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方醫生顯然沒有想到，剛才的話，會被楚卓航聽到，驚詫地站起身來。
楚卓航大步朝他們走過來，到了近前，雙手撐在了楚識文對面的書桌上，跟父親四目相對。
楚識文的臉上，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受傷的那半邊臉，一向隱藏在暗處，將猙獰和恐怖也都一併地隱藏起來了。
方醫生看看楚識文，又看看楚卓航，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楚卓航剛才在外面，無心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雖然不明白前因後果，卻也聽出了他們的意思……他們曾經，有過打算，將賀寧送去給何家！
那麼，是為什麼？
現在，他們又還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打算？
“爸，賀寧和何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曾經打算，將她送去何家？”楚卓航開口問題，一向清潤的聲音裡，此刻因為嚴肅，帶上了幾分沉悶。
方醫生馬上說道：“少爺，楚爺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楚卓航轉頭看向他，目光裡充斥著質問。
“這……”方醫生被他看得心生不安，語結。
“到底是什麼意思？”楚卓航繼續逼問。
他雖然沒有接受家業，但是也幫楚識文處理過幾年家族事務，從萬千屍骸上踏過。
因為他的病情，他比其他人受的傷更多，在別人無法觸碰他，他又傷重的時候，無數次，都是自己硬生生地挺過來的。
平時收斂起這些的時候，是溫潤如玉的清朗公子。
而一旦氣場全開，他的氣勢……沒人敢忽視！
如果不是那種病，他是該天生吃這碗飯的男人！
“少、少爺……”方醫生帶著顫音。
“別逼方醫生，你坐下。”楚識文淡淡開口，壓制了楚卓航滿身的戾氣。
楚卓航轉而看他：“好，我想聽你們的解釋。你們當初專門救賀寧，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之前也懷疑過，這太過巧合了，父親對賀寧的興趣也太多了。
剛剛好從何家人的手裡救出賀寧，逃離了沈璟煜的眼線……父親做的這些，也未免太多了。
沒有想到，一旦有懷疑，這些點就真的值得去探究。
“如果你們無法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我不會停止追究。”楚卓航的聲音變得陰冷。
“賀寧婚禮當天，我在四周。”楚識文說道。
這點，楚卓航是清楚的，他還見到過父親出現。
“所以何家抓她的事情，我也就十分清楚，很快就得到了訊息。”他繼續說道。
楚卓航冷聲：“何家查到賀寧的脊髓跟何沛姍吻合，想用她的脊髓給何沛姍治病。藍姨曾經對我好過，我很感念她的恩情。但是我不同意賀寧捐脊髓給何沛姍！”
“我跟你的想法一樣，本想救起賀寧，給何家。然而……我最終沒這樣做。”楚識文說道，“現在讓她離開，也是不想讓自己再生出這樣的想法。懂嗎？”
“何沛姍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的？就因為她是藍姨的女兒嗎？”楚卓航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