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讓關莎喪氣到極致的早茶吃完後,蕭傑有事先離開了。

蔣一帆被關莎和杜晶請到雁子谷的出租屋裡“參觀”了一圈。

“我就住這種地方,寒酸吧一帆哥?”

關莎一臉委屈。

“可以了,你這好歹是兩房一廳,我之前幹投行去大西北搞盡調的時候,睡的是職工宿舍.”

蔣一帆笑著說,“職工宿舍那架床不是雙層,而是三層,拼接用的鐵管很細,搖搖晃晃,因為只剩第三層的位置,所以我們投行民工只能睡最上層,每天翻個身都怕把床搖塌了.”

“你那肯定是短期的.”

關莎說。

“不算短了,那架床我也睡了7個月.”

關莎嘆了口氣,“7個月也肯定比我短,我都不知道住這裡要住到什麼時候,而且我現在覺得一個月6000塊的房租好貴,得招室友跟我分攤房租才行……”“不行!就兩間房,你招了我睡哪兒?!”

一旁的杜晶趕忙反對,“我給你交房租還不行麼?”

“不行!”

關莎想也沒想,“你義務幫忙我都沒給你發工資,再要你的錢我成什麼了我?!要薅羊毛也得薅外人的!”

“但我不想跟不認識的人住一起啊!”

杜晶滿臉幽怨。

“不想的話你就自己再租個房子,或者你回三雲老家睡!”

關莎不耐煩起來,“話說我關老爺創我自己的業,你老跟著幹嘛?!你畢業證也拿到了,不用回火鍋店幫忙嗎?”

“才不回去!”

杜晶說著扔開了沙發上的抱枕,一屁股坐了下去,“找工作這事兒我都不急你急啥!跟著你到處看看我也長見識!”

關莎正要說什麼,杜晶趕忙搶話,“何況你看這次,要不是我在,哪來的人借你錢?”

話音剛落,關莎霎時尷尬不已,因為蔣一帆聽得一清二楚。

關莎當時來青陽前跟蔣一帆誇下海口,說用20萬人民幣,不貸款不融資就可以收購她老爸的公司,結果現在……“對了一帆哥,你的車我還給你.”

關莎連忙轉移了話題。

“不用還,你現在肯定需要用車,我沒關係的.”

蔣一帆說。

“哎呀我知道一帆哥你不缺車開,但我已經決定坐公交和地鐵了,比油費便宜.”

“啊?!”

杜晶吃驚不已。

關莎沒去理杜晶,而是執意把保時捷車鑰匙塞進了蔣一帆手裡。

在現在的關莎眼裡,無論是雁子谷小區的停車場,還是她目前創業的狀態,都容不下一輛豪華跑車。

關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之所以這麼做還因為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蕭傑。

蕭傑雖然沒擺出一副“我看你關莎就是個溫室花朵”的面孔,但關莎憑第六感就知道蕭傑內心是怎麼想自己的,於是她必須拿出行動證明些什麼,再說,那輛德國跑車實在太燒油了!“那這樣,如果你要用車,隨時跟我說.”

蔣一帆也不為難關莎,收起了鑰匙。

“我可不擠地鐵……我明天直接買輛車去!”

杜晶道。

“在這裡買車現在需要青陽戶口.”

蔣一帆提醒一句。

“我……我回三雲買,開過來還不行啊!”

“不準買!老實跟我坐地鐵!”

關莎咆哮一句,“不低到塵埃裡,怎麼開出花兒來?!你要是低不下去,就別跟老孃混!去你家各個分店巡視一圈順帶周遊世界不香嗎?!”

此話一出,關莎彷彿都能從杜晶的大腦裡讀出兩個畫面:一個畫面是杜晶與自己風餐露宿地擠著地鐵公交;另一個畫面是杜晶被爸媽訓斥,訓斥內容包括說她學習差,能力差,永遠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之類的。

果不其然,迅速比較過兩個畫面後,杜晶突然笑得跟貓兒一樣,語氣諂媚,“那個……地鐵就地鐵,實在不行,11路公交也可以,有話好說嘛……”見杜晶這邊搞定了,關莎轉而問蔣一帆,“對了一帆哥,你們蕭總以前就是這樣一個人麼?”蔣一帆聞言有些不解,只聽關莎繼續道,“我不客氣的說,你們蕭總喜歡打擊別人,自以為自己很牛逼,一副天生就他對的樣子,看了就來氣!”

關莎在蔣一帆面前自然不用藏著掖著,直接表達了她對蕭傑的不滿,頗有一種“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討厭你”的感覺。

蔣一帆笑了,“蕭總很厲害的,之前我們在一個活動上認識,後來還機緣巧合地一起參加了世界數學邀請賽的培訓,我覺得他比我聰明,我當時做不出來的題目還是他教我的,論能力,蕭總也很強,你想想,他這麼年輕就能做到合夥人,還被提拔為分公司總裁,整個金權集團也挑不出第二個.”

“他也去了邀請賽培訓?那最後怎麼一帆哥你拿了金牌他沒拿啊?”

杜晶趕忙問。

“那是因為參賽那天正好撞上了他一個很重要的實習面試,聽說拿到這個實習,入職機率很大,所以他沒來.”

“得了吧!”

關莎不以為意,“就算他參加了,金牌肯定還是一帆哥你的!我看他當上總裁根本就是踩狗屎運,那麼愛顯擺,要我說他那一大通道理一帆哥你也肯定懂,只是你人好,你謙虛,你低調,你要是跟他一樣各種出頭,各種表現,你也肯定早就是什麼合夥人加總裁了!”

“我還真不懂,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只有聽的份兒.”

蔣一帆笑著說,“我之前的專案裡沒有涉及直播的,所以我對這個行業知之甚少,你之前電話裡跟我提到這些,我就知道蕭總一定能幫到你,因為他最近正好在研究這個,所以我才讓他一塊兒來.”

“幫到我?他那是幫我?”

關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當然是幫你,讓你少走彎路。

其實我是今年才正式入職金權的,之前只是掛靠在與金權有穩定合作關係的一家投行裡,有時會跟著金權這邊的領導看專案.”

蔣一帆說完看看手機,“時間不早了,你這邊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

關莎隨之也看了下時間,才中午1點,什麼叫時間不早了?明明很早啊!關莎其實還有很多困惑想問蔣一帆,但隨即她又反應過來,蔣一帆昨天才出差回來,今天肯定是想趁週末多陪陪老婆孩子。

“你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叫什麼名字?”

關莎邊送蔣一帆出門邊問。

“男孩,叫蔣瑜期,小名叫小七,他非常非常可愛,而且很聰明!你有空可以來我家看他.”

不知道為何,當蔣一帆誇自己孩子時,關莎居然看到了一種她以前從未在其臉上看到的驕傲與自豪。

“小七……我記住了!”

關莎說,“打擾你週末休息了一帆哥!快回去吧!”

關莎把蔣一帆送出門後,回房間整理了下東西,出來時見杜晶已經在沙發上昏睡過去了,也怪她剛才是整桌人吃得最多的一個,而杜晶只要一吃撐,就很容易睡著。

“就你這抓瞎的亂搞,等20萬用完了,保準你回家面對你爸時候,臉比你現在直接從這42層跳下去還要難看.”

“九死一生說的就是創業,不管你計劃多完美,市場都可以把你打成殘廢.”

“保險點你至少得再跟你爸要個三五百萬,不然多少機會都是白搭!”

杜晶的這些話語又迴盪在關莎的腦海裡,眼前這個熟睡的“流川楓”,真的是個長得十分颯爽的傻白甜麼?似乎不是的。

關莎真的不想讓杜晶陪著麼?肯定也不是的。

剛才她只不過嚷嚷給蔣一帆看罷了。

“你可以重新思考,除了自己當主播,除了賣口紅,還有什麼是自己真正擅長的,還有什麼行業競爭稍微小些,是有機會出頭的.”

蕭傑的建議關莎不是沒考慮過,但她出社會做的這第一件事,她不想就這麼放棄。

原先之所以選擇美妝,還選了美妝裡的細分領域口紅,只不過是關莎對口紅的存在最認可罷了。

在關莎看來,一個女人如果化妝,那麼口紅的顏色絕對是整體妝容的點睛之筆,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環。

關莎還沒發現哪個女人塗了隔離、bb霜、粉底液以及定妝粉之後,不塗口紅的,韓國那些抹素顏霜的明星,可以不畫眉毛,不貼假睫毛,不畫眼線也不打高光,但肯定都塗口紅給嘴唇上色,有了口紅,才算化妝!所以關莎認為,口紅是所有美妝產品中市場需求量最大的,她本人對口紅也最感興趣。

只可惜,一件我們喜歡的事情一旦變成了工作,並不得不以此謀生,這件事往往就會越做越焦慮,越做越痛苦,越做越失望。

關莎也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

她只要早上一醒來,想起還有上千支沒賣出去的口紅,心情就跟上墳一樣。

現實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不勞而獲的餡餅。

醫生的現實不是披著白大褂談戀愛,而是經歷十幾年漫長苦讀與實習訓練。

律師的現實不是穿著西裝談戀愛,而是家裡一箱一箱的材料與超難透過的司法考試。

碼農的現實也不是噼裡啪啦地敲程式碼,這個掉頭髮又傷腎的職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回郵件、看程式碼、debug和做文件,一週寫程式碼的時間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商人的現實更不是別墅紅酒,而是四處籌錢,各種求資源,產品做大了,還得當跪在數千萬消費者膝下的那個人。

關莎坐在她42層出租屋的陽臺上,重新審視著眼前的世界,這個世界如此虛幻,虛幻得可以不停承載所有美好的夢想;但又如此真實,真實得可以不斷撲滅原本熊熊燃燒的鬥志。

究竟應不應該繼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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