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回到家族討要說法.”
“那麼你呢?”
李書文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王忠雲慘然一笑,是啊,這安排了三人離去,自己呢?他自然早已有了答案,說道:“我怎麼說都是個將死之人,你們聽說過有人體內經脈俱廢還有活命的先例麼?”
李書文與沐柔二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忠雲笑道:“看來沒有,所以關於我的事情二位就沒必要再有過多的擔心了,把我放在這裡就好.”
“可是你犯了你們家族的族規,等到你們家族的人趕到這裡,你怎麼辦?”
沐柔關切的說道。
畢竟王忠雲始終是救了自己三人,對於這個堪稱救命恩人的人,她很難照著王忠雲的說法去做。
王忠雲搖了搖頭,笑道:“怎麼辦?規矩對應的刑罰無非就是為了懲治,最大莫過於死刑,況且家族並沒有這等有違人倫的處罰手段,頂天了也就關到禁地,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
“可無論是哪一種,你認為我這將死之人還有什麼不能夠承擔的麼?”
李書文與沐柔二人再度無言,王忠雲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沒有什麼處罰能夠處罰到一個死人身上。
哪怕真有這等處罰,但是那時已經死亡的王忠雲早已沒有了意識,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將死之人,又有何妨?“二位沒必要心懷愧疚,你們只需要明白一點,這一切不幸的源頭皆來自於我們王家。
沒有我弟弟王忠義對於你們三人的追蹤與下殺手,你們可能現在安然無恙,更不可能見到這種情況的我.”
“或許,我們真的相識太遲.”
沐柔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王忠雲聞言也是艱難的微笑起來。
雖然笑得很難看,但是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很開心。
李書文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為王忠雲悲傷之餘也感到幸運。
他這漫長的想思路上,在終點之時,終於得到了相思之人的肯定,而且還不時那種惺惺作態出於同情或者憐憫的肯定。
因為王忠雲從頭到尾的一系列事情,細細分析起來,他也算得上一個令人欽佩且比較靠譜的男人。
至於之前對他的神神叨叨,更多的是她與林朝風對於王忠雲的誤會,他們當時可不知道王忠雲是這樣的一個人。
同樣也因此,她心下對於身邊的沐柔有了些許看法。
要知道她現在無論是最早的約定還是與自己的約定,她都是林朝風的人,這是已定的事實。
在這個事實的前提之下,對著另外一個人說著這樣的話,作為對眼前二人客觀來講屬於外人的她,在相關的佔有慾上她很難不有所芥蒂。
她也清楚這是觸景所致,所以並沒有當場表態,只是靜靜的看著王忠雲。
“好了,你們趕緊走吧.”
王忠雲說完掙脫了李書文的攙扶,自行坐定在地面之上,閉上了雙眼,好似不願意再有過多表態。
沐柔還是有些遲疑,李書文同樣有些不放心,雖然這一切根據王忠雲自己直白的說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意義。
王忠雲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二人並沒有離去的意思,心下也是有些焦急,他之前話說得淡然,其實事態是比較緊急的一種狀態。
王忠義離去過不了多久便會接觸到王家資訊網的成員,倘若他能從中判斷出自己已經受傷,在面對他時不過是狐假虎威,王忠義肯定把自己的情況透過情報網的成員傳遞給家族內部,然後第一時間折返回來打頭陣。
那樣的話,李書文、沐柔與林朝風可能將要再度陷入之前的危機,沒有了自己從中周旋可能會更大。
要說之前他們三人只要找到間隙,能夠讓逐日城城主府得到相關的訊息,他們或許有周旋的餘地。
但是這已經發生過一次的事情,而且王忠義也已經做出了先前的行動,他敢肯定自己家族在知道這些情況之後,肯定會強行封鎖相關的訊息。
孤立無援的他們,只能是坐以待斃。
他們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第一時間選擇走並不是沒有相關的危機感,他知道是因為他的存在,當下閉著眼睛說道:“到了我這種處境的人,我比誰都看得明白,你們趕緊帶著林兄離開這裡,時間真的不多,相信我.”
“至於我,你們不必擔心;我知道你們有打算帶我離開的潛意識,但是你們二人畢竟是姑娘家,帶著一死一傷又如何能加快腳程?”
“再者我也並沒有打算離開我們王家,這次我雖然犯了族規,可我畢竟是王家之人,死,一樣是王家的鬼,我這麼講你們能明白嗎?”
“你們就把我當成已經是個死去的人,正在等待著家人來到此處,收回我的屍骨,讓我落葉歸根.”
王忠雲淡然的話裡透露著焦急,語速很快也顯得有些不耐,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只聽他最後說道:“記住,在踏出無塵界這西部邊陲之前,我們王家,將是你們最大的敵人.”
這最後一句,說得卻是有些絕情的意味。
李書文與沐柔也終於為之動容,二人對視了一眼,連忙站起身來走到了昏迷的林朝風身旁,李書文將他抱了起來,趕往三人之前的馬匹所在。
在這即將離去之際,沐柔則回頭看了靜坐在那裡的王忠雲一眼,彷彿是做出了一個什麼十分艱難的決定一樣,快過跟上了李書文的腳步。
辨明瞭方向之後,一聲馬鳴,二人便帶著林朝風消失在了夜色裡。
靜坐在原地的王忠雲聽著他們離去的動靜之後,嘴角露出了微笑,這一個微笑,與恢復安靜的夜色永遠的定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