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剛才零點的時候寫了四千字,想寫的內容沒寫完,現在寫了五千多,一起發了。

有意思的是,竄地鼠劉二告訴華十二和魯智深,由於這汴梁城裡的潑皮大都知道豹子頭林沖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所以那姓賴的即便把價錢開到一百貫,也沒人敢接這個活兒,說起這事兒,劉二說有段日子了。

魯智深眼睛一瞪:“既然有段日子了,怎麼現在才說?”

竄地鼠劉二連忙苦笑:

“師父這你可冤枉我了,自從我們幾個跟了您學本事,早沒在街面上混了,是昨兒個那沒毛大蟲牛二給他老孃過壽,我正好碰上,喊我過去襚禮,我也礙於面子不得不去,是吃酒的時候聽人說起的,怕林教頭吃虧,才趕緊來說,讓教頭也有個提防。”

他剛說完,魯智深下手坐著的青草蛇李四直接開口道:

“劉二你先等等,那牛二老孃去年就沒了,我還去給過禮,今年過的什麼壽?”

他旁邊是潑皮張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不是前年沒的麼,我也襚禮了!”

幾人說完面面相覷,劉二一拍大腿:“臥槽她姥姥的牛二,我還給他送了十個大錢!”

魯智深原本聽到有人要找林沖麻煩,還一臉怒容,此時哈哈大笑:

“你們幾個啊,這不是教那牛二給坑了麼!”

華十二也忍不住笑,這牛二還真特麼是個人才,他到底有沒有老孃,這也是個謎。

劉二、張三、李四等潑皮,以前都坑別人了,如今發現被坑,哪裡能幹,藉著點酒勁兒就要去給那牛二點教訓,被老成持重的張教頭給攔住了。

張教頭以前對這些潑皮根本看不上眼兒,但跟著女婿結識魯智深以後,接觸後者這些地痞徒弟,也對他們有了改觀,知道這些潑皮也是一些重義氣的漢子,尤其是女婿、女兒搬家,這些人都真心賣力。

所以連忙叫住他們: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們找上門去,死無對證,那牛二如何肯認,少不了要一番爭鬥,再鬧出什麼禍事來,無非就是幾個大錢的事兒,回頭我給你們補上就是了!”

一眾潑皮連忙擺手,哪裡肯要張教頭的錢,張三說道:“我們倒也不是為了那錢,只是爭一口氣......”

話沒說完,魯智深就一拍桌子:“爭個屁,張教頭說得對,我平時都怎麼教你們?竟還是這種好勇鬥狠的脾氣?”

幾個潑皮見師父發火,頓時不敢再爭辯,連忙規規矩矩的坐了回去。

魯智深見徒弟如此聽話,才滿意點頭,轉頭與華十二商議道:

“兄弟放心,既然那姓賴的不識好歹,幾次找你麻煩,回頭我就尋個機會把他打死,到時候往菜園子那糞坑裡一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華十二一頭黑線,被魯達這波操作驚到了,張教頭那表情也大致如此。

好嘛!你剛剛訓完徒弟不要好勇鬥狠,回頭就要打殺人命,連藏屍滅跡的法子都想好了,合著你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啊,這他們不好勇鬥狠才怪了呢。

華十二趕緊阻止道:“這些許小事,用不到師兄!”

“對了師兄你最近別招惹是非,我那邊正在打通太尉關係,到時候還要再升一升,打算去軍中獨領一營,兄弟我初涉營伍怕應付不來,師兄你曾在西軍效力,所謂打虎親兄弟,到時候你得來幫我才行!”

魯智深當和尚是因為三拳打死了賣肉鄭屠,為避官府追捕才出家當了和尚,自從做了僧人,喝酒有人嘮叨,吃肉有人管著,便覺得不爽利,到了大相國寺還受人排擠,弄到菜園子裡種菜澆糞,這和尚他早不想當了。

現在聽到好兄弟林沖邀請,當即爽快答應下來。

等吃過酒,魯達帶著一眾徒弟搖搖晃晃返回菜園,張教頭拉著林沖說話,問起那姓賴的是怎麼一回事。

華十二就把事情講了一遍,張教頭有些皺眉:

“榮國府雖然沒落,可畢竟是朝廷勳貴,樹大根深,你得罪了他們怕不好過,不如我找些老友幫你從中調停,到時候你認個錯,總比這樣被人家惦記要好!”

華十二擺了擺手:“這件事有黛玉妹子在,根本無法調停,除非我把人給送回去,那我如何對得起遠在揚州的叔父?難道就要承認他家那銜玉而生的公子用女孩子家的名譽做笑話,是對的不成?”

他見張教頭臉色越發不好,連忙道:

“岳丈把心放在肚子裡,現在高太尉是我心腹,有他在前面擋著,榮國府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否則也就不會讓一個家奴花錢使人找我麻煩了!”

張教頭一臉懵逼問道:“女婿你是不是說反了,怎麼高太尉成了你的心腹?”

華十二詫異道:“我是這麼說的嗎?”他隨即打了個哈哈:“正是說反了,現在太尉很是看重於我呢,否則怎會借錢給我讓我買這麼大的房子呢!”

這貨哪裡是說反了,就是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張教頭聽了這才放心,站起身就要回家,卻被小風一吹,身體搖晃,竟是生出幾分酒意。

華十二乾脆就留丈人在府中歇下,反正新家寬敞也住的下。

就在林家擺酒慶賀喬遷的時候,榮國府榮禧堂裡,王夫人手捻佛珠,閉目坐在主位,坐在右手邊的王熙鳳,朝堂中所立中年男子道:

“賴管家,見你平日做事也是個利落的,怎麼就這麼點事兒也沒辦好,這都過去了多少日子?”

那中年男子正是賴大,此時他一臉苦笑:

“璉二奶奶可是冤枉我了,那林沖乃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一身的武藝,好大名頭,我都出價一百貫了,只要他一隻手,可汴梁城裡這些潑皮無人敢拿這個錢啊!”

王夫人依舊是閉目養神,王熙鳳卻嗤笑道:

“我怎麼就不信了,是他林沖名氣大,還是你不肯用心啊?”

賴大連忙說道:

“二夫人和璉二奶奶交代的事情,奴才怎敢不用心,再說您看我這條腿,還是因為要接表小姐回府,被那不知來頭的和尚給打的呢,我估摸著那和尚八成也和林沖有關,要說有人最想看那林沖倒黴,那我賴大也定然算作一個啊!”

他說完又接著道:

“二夫人和璉二奶奶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託人尋幾個城外的山賊盜匪、江洋大盜......”

話還沒說完,原本還閉目唸佛的王夫人就睜開眼睛,開口打斷道:

“糊塗,我們是什麼人家,怎能和那種人接觸,再說那些人都貪得無厭,若是做完了事情,以此要挾,豈不是落人把柄,給府上找麻煩?到時候影響了宮裡的大姐兒,耽誤了老爺的前程,把你一家子填裡也不夠!”

賴大和王熙鳳都被嚇了一跳,前者連忙躬身應是。

王熙鳳心有不甘,畢竟那天在府門前被華十二落了面子,若是就這麼算了,她如何能甘心。、

當即眼睛一轉:“太太,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保準做的妥妥當當,咱們也不一定非要他胳膊腿什麼的,他不是龍禁尉麼,也算有臉面的人,只要讓他出個大丑,落了他臉面,看他還有什麼顏面當這個官,到時候讓宮裡知道了他的醜相,怕是這輩子也得不到重用了吧!”

王夫人一聽來了興趣,不傷人就不會把事情鬧大,還讓對方丟了大丑,沒了前程,這法子正是她想要的,當即問道:

“你能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王熙鳳臉上帶著笑意,把自己所想一說,王夫人輕輕拍手:“好法子,即便被抓到也不是大錯,就這樣辦吧,所用銀錢,可在公中支取!”

轉眼到了臘月,離官家春節前冬獵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這天華十二下了差往家裡走,途徑天漢州橋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道:“大蟲來了。”緊接著就見行人紛紛往兩邊躲避。

華十二還納悶,這時候的大蟲那不就是老虎麼,這街上又怎麼會有老虎?

不過納悶歸納悶,心裡卻是興奮起來,他正好缺個坐騎,要是抓了老虎回去馴服,騎在上面多有面子,戰場上衝殺起來,他人還沒到,對方坐騎看到老虎,就先嚇趴窩拉尿了吧。

可放眼看去,哪有什麼老虎,卻是一條黑大漢,大冷天喝的醉醺醺的,大步在街上走著,看街道兩邊行人的眼神,躲的應該就是他了。

這大漢往州橋上行去,就見橋上也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頭上帶著氈帽,露出的麵皮上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赤須,手裡抱著一把插了草標的長刀。

華十二見到這兩人,心中一動,這不就是水滸裡楊志賣刀的名場面麼,原來那些行人口中叫的大蟲,卻是這沒毛大蟲牛二啊,他想起這段劇情,腳下移動跟著上了州橋。

就見那牛二此時已經和楊志搭上了話,開口問道:

“那漢子,你往刀鞘上插了草標,這是賣的什麼?”

“自然是賣刀!”

楊志看他這副打扮,也不像個肯花錢的正經人,自然不願搭理,但人家問了,他還是回了一嘴。

牛二醉醺醺的又問:“賣幾個錢?”

楊志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淡淡的道:“三千貫。”

轉身背對就是不想再搭理的意思。

華十二聽到三千貫的時候,想起自己那把寶刀,高俅為了坑他,找人一千貫錢就賣了給他,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自己買高俅的寶刀還要錢?這明顯是他被坑了啊,回頭定要找太尉大人把錢要回來才行,雖說現在兩人處的不錯,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啊。

橋上牛二聽到價格,不由得啐了一口:

“什麼鳥刀要這些錢,我三十錢買把刀,也能切肉。”

楊志見他糾纏不休,引來許多人圍觀,想著乾脆說清楚,又轉過身,面朝牛二:

“我這刀是寶刀,第一,可砍鐵剁銅不捲刃,第二,可吹毛斷髮,第三,殺人不沾血。”

牛二聽了笑道:“好,你等著,倒要看你是不是寶刀!”

他大步走到橋頭香椒鋪討來二十文一當三的銅錢,摞在橋欄杆上:“砍鐵剁銅是吧,來剁這個!”

楊志也不多話,一刀下去,二十個銅錢剁成四十半。

牛二又揪了一撮頭髮,楊志往刀口上一吹,頭髮竟斷為兩截。

牛二眼睛一轉:“好刀,前兩點都對上了,你說殺人不見血,我卻不信,來去殺個人我瞧瞧,要真是不見血,這刀別說三千貫,五千貫錢我都買了!”

楊志都氣笑了:“天子腳下,怎可隨意殺人?你要真想買刀試刀,那找條狗殺了吧。”

牛二誠心找事:“你方才說的是殺人,不是殺狗,你若有膽,就把我殺了吧。”

楊志不願與他糾纏:“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殺你?既不真買,休來打攪!”說完轉身就走。

牛二卻不依不饒,追了幾步擋在楊志頭裡:“你不殺我,就得把刀給我。”

楊志再次轉身往另一邊走,牛二撲上去,又踢又打,把楊志打惱了,拔出寶刀就要殺人。

就在這當口,一隻手臂探出來,嘭的一下,握住楊志手臂。

楊志正在氣頭上,幾次發力,發現竟然掙脫不得,轉頭看去,就見抓住他手腕的是一身龍禁尉官服的俊朗青年。

來人正是華十二,只見他笑道:“閣下若想試刀,且等一下再試,我有點事情與這閒漢說說!”

楊志此時也冷靜下來,額頭出了冷汗,剛才若不是人家攔住他,現在怕已經鬧出人命了,連忙說道:

“這位龍禁尉的兄弟可以放手了,楊某剛才只是一時衝動,再不會動手了!”

華十二笑著點頭,放開了楊志手臂,後者直接寶刀還鞘。

牛二本來見楊志拔刀嚇了一跳,此時見被這位年輕軍爺攔住,立時又來了底氣,拍著自己大臉叫囂道:

“來呀,有什麼手段,往這裡招呼!”

喝~ tui!

一口吐沫吐在他臉上,隨即華十二一臉詫異的道:“我正要吐痰,就聽見你這麼說,我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牛二能在街面上耍橫,便是開封府也不管,那也是有背景的,被人當街啐了一臉,這面子要不找回來,以後可怎麼混,頓時急了;

“你特麼敢啐我?爺爺牛二,你打聽打聽......”

華十二一腳將他踹趴下了,冷聲道:

“就你特麼叫牛二啊,我有兄弟花名竄地鼠的,前兩天被你以老孃過壽的名義拉去吃酒,還給你隨了禮,可是後來聽說,你老孃早就死了,這筆賬怎麼算?”

周圍看熱鬧的人裡,許多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顯然不少人都被這牛二坑過。

牛二梗著脖子道:“過冥壽怎麼了?不行嗎?”

“那為何前年張三也去你家給你老孃弔唁,李四去年被你拉去參加葬禮,都給你拿了禮,你還說不是坑人?”

聽華十二咄咄逼人,周圍人指指點點,牛二惱羞成怒,所幸耍起橫來:

“我愛坑誰坑誰,關你屁事!”

華十二冷冷一笑:“爺爺就看不過眼!”

說完抓住牛二脖領子,單手提起,直接往橋下扔去。

這兩天寒氣漸濃,州橋下水面上結了一層冰碴,牛二掉下去,直接砸了個冰窟窿出來,凍的瑟瑟發抖。

華十二指著下面叫道:“別讓爺爺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牛二被冰水一激,酒都醒了,感覺面子掛不住,哆哆嗦嗦的問道:“敢不敢留個名號?”

華十二冷冷一笑:“豹子頭林沖就是我了!”

牛二一聽是豹子頭,頓時不敢做聲了,得罪了禁軍教頭,別說是林沖自己,就是他那些徒弟一個個找上門來,他也招惹不起啊。

一旁楊志感激道:“原來是林教頭,久仰大名,這次可多謝你幫忙了,否則我少不得也要沾染人命官司!”

華十二朗聲笑道:“不請我喝酒嗎?”

楊志面色一苦:“不瞞教頭,我現在連住店的錢都沒有了,還欠著店家房錢呢,這才動了賣掉家傳寶刀的心思!”

華十二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是家傳的,賣了豈不可惜,走,我給你付了店錢,再請你吃酒,好好喝上一場!”

楊志臉皮有些薄,不好意思受人恩惠,華十二看出他的心思,笑道:

“誰還沒有個不如意的時候呢,就算是先借你的,等以後楊兄發達了,再還給小弟也就是了!”

楊志眼眶都溼了,重重一抱拳沒有說話。

華十二想要做大事,就要招攬靠譜的手下,魯智深他內定了,今天遇到楊志,便也起了心思。

跟著楊志去他客棧,結清了店錢,又多付了一些,然後讓店家安排酒席,兩人一直喝到天黑方止。

楊志說了他的困境,在黃河裡失陷了花石綱,打算把刀賣了,換成錢找人打點。

華十二擺手道:“你這刀還是自己留著,我與當朝太尉交好,回頭帶你去殿帥府見太尉通融,你那丟了花石綱的事,實當不得什麼大事,也就是太尉一句話的事情!”

楊志一聽大喜,知遇到貴人了,連連敬酒,可他這些時日提心吊膽,心裡石頭落下,卻不勝酒力,喝了個酩酊大醉,這讓想要說些招攬話語的華十二感覺哭笑不得,只能讓店家把楊志攙回床上,他離開客棧,臨走留下話來,說明日再來。

回去的路上已經天黑,冬日晚間,街上行人稀少,還差兩個路口才到家的時候,忽然身後勁風梭響,他回手一抓,卻是一塊石頭,石頭上還綁著一張紙條,展開來看,就見上面寫著:

“你夫人在我們手裡,想要她活命,便跟上來!”

五丈開外,一個人朝他招了招手,然後轉身就走。

華十二一抖手,石頭飛過去,嘭的一下砸在那人頭上,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旁邊陰影裡衝出一人就拉扯那人,可沒有意識的人極沉重,那人竟是拉扯不動。

一抬眼見華十二已經朝他走去,那人一跺腳,不敢留下,轉身就跑。

華十二都被逗笑了,就這?

要是以前有人弄了這張紙條他還得尋思尋思,現在張貞娘跟他習武有段日子了,就這樣的身手,張貞娘能打好幾十個,便是一般練了幾年功夫的武者想近身都難,綁架張貞娘,怕不被打死才怪。

走到暈倒那人跟前,見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並不認識,華十二也沒理會這個暈的,邁步朝逃走那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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