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

但又沒有完全死。

“混賬東西!”

意識剛剛重聚。

你還沒來得及從鬼舞辻無慘肩膀上的傷裡中掙脫出來,就被他一把揪住血漬呼啦的腦袋,狠狠摔在地上,“背叛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死了,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都要死!”

“你以為自己能跟珠世一樣,僥倖逃脫我的掌控嗎?!”

你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只感覺尚未完全恢復的自己又小死了一次。

渾身都疼。

乾脆直接在地上躺屍。

如果不是胸脯還在虛弱起伏,簡直就跟死了一樣。

鬼舞辻無慘暴跳如雷。

你內心空空。

似乎想了很多。

又彷彿什麼都沒想。

哪怕耳畔不斷傳來鬼舞辻無慘氣急敗壞責罵嘶吼,內心也沒有太多感受。

烏玉般的眼珠透過參天古樹伸展出的枝丫,怔怔凝視著那條貫穿天幕的星河,難以言表的輕鬆流淌過全身,情不自禁長長撥出口氣……

你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畢竟,你們之前就是這樣相處的。

只不過,當時根本無法接受現實,歇斯底里發瘋,怨氣難消的是你自己。

想到這裡。

你不由咂摸著嘴巴。

直愣愣的眼睛間或一輪,瞄向怒不可遏的鬼舞辻無慘,不免遺憾感嘆:

【唉!】

【難道這就是繼國緣一的宿命嗎?註定一事無成……】

【不然,這狗東西怎麼這麼會逃?】

“我怎麼這麼會逃……”

鬼舞辻無慘倏然扭過頭。

梅紅色的鬼目如電射來,兇戾異常。

你先是一愣。

意識到他竟然還敢對你使用了讀心技能後,當即無語撇嘴。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看了你的記憶就承受不住發瘋了……

正腹誹著,脖子處驟然傳來骨裂般的窒息感。

鬼舞辻無慘死死扼住你脖頸。

手指力道一點點縮緊。

危險森寒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而來:“來,說給我聽聽,我有什麼不敢的?……說啊!”

你自然不會慣著他。

使勁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點,你才能出聲,結果卻被掐得更緊了。

強烈的窒息和痛感讓你勃然大怒。

【不是,這鬼有病吧?】

【讓我說,卻掐著我脖子不讓我出聲,真他爹變態!】

【還是他會玩啊!聽到真話就發瘋,不像我,現在只是想貼貼,想跟他玩點asphyxiation、oviposition、teratophilia、unbirthing之類的淑女專案,就要被他指著鼻子罵瘋子……】

“齷齪!”

“變態!”

“恬不知恥的下流東西!”

你有點喘不過來氣。

即使拼命仰起頭,也無法掙得一絲空氣。

就在你覺得自己的死法可能又要換一樣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鬼舞辻無慘一聲神經質過一聲地咒罵。

你明明很生氣的。

可不知怎的,身體卻控不住的怒然大勃。

【啊~】

【發瘋的鬼王真帶感,有股清澈的蠢勁兒!好想跟這樣的他一起玩u啊,bestiality也行!】

【貼貼……】

【貼貼貼貼……】

鬼舞辻無慘:“!!”

時隔多日。

鬼舞辻無慘再度回憶起被淑女xp刷屏的恐懼。

梅紅色的鬼目驟然緊縮。

面容驚懼又猙獰。

他更用力掐你脖子,使勁兒搖晃。

彷彿恨不得將你那些齷齪的心思統統抖乾淨。

倒不是不想殺你。

只是恐懼你再次從他身體裡爬出來,用那骯髒下流的念頭,從內到外玷汙他完美的身體,才只好色厲內荏怒叱:

“噁心死了!”

“你……快停下!不準再想!”

“更不準把那些下流的東西傳到我腦子裡!聽見沒有!!你……你還知不知道羞恥,還知不知道惡不噁心?”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比花街遊女更下流的卑賤貨色?!”

凝視被打斷。

你本就有點不爽。

聽到最後,你只感覺內心陡然燒起滔天的無名怒火!

當即惡從膽邊生,抬手就去扣他的眼睛!

【馬德!】

【是不是不發瘋,就當我好欺負啊?】

【讀心的是他,說還敢的是他,現在,藉機cpu我的還是他!】

【遊女怎麼了?】

【但凡有條活路,誰願意去做遊女?!】

【賤賤賤!我看你才最賤!去死啊叼用沒有的千年巨嬰!】

鬼舞辻無慘哪見過這種陣仗。

他cpu你一句,你就能在他腦海裡刷屏辱罵半天,讓他鬼王尊嚴掃地。

更過分的是,他一時不察,梅紅色的鬼目就被你扣了個正著,硬生生扣了出去!

鬼舞辻無慘暴怒。

拂手將你甩飛出去。

他眼睛已經恢復如初,可眼眶仍在突突作痛。

這種受傷的感覺糟糕極了,直讓他怒不可遏:“你又不經允許搶奪我的血肉!當初……我當初就該徹底吃掉你,不讓你活!我有黑死牟就夠了,你這種沒用又下流的貨色,就是最該死!最該死!!”

你身體彷彿斷線的風箏。

飛出去撞斷數根參天古木。

又在亂石嶙峋的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徹底卸下力氣。

如果不是鬼的話,你肯定當場就死了。

可你現在是鬼。

身體裡蓬勃的生命力讓你不會輕易死去。

而手上的鬼王血肉,則讓一切傷勢在瞬息之間完美復原,甚至還變得更強。

如果不是身上衣物髒汙破爛,根本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你原地復活。

撲上去扇他大嘴巴子!

“閉上你的狗嘴!”

“明明是你先的!明明是你自己犯賤的!”

“是我求你把我變鬼的嗎?是我求你窺探我隱私的嗎?”

“我一直讓你別看別看別看,我哭求過你,求你留我一絲體面!是你自己非要看……誰好人家的鬼會窺探別人記憶?!”

你越說越氣。

在鬼舞辻無慘下意識的後退中,跳著腳薅他頭髮、抓他臉蛋、踹他下三路,“最討厭你這種沒邊界感的鬼!”

“偷窺我的過去,還要嫌棄我思想不純潔!可顯著你了!”

“你有什麼資格嫌棄我?!”

“我只是看看,可你卻是上手實操過!你玩弄過多少人的身體,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跟你比起來,我就是個純潔無害的天生聖人!值得你日夜香火供奉!”

“道歉!”

“快跟老子道歉!!”

“如果不是你,老子現在還在高高興興地準備上大學呢,哪裡會遭受這種不公待遇!你害我沒大學上,你奪走我的人生,你還要嫌棄我的過去!憑什麼!憑什麼?!”

“就憑你是世間至屑、是最沒腦子的鬼王嗎?!”

“我呸——”

“老子告訴你,你就是個屁!”

“不得好死的狗東西,你才該死!你才該下地獄去!!你讓我做不成大學生,人也不給我貼,害得我一個也上不成!我為什麼不能想你死?!”

“趕緊死死死死死!!”

“今天你不恁死我,我以後還會再把繼國緣一找過來,把你砍成渣!屍體都拿去餵狗!!餵狗!!”

……

……

鬼舞辻無慘是個變態。

性格扭曲又暴戾。

又因為天上天下絕無僅有的強大實力,助長了他不把人當人看的底氣。

所以——

他其實還是有點欣賞你的。

你對上學的執念,對帥男人的慾望,還有得不到滿足就發瘋的癲狂,都讓他覺得你是個人才,啊不,是鬼才。

只可惜,你跟其他鬼不一樣。

不太受控制。

還跟卡bug一樣殺不死。

——這就有點尷尬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馴服你。

讓你變得跟黑死牟一樣聽話懂事。

結果就是——

哪怕被他釘在陽光下,身體隨著朝陽的升起,一點點灼燒成灰,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你疼得死去活來,散落的髮絲浸滿淋漓冷汗,黏在慘白的臉頰上,身體都因為痛苦不停痙攣顫抖,可面對他“知道錯了嗎”的詢問,你的回答一如往昔:

“我錯了……下次還敢.”

你很爽。

鬼舞辻無慘也把你捏了個爽。

這次身體復原花了很長時間。

等你好不容易恢復意識,鬼舞辻無慘早不知道跑哪裡貓著了,只剩下一群眼冒綠光的野狼伏底了身子,死死盯著你,看起來有點想拿你當晚餐的意思。

——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你嘆氣。

真刑。

五年起步。

你被迫緊急避險。

好不容易恢復的力氣,也在這過程中幾乎消耗殆盡。

你有心嘗試野味。

拼著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也要補充體力,可真的太難吃了。

如果說鬼的血肉是口味過於超前的西瓜炒香蕉,那非人動物的血肉就是下水道的美人魚,口味過於變態了點。

其他鬼或許可以。

但你,絕對達咩!

你拖著發軟身體,搖搖晃晃往前走。

邁步的時候不小心踩到軟綿綿的野狼屍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扶住身側的大樹,才不至於摔入血汙之中。

體虛。

肚子餓。

手腳都不太受控制。

這讓你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隨便來個最低階的鬼殺隊劍士,都能砍掉你的頭,送你重開。

可你不太想重開。

不會死。

但也會疼。

不過,這種矯情的念頭,在你踉踉蹌蹌在山林裡晃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出路後,很快就消失了。

——迷路了。

是的。

你迷路了。

現代社會的人對方向感知原本就弱。

靠北斗星指南的老法子不會,靠陽光分辨方向的辦法又用不了。

在被無良鬼王丟在人跡罕至的山野荒林後,你已經在密林裡打轉好幾天,溫泉都遇見了好幾個,卻一點也沒有走出去的跡象。

即使登高遠眺,看見的也是延綿起伏的原始森林,一眼都望不到邊。

你蜷縮在粗壯的古木下。

力求自己完全籠罩在樹幹投下的陰影,不讓晨光照到一絲一毫,免得進一步消耗體力。

掌心也死死抵住胃,試圖壓制火燒火燎的飢餓灼燒。

可不安惶恐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蔓延全身。

你太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內心脆弱。

意志力也薄弱。

在哪裡跌倒就會在哪裡躺下。

老師一個失望的眼神,同學一道竊竊私語,父母一句嫌棄的話語,都能讓你在午夜夢迴時e流淚。

正常人餓瘋了都會吃人。

你一點也不成鬼的自己,餓瘋了會不會犯下絕對無法饒恕的原則性錯誤。

【如果真吃了人……】

想到這裡。

你不由抬起頭。

烏玉的眼珠死死盯著樹蔭之外。

熹微陽光透過遮天蔽日的樹蔭,在林間氤氳水汽裡投下道道明亮的光影,看起來美極了。

可就是如此美麗的光景,一旦落在身上,每一道都彷彿燃燒的菸頭直直烙在面板上,讓人疼痛難忍。

你靜靜看著。

猶豫著要不要重開。

可不等你下定決心,就有人從天而降,拯救你於生死之間。

來人緩緩抬起頭。

夜風撩動深紅色的長鬢髮高馬尾。

露出一張生著六目鬼眼的略顯冷淡禁慾的臉。

中間二目的金色虹膜分別刻著昭示他身份的古字“上弦”“壱”。

——黑死牟。

他佇立夜空之下。

愈發顯得身形高大、體格健碩。

而武士特有的勇武姿態,更讓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不怒自威的威儀。

你震驚於他懾人心絃的美麗。

根本無法從他身上挪開眼。

以至於都忘記了自己正餓得兩眼發昏。

“跟我來.”

黑死牟似乎沒有察覺到你的異常,直白表明來意。

說完,就以你能跟上的速度,在前面領路。

你跟上去。

過分靠近的距離,讓上弦鬼的血肉息順著夜風湧入鼻腔,徑直撲了你滿臉。

霎時間!

因為美色暫時遺忘的飢餓,以摧枯拉朽的架勢捲土重來!

五臟六腑都被食物的氣息勾引,讓原本就餓得頭腦發昏的你愈發渾身發軟、眼前發黑,腳步一個踉蹌,直直撲向地面,所幸黑死牟及時拉住你胳膊,才避免你丟臉地摔個狗啃屎。

“……好、好餓.”

你眼睛根本再也無法從黑死牟手上挪開。

無比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卻根本無法撲滅內裡燃燒的毒火。

黑死牟側目掃了你一眼。

神情平靜回答:“現在還不能吃,鬼殺隊的劍士們就在附近,一旦吃人的事被發現,就可能會暴露那位大人的位置,引來不必要的危險.”

你懂了。

也是呢。

如果你被鬼殺隊劍士發現,那自然是不可能為鬼舞辻無慘而戰的。

鬼殺隊劍士都超厲害的,打又打不過,逃還逃不了,那你就只好第一時間反水,啊呸,是棄暗投明,求他們放自己一條生路了。

【那膽小鬼還真是狗啊……】

你有心嘲笑他。

可又真的太餓了。

在欲求沖垮理智之前,雙臂彷彿有自我意識般,牢牢抓住黑死牟的手,額頭抵住他手背,一點點向上蹭開寬大的紫色蛇紋袖口,紊亂潮溼的呼吸灑在他胳膊上,語無倫次:“不、不是人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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