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王葉子終於坐不住了,她把自己好一頓收拾,嶄新的解放鞋,沒有補丁的衣服褲子,頭髮用紅頭繩紮了兩條辮子在胸前,對鏡照看,模糊不清,是房間太黑了,沒窗戶就是這樣,王葉子於是拿著鏡子去院子裡看。

左看右看,很是滿意。

撿柴回來的王大丫,瞅著姑姑扎著的紅頭繩,恨意一閃,接著垂眸。

明明姑姑也是姑娘,可奶奶卻最疼姑姑,憑什麼?那怎麼不疼她?她還是奶奶的大孫女呢。

這事從她記事起,就疑惑到現在,一直困擾著她。

奶奶喊她是賠錢貨,言語間從來都是嫌棄。

但喊姑姑總是親暱,像對待寶貝一樣。

如果、如果姑姑是男孩子,那她受到優待理所應當,她能接受,可為什麼姑姑跟她一樣,卻能吃好的穿好的,可她這個孫女卻處處被苛待?

王大丫氣不過,便趁王葉子不注意之際,悄悄摸進王葉子的房間。

姑姑的房間就她一個人住,不像她的,還要跟弟弟王二寶,還有二嬸家的王河山王河海兄弟住,總共四個,三個弟弟睡覺又不規矩,害得她經常沒有被子蓋,跟母親告狀,李翠卻不以為意,讓她讓著點弟弟們,跟爹告狀,爹說正因為他們不會照顧自己,才讓她這個姐姐幫忙照顧,別不懂事了。

王大丫無法,只能去找奶奶,奶奶卻是給了她致命一擊。

她現在還記得奶奶的嘲諷:“你一個賠錢貨讓你睡床是看在他們幾個小子的份上,你要是不願意就在地上打地鋪,反正王家多你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那天晚上後,王大丫就扒拉了些稻草在地上打地鋪,幸好現在天氣熱,衣服一搭也能睡覺。

其實打地鋪之前,她有找過這個姑姑的,但姑姑直接把她推出房間門,說她有吃有穿的還作妖,別不知足。

王大丫記住了,這個姑姑也同樣看不起她,明明她也是個女的。

摸進姑姑房間的王大丫,首選梳妝檯,看看,姑姑不但有單獨的大房間,還有梳妝檯,梳妝檯上好大一塊鏡子,明明這裡就有了,姑姑剛剛在院子裡還拿著一塊,可她卻兩塊巴掌大的一小塊都沒有。

王大丫貪婪的摸著這塊足夠把上半身照完的大鏡子,心說要是她的就好了。

梳妝檯還配著抽屜,王大丫稍微一拉就開了,裡邊躺著一瓶雪花膏,她見過姑姑開啟來用過,很香的,姑姑雖然醜,面板這段時間卻是養回來了一些,應該就是用這個的原因。

她想要嗎?非常想要。

……

等王大丫出來,王葉子也好了,她把鏡子放回房間,便帶著小提籮出門了。

……

這段時間,磚瓦廠又有了新進展,燕瑾之離開之前,給磚瓦窯的冷卻系統提升,修改後每一窯的週期大大壓縮,從前一月烤四窯,如今可以增加一窯。

有了磚,學校蓋的很快,已經起了一層教學樓。

因為磚窯的工作量增大,如今又招了四個人進場,兩個村民,兩個知青。

村委會不排外,只要知青能吃得了苦,他們就願意接受。

也可能是磚瓦廠的待遇好,以至於有知青一直後悔,如今有機會了,竟然有一半的知青前來報名,最後留下的兩位,也是他們身體素質好。

帶著人轉了一圈,安排了工作崗位,並讓老帶新,江建軍就趁機離開,他心裡念著家裡的那口肉,饞的不行。

為了快些回去,他習慣性走小路,不想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來人,江建軍的不耐煩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讓開?”

王葉子是個臉皮厚的,江建軍的不喜她彷彿看不見,“建軍哥,你啥時候到我家提親啊?”

江建軍沉了臉,忍無可忍道:“王葉子,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喊我名字,我也不是你哥,請叫我江同志,還有,我媽早就說過,我就算一輩子打光棍,也不可能娶你,你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不行,建軍哥,你得娶我,不然我回頭就跟人說,你佔了我的身子,到時候你名聲毀了,還可能去坐\/牢,兩條路,你願意選哪一條?”

“我哪一條都不選,你給我滾遠些就成,別以為我不會對女人動手。”江建軍舉起拳頭。

正在這時,一快小石子從草垛旁滾落。

跟著一個人從草垛後走出,帶著意味不明的笑。

而看清來人的江建軍,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人是前領導班子裡的人,那一撥人被全部擼下頂替,心中都有怨言,平時小動作不斷,剛剛聽了一嘴,就算沒有事他都能造謠一番。

但他還是試著解釋:“……那個……”

“啊!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後那個偷聽者撒腿就跑。

果然,第二天中午,他和王葉子睡了的訊息在全村炸開。

堂伯祖帶著人過來問究竟,家裡只有小然一人,小傢伙又跑去磚瓦廠把人找回來。

“說吧,怎麼回事?”

江建軍很是無奈的把事情經過簡單告知,堂伯祖雖然猜到是這種情況,可現實對江建軍不利。

“當事人承認,又有知情者有心造謠,你想脫身不易。要不你娶了王葉子吧?我瞅著除了歪瓜裂棗點,她沒啥缺點,更何況你那岳母還特別寵這個閨女。”

江建軍翻了個白眼:“……您老太惡意了吧!好歹我們共事這麼久,您就這麼坑我?”

這位青山村老年團首席哈哈大笑:“如果只是在青山村傳,事情不大,翻不起浪花,就怕他們往外傳。”

“所以,既然李建設這麼愛湊一腳,何不把他和王葉子湊一對?”他是真真煩了,哪家的姑娘像王葉子那樣厚皮老臉,還有她那個媽,攤上那樣的人家結親,那他一個大家都要被攪得天翻地覆,他可不會答應。

老年團首席聽罷,沉臉教訓了一頓江建軍。

江建軍嘆氣,沒法,清末秀才的傲氣刻在骨子裡了。

青山村的風言風語,還是吹到了江明月耳裡。

這幾日她忙著在空間種糧,一段時間下來,她又屯了不少糧食,歷史上這個大環境下有很多人在餓肚子,天災多的是,只是不在身邊而已。

瘋狂種田的間隙,江明月偶爾會抽空探出精神力看村裡八卦。

沒想到這次聽到二哥的八卦。

這肯定是謠言,二哥可是個挑剔的人,王葉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不過,這事情明顯是王葉子故意,李建設惡意,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二位湊成對,事情不就解決了?

別說,某些方面,兄妹二人一樣腹黑。

夜黑風高的晚上,江明月喊上雲笛。

瞅準那二人相約小樹林見的時機,兩人提前摸了去準備守株待兔。

今晚有一彎月色,不濃,淡淡的光華,但在小樹林裡想看清人臉也不容易。

可能是接觸的人多了,雲笛現在話也多起來了。

“能選這個地方,還是晚上,這兩人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江明月:“……”

“等下我可能會肚子餓。”

江明月:“……”這是找她要宵夜啊!

“想吃什麼,等會兒我給你做。”

就見月色下少年露出一口大白牙,“好”。

聽這口氣,心情很好啊!

“噓!來了!”雲笛小聲提醒,其實江明月老早就放出精神力探查,一直不出聲只是想看看雲笛的反應,事實證明,這少年人果然不一般。

二人默契的隱在最濃重的陰影裡,正好又是大樹背後,雙重保險。

“腳步沉重,走路倉促,這該是李建設。”

等腳步聲挨近,二人都屏住呼吸,來人在五米外站定,四處看了圈,出聲“王葉子?”

沒有迴音。

男人一腳踹在旁邊的樹上,可憐小樹還沒長成,被這麼暴力的一腳下去,當即從腰折斷。

“MD,都什麼時候了,還敢讓老子等。”

而隱藏起來的江明月,她現在只想看戲,至於出手,她隨時都可以,不過她今晚想鍛鍊少年人。

就見雲笛一手麻袋,一手棍子,江明月這才注意到,這兩樣東西之前沒有,那只有一個可能,雲笛提前來踩點過。

不錯!

深感欣慰:倒是有準備,看來沒她什麼事了。

雲笛瞅準時機,給李建設套了麻袋,準備棍子伺候,但被江明月攔住了,然後對著後頸一個手刀下去,李建設轟然倒地。

“小孩啊,棍棒砸死人可不好,留傷在臉上也不好。”這樣最好。

唉!她收回剛剛的想法,還有得練呢。

雲笛垂眸喃喃:“我不是小孩。”

江明月並沒聽見。

“把人拖去前邊。”江明月指他們剛剛隱藏的樹後。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輕巧的腳步聲走來,踩在枯葉上“沙沙”響。

這次二人很有默契,雲笛麻袋套人,江明月手刀暈人。

“現在怎麼辦?”在雲笛的思維裡,害了建軍哥的狗男女就該套麻袋暴打一頓,再“深”層次的,他也想不出來。

江明月就不同了,她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湊對。

男未婚女未嫁,正好成雙成對。

……

夜裡十點鐘,巡邏隊經過一座空院,這戶人家早年都陸續沒了,又沒有其他親人找上來,房子自然就成了村上的財產,之前還租給知青過,一個月前那知青退房,說是一個人住怪害怕的,還是回知青點住的好,這房子便空下來。

平時巡邏到這兒他們的視線總會越過半人高的柵欄,看一眼房子整體的情況,今日也不例外。

可平日看都是一片漆黑的房子,今日竟然從窗子透出淡淡的暈黃。

“徐哥,我眼睛是不是花了?”

“滾,明明就是裡邊點了燭火。”

“這房子租出去了?”

“雲笛說沒有,那小子剛剛還囑咐我們多注意這幾座空院,隔壁村空院住了在逃\/犯,你知道嗎?太恐怖了。”其實他也是才從雲笛處知曉。

“這?那村裡人不就太危險了?”

“那當然。還好隔壁村有兩個退伍軍\/人,其中一個又是偵查\/兵,這才及時覺察到不對,多方聯手,把人給逮了,聽說那人身上還帶了危險物品。”

“幸好發現他們的不是村民。”

“不是麼?”

“所以,這院子會不會……”

幾人都提起了心,悄悄靠近,只是,隨著挨近窗子,從裡邊傳出的聲音也就越發明顯。

壓抑……興奮……暢快……

總之,難以形容。

有兩個新婚的夥子,這會兒一聽,當即紅了臉。

而還沒有成親的夥子,就有些摸不著北,但好歹不像是匪\/徒的聲音。

既然不是匪\/徒,大晚上有人跑來空房裡行苟且之事,這就引人好奇了。

為首的劉哥想到些別的,臉色陰沉,給大家下了一道指令。

門轟然被踹開,堂屋的地上鋪了稻草,此時一對男\/女……

因為事情太大,村委會的人從被窩裡爬出來緊急集合,堂伯祖這個老年首席也被叫來。

又因為動靜太大,還沒睡覺的人出來看熱鬧,這一看,他們也懵了,連忙回去告訴家裡人,而家裡人聽了這八卦,則是興奮的不想繼續睡覺,結果全家出來看熱鬧。

“啥?李建設和王葉子?不是江建國和王葉子?你沒看錯吧?”

“巡邏隊十幾雙眼睛又沒瞎,千真萬確。”

“等等,所以說,是李建設和王葉子早好了,二人合夥起來陷害建軍?”

“這不明擺著麼?到時候王葉子再懷個李建設的種,讓江建軍當冤大頭,又幫人養婆娘,又幫人養孩子,血虧!”

“太缺德了!虧我婆婆還說無風不起浪,那傳言八成是真的。原來無風也會起浪啊。”

“當然,我兒子說這叫興風作浪。”

“幸好巡邏隊發現了,否則江建軍名聲要被毀了,所以啊,咱們以後別聽風就是雨,得有自己的判斷。”

“還是有文化的好啊!”

“不是麼?幸好月月堅持建校,以後咱們的孩子甚至孫子孫女都能進去學文化了,別像我們大字不識一個。吃了沒文化的虧。”

“唉!要是我們這些上了年齡的文盲也能學認字就好了,別到時候領錢簽字都不會。”

“是啊,現在還能摁手印,以後難說了。”

這些話悉數傳進江明月耳裡,她又在之前的校園計劃書上加了些內容,比如開辦掃盲班。

王葉子和李建設的事很快有了處理結果,二選一。

要麼捆送公社,搞破鞋嘛,會受到什麼懲罰村民們都聽說過,這個,村上一般不建議,畢竟影響村子名聲。

再就是二人結婚,所有醜都遮了。

雙方再不願意,這第二條路也是最優選,最終二人都同意結婚,這事也就落了幕。

江明月又藉口有任務消失了。

實則是鑽進空間種糧,順便弄出許多的花椒雞,花椒兔,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蘑菇林每七天一輪迴,她現在存了不少松茸羊肚菌,這些東西味道好還非常營養,她不太捨得賣,想留著給燕瑾之吃。

去了半個月,江明月收到一封他寫的信。

“一輪明月,展信舒顏:

西部的道路實在不好走,路上耽擱不少時間,到目的地整整花了八天時間,這個距離,前世幾個小時就能到。這邊風沙漫天,條件惡劣,之前我還想你過來玩一玩,如今我打消這個念頭,還是等今後開發建設好後吧。

我想你,從車子離開青山村開始我就想你,這種相思到了這裡後越發難於忍受,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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