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蕭傑與關莎發生不愉快之後,金權集團最大的boss嚴立正巧就來分公司視察,蕭傑帶著嚴立一起認識了青陽的很多獨角獸企業,白天彙報工作,晚上跟領導應酬,回到家了還要看下屬們遞上來的最近一些可投資公司的行業分析資料,根本沒時間去哄關莎。

不過即便蕭傑有時間,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哄。

在蕭傑看來,這次冷戰只因兩人對同一創業專案的觀點無法達成一致,不能算作“情侶之間的吵架”。

既然不是吵架,也就不存在和好不和好這種說法,不過那麼多天不聯絡,蕭傑還是會忍不住去看與關莎有關的東西。

今天沈儷上傳的影片讓蕭傑很意外,居然全部都是關莎。

影片裡關莎穿著一身正裝,背靠白牆,臉上化著淡雅的生活妝,對著鏡頭說起了長租公寓的過去和未來。

關莎說:“在過去,長租公寓賺的是正常經營的錢。

比如公寓品牌方以4800元到4900元的價格簽下月租5000元的房子,他們鎖定了這個價格,並且一年只給房東11個月的租金,但承諾房東權責託管期是3年。

在這種模式裡,公寓品牌方賺的是第一年每個月相比於市面租金減少的那一兩百塊以及一個月的房租,當然還有往後兩年的差價,畢竟房租每年都會稍微往上漲一些。

雖然他們扣除運營成本後三年下來賺得並不多,但他們還是賺錢的,長租公寓這個模式還是能持續運營下去的。

但像蛋蛋公寓這樣的攪局者進場後,一切都變了。

月租5000元的房子他們可以給房東5500元至6000元,好的戶型甚至可以給更高,但他們租給租客又才收5000元。

我們即便拿5500元舉例,蛋蛋的業務演算法是,3年的時間裡,共付房東的房租為181500元(每年只付11個月的房租),但同時他們收到來自租客的房租收租為5000元月*11月*3年,最後等於165000元。

光是這一套房子,蛋蛋公寓每三年就得賠掉11600元,平攤到每個月的虧損金額為元。

這種賠本買賣過去很多長租公寓都在做,大家要的就是快速擴張、佔領市場,誰速度越快,就要虧得更多。

公寓品牌方就是用高價去引誘房東,又拿低價去繫結租客,讓租客年付,然後再月付給房東,從中因時間錯配而產生的資金越來越多,於是這些公司拿資金池裡的錢繼續擴張,繼續燒錢,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他們的擴張不停止,公司賬上的現金流就會越來越多,直到他們再也找不到下一個房東和租客為止。

很多長租公寓都在高速擴張下忽略了質量,甚至出現了內部腐敗.”

此時影片中出現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對著鏡頭實名舉報他的同事,“我知道的就有兩三個,明明月租只值5000的房子,他們跟公司彙報的時候故意高估,說這房子值5500,公司批了錢,他們就找房東要3000元的回扣,這樣房東就跟他們一起薅公司羊毛,每年一套房子單個人就能多賺一萬多,所以公司的窟窿也就被他們越捅越大.”

此時影片畫面回到了關莎。

關莎說:“我們雁子谷長租公寓,一定會守住兩條底線。

第一,絕對不高吸低租;第二,專款必須專用。

這兩條底線破了任何一條,都會讓這個行業一地雞毛。

我個人想了很久,如今都這樣子了,長租公寓這個行業還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我的思考結果很明確,這是一個必須存在的商業模式。

因為我知道有成千上萬跟我一樣的青漂,他們靠個人的收入目前買不起房,但他們又需要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找尋一份安定感,他們最底層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能在累了一天之後,回到一個踏實的地方睡覺。

如今有多少人都面臨這樣的尷尬,到大城市打拼,沒有房子,回到老家有房子了,卻又沒了工作。

我叫關莎,我只是一個很渺小的人,但我也希望透過我的努力可以讓我自己,以及我周圍的朋友們有一個可以安心落腳的地方,就是那種只要我們不想搬,就絕對不會趕我們走的地方。

因此我建立了雁子谷公寓,對,這是長租公寓沒錯,但我承諾:不高吸低租,不賺快錢,不使用劣質裝修材料,專款專用,安分守己,踏實經營,與房東簽署的合同,只要經過其本人允許租客都可以查閱,我們接受第三方審計,公司營運資料每半年會給我們的租客和房東公告,希望大家信任我們。

謝謝大家!”

“這小姑娘說的不錯.”

嚴立的聲音突然從蕭傑身旁傳來。

由於嚴立的出現太過突然,蕭傑手一顫,手機差點掉在了地上。

“呵呵,怎麼,你最近對長租公寓的專案有興趣?”

嚴立問蕭傑。

“沒有.”

蕭傑連忙回答。

“哦……”嚴立若有所思,“那你還看那麼長時間,莫不是對影片裡那個女主播有興趣?”

“她是我朋友.”

蕭傑此時覺得口有些幹。

嚴立聞言,目光意味深長,“我看是女朋友吧!哈哈!”

蕭傑:“……”“好了不說笑了.”

嚴立的表情肅穆起來,“宏豐景順1號基金的事情要抓緊了,之前這隻基金確實拿了很多國內投資者的錢,比如關鴻偉這樣的地產商,關鴻偉其實還算好,你也說了他不急,但其他人就不是了。

嚴立說到這裡看向窗外,目光黯淡了些,“當時我也有些疏忽了,總覺得應該多給國內的投資人一些機會,不能說讓中國這一二十年飛速發展的成果都讓外國人賺走了,所以宏豐這隻基金的不少投資人,也是我親自批的,但他們都是生意人,跟那些大學的捐贈基金、養老基金、主權財富基金、慈善基金以及海外很多家族基金不一樣,他們最多隻能看到三五年,你跟他們說某家企業值得持有30年,說不通的.”

“下個月元之微就跟連天海簽了,可以回血不少.”

蕭傑說。

“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家想徹底轉型,進軍高階市場的奶茶店?”

嚴立問,見蕭傑點點頭,他繼而道,“賣了之後宏豐還虧多少?”

“2500萬左右.”

蕭傑回答,“期限還剩7個月了,能不能跟投資人開個會,說原因特殊,申請延期兌付?”

“我知道你不想再賣公司.”

嚴立一下子就看穿了蕭傑,“你搗騰了那麼久,扶不起的爛泥你應該早就脫手了,剩下的都是心肝寶貝對吧?”

蕭傑沒說話,他一直看著嚴立。

嚴立嘆了口氣,“也不是不行,但最好別這樣,上次胡氏科技的事情,你的不敗神話就已經破了,宏豐是你上任後第一次交成績單,當然,這個基金虧了沒人會怪你,畢竟是之前的人留下的爛攤子,預期之內,但你這麼年輕,如果你想讓總部那幫人,還有這裡的一些老人徹底服你,你就得超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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