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戚昭就感覺要壞事。

果不其然,賀遂薄唇輕啟,悠悠開口。

“不是我不想離開戚家,是你抱著我的大腿,以死相逼,哭著求我一定要留下.”

戚昭只知道原身離譜,卻沒想到實屬離離原上普。

原身好歹也是戚家大小姐,要錢有錢,要家世有家世,怎能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就算沒了賀遂,就憑戚家的威望,再找個聽話的代替版,也不是什麼難事。

眼看著男人幽深的瞳孔裡滿是揶揄,戚昭若無其事地縮回了手。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說回明玉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動作迅捷的模樣,倒像是巴不得跟他離遠點。

不知為何,賀遂越來越記不起從前的她是什麼樣,反倒是現如今的她,在他面前的一舉一動全都活靈活現。

他收回思緒,語氣凝重,“明鎮捏死了一隻剛孵化不久的麻雀,明玉偷偷看見了.”

戚昭眉頭緊皺,看來,上次她對戚明鎮的提醒,並沒有起到作用。

“若實在不行,不如把明鎮找來,將明玉生病的實情告訴他.”

“不可,”戚昭搖頭,“那樣只能阻止得了他一時,他可能會因為心理壓力,變本加厲地虐殺.”

“若是再這麼拖下去,被其他人知道,只怕此事會對他越來越不利.”

賀遂神色嚴肅。

“只怕其他人早已知道了.”

翠喜面對戚明鎮時的恐懼,早已說明一切。

若是事態再度擴大,眾人將戚明鎮當成一個怪物看待,只怕他再無回頭之路。

戚昭輕聲道:“他還小,我們絕不能將他越推越遠.”

在對待戚明鎮的教育上,賀遂前所未有地與她齊心。

“府裡這邊,我來處理,即便是有人知道,也絕不會走漏風聲.”

戚昭毫不懷疑賀遂的手段,雖是贅婿,可他幫戚家打理鋪子的這些年,從未聽說過出差錯。

這人的心思,遠比她想的要深。

她點頭,“也好,明鎮這邊,就由我來負責.”

“明鎮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他從小受過的折磨有關,你若想感化他,怕是沒那容易.”

“讓我再想想.”

戚昭一時還沒想出好辦法。

“小姐,姑爺——”外面響起的山芙的聲音。

兩人齊齊看過去,只見山芙抱著一個玉枕出現。

戚昭眼尖,一下子看出來了,“這不是我的枕頭嗎?”

山芙囁嚅著擠出一句話,“正是。

院子裡的丫鬟去小姐房間打掃,一不小心將一盆水潑在了床上,幸好奴婢手快,搶出了這個枕頭.”

戚昭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亮都出來了,山芙這是打算去曬枕頭?山芙大約是看出她的表情了,語氣越發地小心謹慎。

“恰巧老爺路過院子門口,老爺說,請小姐今晚去姑爺房裡歇息,這個玉枕,就是送去姑爺房裡的.”

這下,輪到戚昭和賀遂四目相對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是戚騰想撮合他們,這所謂的潑水,估計也是他設計好的吧。

戚昭嘀咕,“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做這麼幼稚的事.”

“我去睡西院廂房.”

賀遂不假思索道。

山芙急急道:“老爺還說,最近各個院子裡閒置的廂房,全都被檢查出了白蟻蛀痕,目前正統一關閉修繕,在結束脩繕前,不得向任何人開放.”

戚昭:“……”果然是走在前頭的老狐狸啊。

她瞥了一眼外面天色,若是夏天,她可以睡自己房間的地板。

可如今是春天,夜間仍有寒意,而她是絕不可能委屈自己的。

“那好吧.”

戚昭乾脆利落地接過枕頭,一臉坦然地看向賀遂。

“相公,你這就帶我回房去吧.”

賀遂俊臉冰封,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痛快。

戚昭倒是很自來熟,徑直出門,直奔西院。

賀遂的房間,以前從不讓人隨便進的,原身對他既愛又怕,更加不會冒著得罪他的風險闖進來。

戚昭開啟房門,看到屋子裡簡潔的陳設,頓時有些驚訝。

這屋子空落落的,不像是長期生活的居所,倒像是暫時歇腳的客棧。

除了一個放衣服的木箱,竟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傳聞中為了錢才娶原身的贅婿,不應當如此兩袖清風啊。

戚昭打量著四周,心裡越發對賀遂有了猜疑。

一陣風吹來,桌上的蠟燭熄了。

黑暗中,聽到身後悄然出現的動靜,戚昭警惕轉身,一把抓住了來人的衣袖。

猝不及防下,對方被她一起拽到,兩人齊齊倒向身後的床。

男人的身體壓在她身上,呼吸沉重,手下觸碰到了不可思議的柔軟。

戚昭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發熱,狠狠一掌將他推開。

兩人各自分開,儘管看不見對方的臉,可透過彼此起伏的呼吸,也能感受到對彼此的惱意。

戚昭捂著胸口,恨恨道:“臭流氓!別以為你是孩子他爹,我就不會剁了你的鹹豬手!”

她這一連串的新鮮詞彙,賀遂雖不懂,可他稍作理解便知道,這定不是什麼好詞。

“粗鄙!放肆!”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句話。

“那你還跟我這種粗鄙之人坐在一起?下去!”

戚昭出拳,想要將他打到地上。

賀遂冷哼一聲,手上彷彿長了眼睛,掌心用力,精準地包裹住她的拳頭。

他忽然冷冷道:“明襄的身手,真不是你教的?”

戚昭心裡一驚,收住拳勢。

“什麼身手不身手的?我還想問你呢,你一個天天撥算盤的書生,為何力氣會這麼大?”

賀遂:“男人力氣大,有何奇怪?”

戚昭沒拆穿他,趁著他放鬆警惕的機會,抱起枕頭一溜煙爬到床的裡層。

她舒舒服服地躺下,順便將他的被子也佔了。

“我還是很厚道的,給你留了外面那麼大的空間,”戚昭語氣朦朧,“今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誰也別來煩誰……”說完沒多久,輕微的呼吸聲響起,她竟當真睡著了。

賀遂身姿挺拔地坐在黑暗中,一張俊臉黑了又沉。

她從前對他小心翼翼,嬌羞愛慕,現如今跟他同床共枕,別說害羞了,只差沒拍著胸脯跟他稱兄道弟。

他本該高興擺脫了她,可為何面對這荒唐的局面,此刻卻只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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