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婉身後跟著好幾個婆子丫鬟,此時看到戚昭,皮笑肉不笑的微微躬身:“大姐姐,這是剛從南偏院過來?那定然是見到容媽媽了?”

她此刻而來,還帶了這麼多人,戚昭已然想到她十有八九是去“解救”容媽媽的。

戚昭反倒有些好奇起來。

難不成容媽媽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不然的以這母女倆的性格,此時應該在嘉和居韜光養晦,不敢出門才是,怎麼倒還過來找人了?“容媽媽在家中伺候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先前我聽聞姐姐撤去了她南偏院管事的職位,本不想插手姐姐掌管家中事務,但是如今又聽說姐姐和姐夫將其囚禁起來,玩弄於鼓掌之間……”戚婉眼底閃過一瞬的陰毒:“妹妹實在聽不得這些事情,還請姐姐放人。

容媽媽有什麼過錯,妹妹為她擔保,以後絕不再犯,如何?”

擔保?戚昭險些笑出聲來。

她緩緩上前,一步步逼近了戚婉。

肥碩的身材到底具有威脅感,戚婉再不屑也忍不住後退幾步,有些緊張的而看著戚昭:“你,你要做什麼?”

“妹妹說,為容媽媽擔保?”

戚昭的冷笑溢位唇角,“你是什麼身份,就為她擔保?”

話中的嘲諷冷意十足,戚婉愣了片刻,秀美的眼中迸出片刻的怨毒:“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堂堂戚家二小姐,不能為她擔保?”

“二小姐?”

戚昭聲音很輕,說出的話卻是殺傷力十足,“續絃所出,原就低人一等。

我願意將你視為親妹,那是我仁善,也是顧著父親的面子。

如今是我主持中饋,發落一兩個下人,父親還沒說什麼,輪得到你來插嘴?”

戚婉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戚昭,不動聲色間就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肆意摩擦。

“你,我可是與太子訂婚,將來是太子妃嬪!”

戚婉忍不住一把扼住了戚昭的手腕,“姐姐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

戚昭眼中閃過冷光:“與太子訂婚?戚婉,這樁婚事你是怎麼得來的,我們兩個心知肚明。

不要讓我把你最後一層遮羞布扯破!”

語罷,戚昭狠狠地甩開了戚婉的手,朝前走去。

戚婉暗自咬牙,藉著戚昭甩開她的這個力道,驀的朝旁邊歪去。

“啊!”

只聽戚婉驚呼一聲,大頭朝下,額角直接磕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

戚昭微微頓住腳步,回身看去——“大小姐,你看!”

山芙嚇得一把抓住了戚昭的手臂,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額角鮮血直流的戚婉。

一眾婆子丫鬟圍了上去,口中不斷叫著“二小姐”。

“大小姐,你好狠的心!竟然對我們小姐,您的親妹妹下手!”

為首的婆子大喊一聲,義憤填膺的看向戚昭。

戚昭挑起一邊的眉毛,正待說話,只見不遠處一人大步走來,一把打橫抱起了戚婉。

那人動作太快,戚昭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但那人已經朝著嘉和居的方向走去了。

是賀遂?看著賀遂急促的背影,戚昭微微眨了眨眼睛。

這,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有意思了?難不成,賀遂其實是對戚婉……戚昭忍不住笑了一聲,若有所思的半晌都沒動彈。

“小姐,咱們,咱們也去看看吧?”

山芙這會兒驚懼不已,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若是二小姐出事,老爺那邊——”“好啊,走.”

戚昭輕笑一聲,朝著嘉和居而去。

一進去,就聽到有人喊著“請大夫”,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十分忙亂,而賀遂站在嘉和居正屋門前,似乎是剛將人放下出來。

戚昭似笑非笑的靠近了,賀遂見她前來,眼底劃過淡淡的愕然。

“怎麼,很驚訝嗎?”

戚昭輕笑,“不知道的,會以為那是你的妹妹,不是我的.”

賀遂看她一眼,移過了目光:“我看到了,是她自己故意摔到的.”

戚昭心頭劃過淡淡的詫異,笑了笑沒說話。

“你!你還敢過來!”

柯氏此時也出來了,看到戚昭在此,通紅著眼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是你將婉兒害成那樣的!是你!你好狠的心,居然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戚昭不語,身後腳步聲靠近,柯氏眼中便是一亮,眼淚驀的便落了下來,抓著戚昭的手便作勢要跪下。

“昭兒,母親已經將管家之權給了你,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母女?那日我是一時氣極說了氣話,但你不該動輒傷你妹妹,你難道是想殺了她不成嗎——”柯氏痛哭流涕,戚昭身後也響起了戚騰沉沉的聲音:“怎麼回事?”

“老爺,老爺!”

柯氏哭喊著撲到了戚騰懷裡,哭的肝腸寸斷:“老爺,婉兒,婉兒現如今仍舊昏迷不醒,都是,都是大小姐——”她像是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暈倒在戚騰的懷中。

戚騰到底不忍,摟著妻子怒然看向下人:“大夫呢?”

“已經去請了!”

戚昭冷眼看著,許久便見戚騰朝著她看了過來。

她站在原地,神色坦然:“爹爹,不是女兒做的.”

看到戚昭如此淡定,戚騰眼中劃過遲疑。

他讓下人扶住了柯氏,拔腿朝著屋中走去。

戚昭和賀遂對視一眼,兩人前所未有的默契,也跟著戚騰進了裡屋。

裡屋的榻上,戚婉秀麗的臉頰此時蒼白著,看上去極為脆弱的樣子,似乎一張白紙;這顯得她額上的傷口越發駭人,讓人心生憐惜。

戚騰對自然也心疼不已,看向屋中伺候戚婉的下人,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跟著戚婉的婆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聲道:“老爺可要為我們小姐做主啊!我們小姐是被大小姐推倒,這才磕到了額頭,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的!”

一連幾人都如此說,戚騰終於怒目看向了戚昭。

他陰沉著面色,低低的道:“昭兒,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女兒說了不是,難道爹爹不信女兒?”

戚昭好整以暇的對上戚騰的雙眸,“女兒不屑做出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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