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來到父母家，小孫他們已經端上了飯碗。
喳喳自來熟的，還和老爸喝兩盅。
看來老爸老媽早就習慣。
蔡根身邊出現這些奇奇怪怪的人。
壓根沒有問喳喳的來源。
蔡根也懶得解釋，自己的事，爸媽知道的越少越好。
由於，不知道蔡根會帶人來吃飯。
老媽本來都做完飯了，又添了幾個菜。
喳喳吃啥都很香，把老媽誇的跟廚神似的。
蔡根一直沒發現，這個楞球，還有某些方面的特質呢。
一頓飯，吃的大家都很開心。
臨了臨了，老媽突然問。
“對門你李姨，找你幹啥啊？
哭天抹淚的，他家出啥事了？”
蔡根一度懷疑，自己比較八卦的基因，就是繼承老媽。
“她不是你閨蜜嗎？
她家有啥事，你問我幹啥？”
老媽的八卦之心，並沒有因為蔡根的含糊而冷卻。
“哎呀，年前我就發現，她情緒有點不對勁。
家裡肯定出什麼大事了。
礙於面子，咋問都不說。
連鑼鼓隊都不參加了。
我一直想開導開導她，但是沒有方向啊。”
蔡根肯定不能實話實說。
“啊，她家二驢失業了。
歲數到了，在京城不好找工作。
李姨問我買賣還需要人不。
不知道誰跟她說的，我現在買賣多，事業幹大了。
總是出國談生意，全是進出口的大業務。”
老爸剛和喳喳幹了一酒盅，有點口大了，臉都紅了。
“還不是你媽，成天幫你吹牛掰。
看，吹出事了吧。
養活自己都費勁。
現在跟你混的小兄弟也多。
哪有心思照顧二驢啊。
老婆子，你以後說話，別太飄了。
萬一有人跟你借錢，咋整？”
老媽給貞水茵盛了第四碗飯，不高興的說。
“行了行了，你喝你的酒吧。
我愛說啥說啥。
上課老師都講了。
叫什麼法則來著。
對，吸引力法則。
越沒有的東西，越要總說。
慢慢就有了。
說是可以吸引宇宙萬物的能量。
只有在精神上富足了，物質上才能得到改善。
還有講什麼來著，我真是上歲數了。”
說著，加了一筷子巴掌大的五花肉，放在了小孫碗裡。
“對了，我想起來了。
老師說了，我們以前拜佛祈禱，都錯了。
不能說希望保佑我發財，萬事如意。
要先把結果確定，讓宇宙能量幫你尋找原因以及通路。
所以，再拜佛的時候，要說。
謝謝，已經讓我發財了，讓我萬事如意了。
兒子，你記住了嗎？”
精神決定物質？
用精神世界的確定性，來決定量子世界的不確定性嗎？
蔡根有那麼一瞬間，都有點慌亂了。
“老媽，你現在又上的什麼課啊？
發多少雞蛋啊，他們賣啥的啊？”
老媽把自己吃完的飯碗，放在了廚房，掏出了手機。
“上的網課啊，群裡直播上課。
每次參加給兩元紅包，打卡給一元。
完成課程內容答題，還給兩元。
我一天能賺五元紅包。
他們是賣床墊的，說是利用量子糾纏的高科技。
睡在上面可以增幅吸引力法則，幫助心想事成。
好了，你們吃飯吧，我該上課了。”
說完，老媽著急忙慌的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就傳來了一個老孃們在直播間，講量子物理的聲音。
別說，出了有點東北口音，還真通俗易懂，很接地氣呢。
沒有一點沒看，認字就能明白。
蔡根額頭有點冒汗了。
“爸，那個床墊，幾萬啊？”
老爸壓低聲音，次牙咧嘴的回答。
“八萬多，不止有床墊呢。
還有量子生命艙，三十多萬。
據說躺在裡面睡覺，可以返老還童。”
蔡根那滴汗水，終於流了下來，直接汗流浹背了。
那群賣假藥的發雞蛋的孫子，現在又上新活了。
連店面都捨不得租了，直接網路直播。
可省著老頭老太太去維權呢。
這個事，有機會，必須弄了，蔡根覺得自己有責任。
“我媽，沒買吧？”
“有點躍躍欲試，要不是惦記你還有一屁股饑荒，估計早就買了。”
“行吧，我這幾次出國，賠大發了。
舊債未平，又添新債。
你一定要告訴老媽，穩點。
我以後吃不上飯，還得來啃老呢。”
老爸表示瞭解，點了點頭。
“喳喳啊，你在來點不？我是喝不了。
要是早幾年，我一定能把你陪好。”
喳喳不知道酒精過敏，還是裝出來的。
那臉紅的，比小孫屁股都粉嫩。
“大爺，我也整不動了。
下次來，我給你帶點洋酒。
咱們喝完了，再去蒸個桑拿，來個冷水”
喳喳說著說著，就感受到了蔡根冰冷的目光。
“行了，吃飽了吧，咱們趕緊回店吧。
那邊還一堆事呢。”
小孫和貞水茵收拾完桌子，蔡根就帶著他們出門了。
一路無話，回到店裡，就看到了眼睛綠油油的段曉紅，還有哀怨的嘯天貓。
“主人，你可算回來了。
酒蒙子都快把我吃了。”
蔡根坐在吧檯前面，點上了煙，掏出了手機，找到了二驢的電話號，撥了過去。
“怎麼個事，段土豆泥變異了？
變成食貓鼠了？“
段曉紅搶過了蔡根的煙，猛吸了幾口。
“菜幫子，你是人嗎？”
說著，晃悠了幾下，她空空的衣袖。
“老孃為了你，都落下了殘疾了。
沒有補償，沒有撫卹，我就不說啥了。
你自己日子也困難。
但是，不供吃喝，就有點過分了吧。
你讓我一個殘疾人，自己做飯？
吃流水席都不帶著我。
咋地，嫌棄我沒用了唄？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良心不會痛嗎？”
蔡根聽著電話，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給段曉紅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才把電話開啟了擴音。
從電話的喇叭裡，傳來了磁帶快進的聲音。
好像有什麼干擾似的。
“不是，這是什麼情況？
電話通了，怎麼全是噪音呢？”
看著二驢的電話號，蔡根很是費解。
難道李姨給二驢打電話，就是這些噪音，所以才說聯絡不上二驢嗎？
蔡根的破手機，只有一點好處，就是聲音大。
屋裡充斥了老磁帶的快進聲，很是刺耳，也很詭異。
其他人，慢慢的聚攏過來，圍著桌子，盯著上面的手機。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終於，在四分四十四秒的時候，電話被對方結束通話了。
“不會是我電話壞了吧？”
其他人都沒反應，只有段曉紅伸出唯一的手，擺了擺。
“不，你不是電話壞了。
你是良心壞了。
都能把電話打到陰間，你也算是個狠人。”
嗯？
陰間又不是沒去過，那裡狠了。
“別扯犢子，那邊不通訊號。
上次去的時候，就試過了。
對吧，小水。”
貞水茵點了點頭，但是她也不記得試沒試過了。
“如果沒有把電話打到陰間，那問題就嚴重了。
電話裡說的，不是人語。
或者說，不是活人說的語言。”
死人還有專屬語言？
這算是蔡根的認知盲區。
二驢電話裡，傳來了死人的說話聲？
這個問題確實挺嚴重的。
“死人說啥語？
你能聽懂嗎？”
段曉紅揉了揉肚子。
“餓了，啥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