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來蔡根每個啥意思,代表的意思都不同嗎?小孫更加好奇了,“三舅好像說了四個啥意思,分別都是啥意思?”

蔡根看著冥河岸邊還在呆滯的人群,淡淡的說,“第一個啥意思,為什麼幫我?第二個啥意思,是敵是友?第三個啥意思,接下來怎麼辦?最後一個啥意思,我都讓你帶好了,也算給了面子還想咋地?沒事了趕緊滾,既然不想為敵,等著看戲,就老老實實等著,拿我當戲看,還希望我感謝他們啊?”

小孫低頭沉思了半天,突然問蔡根,“三舅,你平時不這樣說話啊,咋越跟大人物說話,越簡練呢?上次和胡小草說話,就把我繞蒙圈了.”

蔡根把菸頭扔到冥河裡,狡黠的一笑,“和小人物說話吧,你要考慮對方的理解能力,所以說得越明白越好,掰開餑餑說餡,效率更高。

和大人物說話吧,他們說話都不喜歡直來直去,都認為自己最聰明,心眼最多,喜歡瞎琢磨,喜歡打機鋒,所以越簡短越好,他們就會胡思亂想,最後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你越裝,他們佩服,你越簡練,對自己越有利.”

蔡根迎上小孫崇拜的目光,心裡美滋滋的。

說實在的,什麼五帝,什麼酆都大帝,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既然來幫忙,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目的,而且自己的目的符合他們的利益。

無形中給他們當了苦力,當了槍。

所以,蔡根感覺,橫一點無所謂。

剛才只是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線,這樣都不翻臉,說明自己帶給他們的利益很大,大到不顧面子。

當然了,蔡根也是心虛的,試探的尺度,絕對是靠運氣,自己沒有衡量標準。

“蔡哥,你剛才裝得真像,要是第一次見你,以為你絕對是心思靈通之人,心機重,脾氣不好,不好對付.”

貞水茵一直在後邊偷聽,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

蔡根也不在意,這個是基本信任,順著剛才的氣氛往下裝,“小水啊,我總結的,不知道對不對,一般的事情,反著來,效果都會比較好。

比如,其他人都拍馬屁的大人物,你就不拍。

比如,其他人都瞧不起的小人物,你就重視。

久而久之,你就會走出一條別人沒走過的路,或者死路。

有時候,別人都死了,就你沒死。

有時候,就你死了,別人沒事.”

貞水茵走心了,非常認真的考慮了很久,“蔡哥,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去生活的嗎?”

蔡根目光堅定,“是啊,要不我咋理解得這麼透徹呢,人生感悟.”

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現在貞水茵臉上,轉身就走了,小聲的自言自語的說,“那我還是不要聽了,蔡哥那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太慘了.”

聲音不大,蔡根還是聽到了,清晰的聽到了,裝了這麼半天,最後讓貞水茵來了個心靈暴擊,太扎心了。

說破無毒嗎?一點也不考慮對方的心理創傷嗎?蔡根一度想拉著貞水茵理論,但是現實確實無可辯駁,日子就是快過不下去了,這一條就像一座大山,繞不過去的。

暗自神傷的又點上一顆煙,抽了好幾口,也不見船動,又咋了?“小七,咋不開船呢?等著被抓呢?”

小七拉著蔡根來到船頭,一指前方,“蔡叔叔,走不了了,堵滿了,都是想抓我們的.”

剛才在船尾裝高人,一直沒發現,就在蔡根和周乞乞猜謎的功夫,密密麻麻的船已經把去路堵死了,看樣鐵了心是要蔡根這懸賞了。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之所以是小人物,肯定有與之相對應的眼力見。

那什麼這帝那帝的都跑了,你說你們在這不是找死嗎?自己這個小遊艇,撞個小帆船還行,這密密麻麻上千艘船,自己肯定撞不過去,後悔下來以前,沒有給自己燒一艘破冰船,這可咋辦呢?就不能有一件順當的事情嗎?就不能有一件嗎?哪怕一件也好啊,蔡根心裡發出了不甘的吶喊。

也不知道誰聽到了蔡根的吶喊,反正肯定有人聽到了,因為一件順當事兒,出現了。

一艘大船,從上游開了下來,說是船,還不如說是是一座城堡,蔡根距離很遠都沒看到船有多高,伴隨大船的到來,響徹天地的廣播迴圈播放起來,“泰山府君令,冥河要道,通暢第一,堵塞河道,影響交通,速速離去,不予追究,聚眾鬧事,死不足惜.”

但是,這個廣播也好像是在敷衍,大船勢如破竹,遇到聚眾的小船根本沒有減速,直接碾壓了三分之二的河道,小船即使想離開,也沒有了機會,堵塞河道的小船,瞬間消失了三分之二,零散運氣好的,全速往下游逃竄。

這個泰山府君很牛啊,這麼多人,說整死就整死了,一點都沒猶豫,蔡根心裡想。

大船順流而下,快到蔡根遊艇的時候,突然減速了,竟然停在了蔡根的小遊艇旁邊,這太詭異了。

但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一直迴圈的廣播竟然變了,“泰山府君令,諦聽大人在忘憂川洗澡,閒雜人等不可騷擾,違者死不足惜.”

好像怕蔡根聽不見一樣,大船停下播放了十多遍,才繼續順流而下了。

蔡根一屁股就坐在了甲板上,哈哈大笑,“太假了,這也太假了吧,跟鬧著玩似的,誰能信啊?”

小七在船尾喊道,“蔡叔叔,可以開船了,咱們走嗎?”

蔡根平躺在甲板上,看著灰濛濛的天,理所當然的喊,“開,咋不開呢,對了,目標是忘憂川,不是奈何橋,趕緊的,小七,我看好你哦.”

小孫從包裹裡拿出了幾個麵包,遞給蔡根,“三舅,這也太巧了,咱們少跑好多冤枉路呢.”

咬了一口麵包,蔡根惡狠狠的咀嚼著,“巧毛啊,這都是圈套啊,從一開始咱們就被套路了,只是,還不自知。

但是,這個圈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蔡根好像是在問小孫,也好像是在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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