,將香包掛在腰間冷聲道:“本殿自有安排.”

“這……罷了.”

丫鬟嘆了口氣,若非那戚姑娘已經成婚,與殿下倒是也相配。

七皇子久居深府多年,整個人都有些陰鬱。

他整日跟花草作伴,不問府外之事,更別說和朝堂相關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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