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這樣說話，第一次這樣沒有強勢和霸道，沒有他一如既往的勢在必得和自信，有的只是無限的擔心和心疼。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而眼前的事清晰的提醒著他，有什麼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不受控制了。
“厲少祁，你從來都是這樣，把別人排除在外，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能把一切都解決.”
在厲少祁沉思間，凌雨晚突然掙脫開她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失望。
她從來都不知道厲少祁究竟把她擺在了一個怎樣的位置，她以為她已經足夠了，足夠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和他一起面對一切，可是眼前的事實告訴她，是她想多了。
“晚晚！”
厲少祁看著空落落的手，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
凌雨晚看到厲少祁的表情，只覺得心中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食她的心，好像下一秒的呼吸都格外沉重，她再也忍受不了一樣，轉身離開。
“晚晚.”
厲少祁怔愣了片刻，隨後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兩個人的手指輕輕錯過，他僅僅只是觸控到了她的手指而已，指尖處傳來的冰涼的觸感讓他一僵，隨後便停住了腳步，再也沒有了追出去的勇氣。
剛才她眼中的失望恍然出現在他面前，他至此才發現，他帶給她的，居然只有痛苦和失望。
直到樓下傳來關門聲和女僕錯愕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他抱著頭靠在身後的牆上，緩緩滑落下來。
冰冷的地板清晰的提醒著他，他的預感沒有出錯，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轟隆……”就在他放空自己，失神的盯著角落裡的某一處一動不動的時候，窗外震耳欲聾的雷聲陡然響起，緊接著一道慘白的閃電劃過天空，昏暗的房間瞬間亮如白晝，他下意識的微微眯起眼，用手擋在了眼前。
下一秒，他的手明顯一僵，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下一秒，他匆匆起身，追了出去。
“晚晚？”
蘇子衿開啟門，在看到門口的人後，眼中的震驚和意外顯而易見。
她的不可思議，完全是有理由的。
只見凌雨晚溼淋淋的頭髮凌亂的披在肩上，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渾身無力，原本絢爛的雙眼此時更多的是失神和無助。
這樣的她，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無助中透著迷茫。
“快進來.”
蘇子衿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急忙攬過凌雨晚的肩膀，將她帶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
半小時後，凌雨晚在洗了一個熱水澡後，狀態終於好轉，雖然還是之前若有所思，失了魂一樣的模樣，但是總歸是比剛才好了許多。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凌雨晚雙手握著一杯熱牛奶，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裡，視線盯著地板上的毛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厲少祁欺負你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蘇子衿好像有些著急，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去。
沙發上的凌雨晚依舊是之前的樣子，視線盯著某個地方，一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像，好像已經和外界隔絕了聯絡一樣。
蘇子衿雖然已經走到了門口，餘光卻一直緊盯著沙發上的凌雨晚，見自己的這招沒有奏效，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胡亂的揉了揉頭髮後又走了回來。
“你和厲少祁吵架了？”
蘇子衿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沙發明顯凹陷下去一塊，凌雨晚手中的牛奶也不小心灑落了出來。
“我來.”
蘇子衿將牛奶接過去，拿過紙巾擦拭起來，看向凌雨晚的目光透著一絲擔心。
“你說……初戀這兩個字，是不是真的很難割捨？”
在蘇子衿將牛奶拿到廚房，打算換一杯的時候，身後的凌雨晚突然幽幽開口，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可能是淋雨後有些感冒。
蘇子衿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半晌反應過來，她將牛奶放到廚房，拿了感冒藥出來。
“是因為蘇沫？”
將感冒藥放到凌雨晚的手裡，蘇子衿此時的語氣已經充滿了篤定。
凌雨晚只是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感冒藥服下。
蘇子衿有些哭笑不得，嘆了口氣，她伸手將凌雨晚攬入懷裡。
“晚晚，發生了什麼？你和厲少祁的感情，不應該出現這種問題！”
蘇子衿一本正經的看著凌雨晚，眼中是難得一見的認真，一向嘻嘻哈哈的她，此時卻是一絲笑意也沒有。
凌雨晚聞言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到最後，蘇子衿的眼中好像劃過一抹無奈。
“晚晚，你就那麼確定蘇沫不是故意說的那些話？為什麼不願意聽厲少祁的解釋呢？如果他讓蘇沫留在蘇城，真的只是因為她還有用處，你現在的行為豈不就成了一個笑話.”
蘇子衿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有些疑惑怎麼一向聰明的她，這個時候怎麼反而犯起糊塗了。
“可是當時蘇沫說那些話的時候，厲少祁明顯愣了一下，半天沒有說話，他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等蘇子衿說完，凌雨晚就一臉憤懣的打斷了她的話，緊抿的唇好像透著一絲委屈。
蘇子衿有些意外，半天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而此時的半月別墅前，墨白回到了厲少祁的面前。
“厲總，沒有人，據說兩個星期前，蘇小姐就搬離了半月別墅.”
墨白說著看了一眼厲少祁露在傘外的半個肩膀，有些擔心，卻也無可奈何。
“去哪了？”
厲少祁只是打著傘站在別墅前，幽深犀利的黑眸緊緊的盯著二樓的一個窗戶，不曾轉移。
那張窗戶所在的房間，是凌雨晚曾經的房間，只是現在卻已經空了。
“不知道，趙小姐也表示並不知情，她現在還在學校，表示已經很久沒有和蘇小姐聯絡了.”
墨白搖了搖頭，默默地將傘又忘厲少祁所在的方向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