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晚晚……”過了半天，他才伸出了手，撫上她的頭頂，可是她卻是往後退了一步，面色平靜。
“為什麼？”
她的聲音冷靜且不摻雜一絲感情，讓她整個人就像是傀儡般沒有一絲人氣，這樣的她讓厲少祁呼吸一滯，眼中的痛苦一晃而過，他幾乎下意識的就要投降。
就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吧，就讓她開心一點不要逼她了，不論怎樣他都可以守在她身邊。
可是他不能，艾斯特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及時將他從衝動的邊緣拉回，他要考慮的事很多。
“沒有為什麼.”
他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面若冰霜的緩緩說道。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她說，他不確定她是否做好了接受的心理準備，也許，有些事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
“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聽到他的話，凌雨晚突然站了起來，說完她轉身往樓上跑去，匆忙的腳步好像身後有人在追她一樣。
厲少祁明顯頓了一下，看到剛才凌雨晚面前的早餐一點都沒動後，他眼中終是劃過一抹痛楚，半天沒有動作。
回到房間的凌雨晚將房門鎖上後緊緊的靠在門上，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她第一次覺得失憶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災難，不管是當初她忘記了所有人的臉，還是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是帶刺的藤蔓向她襲來，緊緊的纏繞住了她的脖頸，無情的將她往深淵裡拖去，她避無可避。
房間裡傳來她若隱若現的哭聲，就像是迷路的歸途者，找不到方向般無望。
厲少祁靠在門口，仰頭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驀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骨節處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的哭聲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厲少祁的身體動了動，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少祁，你這是幹什麼？”
厲氏集團總部，厲老太太破天荒的來到了公司。
厲少祁嘆了口氣，合上了手中的檔案，看來老太太是得知了早上的事。
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面露無奈。
“奶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讓晚晚傷心？她今天可是一天沒吃飯了，我可警告你，要是晚晚出了什麼事，我可饒不了你.”
老太太聽到他的話生氣的拍了他兩下，中氣十足的樣子隱隱可見當年的女英雄的姿態。
厲少祁聽到奶奶的話明顯愣了一下，“一天沒有吃飯？”
她現在的身體不同以往，要更加小心才是，厲少祁眼中的擔心顯而易見。
厲老太太見狀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少祁，你告訴奶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太太語重心長的看著他。
她這個孫子她是知道的，從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從來沒有讓她操過心，怎麼現在反倒一意孤行了起來？“奶奶，你知道我的顧慮是什麼，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厲少祁低沉的聲音透著一絲沙啞，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模樣，愣了半晌後，她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厲少祁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