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拿到了快遞，讓貞水茵把車，再次開到了通天苑。
回到二驢家樓下，他們家黑著燈。
原本外面等著的大狐狸，已經不在了。
看樣，二驢身上的謗法，肯定是被解除了。
蔡根上樓以後，房子連門都沒鎖。
進入屋內，開啟燈。
只有孫萌和小小在，二驢不在了。
“二驢，沒事了？”
蔡根坐在餐桌前，雖然事情算是辦明白了。
但是心裡仍舊有點小尷尬。
孫萌點了點頭。
“嗯，二驢沒事了。
被一群人接走了，說是送回老家。”
“那你們咋沒走呢？”
喳喳這話問的，就有點不應景了。
“我們想在家裡，最後坐坐。
天亮我們就撤了。”
原本和莫天佑談好的法事，估計也沒戲了。
所以，蔡根也就沒提。
“嗯，好，我陪你們到天亮。
然後給你們仁心，送你們走。
下輩子，不說大富大貴吧，總歸是福報纏身。
二驢這輩子對你們的虧欠。
我這個做朋友的，不說補償的話，只能算是盡力。”
孫萌並沒有能夠得到仁心，而顯得很高興。
面色雖然平靜，但是氣氛很是壓抑。
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覺出來她的不捨。
“下輩子的事，誰在乎。
這輩子，沒活好，真的挺遺憾的。
不知道，下輩子，還能不能遇到二驢。”
蔡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能默默地在一旁陪著。
直到第一縷陽光從窗戶裡射進來。
孫萌拉著小小，最後一次，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好像什麼地方都看不夠似的。
蔡根一直耐著性子，也沒有催。
畢竟，那是人家的一輩子，唯一的一輩子。
“好了，老根，送我們走吧。
以後，二驢那，你就多照應著點吧。
他看著好像挺靈，實際上不太聰明。”
蔡根鄭重的點頭。
“嗯，我們哥們的事，你就不用惦記了。”
說完，蔡根快速的走完了流程。
把命運多舛的母女，送走了。
回到車裡，蔡根顯得有點疲憊。
若有若無的負罪感，總是縈繞在心頭。
尋找八百個理由推脫，作用都不大。
“蔡哥，去你朋友飯店嗎？”
“不了，直接回房車，我讓他們自己取車吧。”
貞水茵有點意外。
“啊，你們不再見一面了嗎？
不是說好，辦完事，要敘舊的嗎？”
蔡根把整個身體，都想縮到衣服裡。
有力無氣的敷衍。
“算了，不見了。
省著連累他們。”
後座的石火珠，也跟著嘆了口氣。
他是在太明白，蔡根的無奈。
還有他們單位做事的風格了。
就是這一聲嘆息，吸引了段曉紅的注意。
熟練的給了石火珠一杵子。
以前有肥肉擋著，還不那麼疼。
現在直接懟在排骨上，石火珠眼淚都下來了。
“紅姐，你打我幹哈啊？
我沒惹你啊。”
“你沒惹我，你單位惹我了。
看把菜幫子給欺負的。
一個個不是人揍的。
等我翻身的，一定掀了你們的王八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蔡根眼前一亮。
“段土豆，你詳細說說。
咋樣才能翻身？
這事，可以研究研究。”
看到蔡根精神了，段曉紅把頭一歪，閉眼睛假寐了。
一路無話，算是比較順利。
拿到房車以後，在石火珠的指揮下。
又接上了瑪莎拉，這才啟程回家。
瑪莎拉好像也挺長時間沒見過石火珠。
看到石火珠的悽慘樣，當時就哭了。
“阿珠，他們有點過分了吧。
這是一點也沒拿你當人啊。
憑啥啊？”
石火珠幽怨的看了蔡根一眼。
義薄雲天的說。
“為了蔡老闆，即使死了，我也不在意。”
蔡根本來心情低落，拍在桌子上神遊。
聽到石火珠往自己身上引雷，當時就不願意了。
“你們單位使喚你，讓你超負荷預測。
咋還能是為了我呢？
八竿子打不著吧？”
石火珠趕緊坐到蔡根身前。
眼淚吧差，可憐的就像是一隻小狗。
“你要是不鬧那麼大動靜。
我能遭這個罪嗎？
無論是靈氣復甦，還是氣運洗牌。
哪一件事，不得扒我一層皮啊。
還有，你維修命輪，打穿舊世界的事。
那都是不可預知，不可描述的啊。
有一絲想窺探的想法，必然會遭受反噬。
看我現在這樣，還不能證明嗎？”
蔡根本來對石火珠，還挺心疼的。
突然，沒啥感覺了。
“阿珠，你們單位，到底有什麼打算啊？
又是爭，又是奪，下血本了嗎？
當了那麼多年神仙，修身養性的功夫也不到家啊。”
這個話題，石火珠本來想回去以後，再和蔡根說。
此時既然提起來了，索性就來個投名狀吧。
“蔡老闆，他們是怎麼決定的，我不夠級，不知道。
但是，從這幾次，我撥動命運的琴絃。
很多種可能，讓我有了一絲感觸。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
那就是瘋了。
無論是天庭，還是道門，全都瘋了。”
啊？
蔡根給石火珠點上煙。
“咋個瘋法呢？”
石火珠抽了一口，就開始劇烈咳嗽。
身體好像都糟了，很差很差。
“這樣說吧。
本來，他們已經下臺了。
輪到西邊上臺了。
這算是安排好的，誰也沒法改變。
可是，因為你搞事情，靈氣復甦，氣運洗牌了。
他們又看到了上臺的希望。
他們能不瘋嗎？
就算是同歸於盡，也要和西邊爭一爭啊。
畢竟，當初他們承接的工程，爛尾了。
這些年都過去，仍舊是心裡的痛。
有機會挽回，他們能不瘋嗎？”
這個...
有競爭，算是好事嗎？
從人力資源角度來說，算是好事吧。
蔡根覺得，無形中，自己當了鯰魚。
把一潭死水，給盤活了。
只是，今後人世間，想太平可就難了。
“對了，蔡老闆，你啥時候去棒子那，抓玄狐元君啊？”
“穩當穩當再說吧，我也需要適應一下。”
“適應啥啊？”
蔡根看向車窗外，飛快後退的鐵欄杆，以及遠處綠油油的原野。
“適應一下，這突然豐富多彩的世界。
你沒感覺，世界完全不一樣了嗎？
我怎麼覺得，天更藍了，草更綠了呢？”
石火珠他們也都趴在車窗，往外看。
希望看到蔡根的不一樣。
而不是蔡根在瞎胡扯。
可惜，他們啥也沒看出來。
覺得，世界從來都是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