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不是隨便說說的,趙國登記在冊的人口總共也就一千萬多點,其中還有不少是沒成年的孩子。即便給所有趙人,每人發一斤餃子,大概也就需要兩三千噸左右的豬肉,外加一兩千噸的芹菜,趙國完全能夠承受得起。

趙國地處北方,冬天處於零下,包好的餃子放在外面凍上一夜,路上絕對不會壞掉。

正好冬天大家基本上都沒什麼事幹,還能讓大家賺點外快,促進趙國的經濟發展。

“寡人明天就下令,今年過年給全國所有百姓每人發兩斤水餃,一斤豬肉芹菜的,一斤雞蛋韭菜的。”趙括又加了一斤。

雖然石磨早就普及出去了,面對於大家來說也並不稀罕,但去掉麩皮的細面,對於絕大部分人還是非常稀罕的,更不要說餃子了。

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這個命令,中國北方從此形成了過年吃餃子的風俗習慣,甚至連跨年晚會都要大家一起包餃砸。

“真的能做到?”趙母看向趙括,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深宮婦人,深知這件事的難度。除了耗費的錢糧,還在於如何將餃子送到每個人手中。

“母親放心吧,這件事對我趙國沒什麼難度。”趙括笑著說道,即便是趙國佔領沒有多久的關中,也有秦國留下最完整的編戶齊民,其他地區就更不用多說了,趙國要付出的也就原材料和路費,以及一些工錢而已。

這是事嗎?

對於趙括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只有讓百姓覺得對趙國有虧欠,才會努力想辦法償還,就像秦軍包圍邯鄲,不管是達官貴族,還是販夫走卒,紛紛爭相捐款一樣。

過去趙國收農稅,官府要催好幾天,連帶著威脅,才能夠收上來。現在收稅的小吏往田間地頭一站,這邊收了糧食,那邊就送來了,而且絕對不會少交。

不管是小吏還是農夫,都很高興。

甚至有的沒來及收,還會主動送往糧站,以前趙國何曾出現過這種場景。

不過也不能讓百姓虧欠太多,一旦虧欠多了,大家就會覺得理所當然。

升米恩,鬥米仇,就是如此。

……

“大王,好訊息啊!”第二天,趙括剛來到政事堂,藺相如就興奮的走了過來,兩根鬍子上下抖動,讓趙括忍不住直樂。

“相國抱孫子了還是又抱童孫了?”趙括笑著說道。

“都不是,魏齊來信,大橋建好了。”藺相如說道。

“大橋?”趙括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兩年前自己巡視全國的時候,讓魏齊籌備在黃河上架橋,之後便再也沒有傳來過訊息,甚至連魏齊都一年多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了,以至於他都快忘了這件事,“真的建成了?”

“建成了,能夠讓駕六馬車並行。”藺相如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對於趙國乃至中原的橋樑建造來說,是一個史詩級的進步。

“好,讓魏齊回邯鄲吧。還有所有參與橋樑建造的人員,全部多發放三個月的俸祿,以示嘉獎,另外,在大橋兩側立一塊碑,將所有人員的名字全部刻在上面,以供後人紀念。”趙括說道。

“大王,要不要在中原也建一座大橋?”藺相如興奮的說道。

“當然要,不過要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再說,讓大家過年的時候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趙括說道。

河套的人口以及富庶程度遠遠比不過中原,當初趙國選擇在河套架橋,更多的是因為技術不過關,所以在難度低一點的地方先試試。

如今技術已經達標,自然要在中原建橋。

“臣覺得可以先放出聲,吸引天下橋樑方面的工匠來我趙國,各國那麼多人,肯定不止我趙國對在黃河上建橋感興趣。”藺相如笑著說道。

“這話要是在大王口中說出來很正常,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虞信看了藺相如一眼,故作不解的說道。

“可能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跟隨大王久了,自然而然就學壞了。”藺相如笑著打趣道。

“相國出的主意,可別來冤枉寡人。”趙括連忙說道,走到座位上坐下,“秦地和燕地的戶口都整理好了嗎?”

“都送過來了,不過燕地還有一些亂子,秦地的戶口只是送過來,還沒來得及核查。”魏無忌說道。

“有什麼困難嗎?”趙括問道。

“主要是一些貴族不好處理。”藺相如說道,別看這些人是秦國和燕國的貴族,實際上和趙國貴族之間同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隨便託個人就能找到趙國高層。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親戚朋友求到自己身上,趙國高層難道就完全不管不顧?他們又敢保證自己有一天不會求到別人身上嗎?

“有明確站出來反對趙國的?”趙括問道。

“沒有。”藺相如搖了搖頭,貴族明知道不是趙國的對手,腦子有問題才會明著站出來和趙國對抗。

“先清量田畝,收回所有非在冊登記的田畝,將多出的田畝分給沒有土地的流民和隸臣。如果有敢反抗的,直接派出軍隊鎮壓,將整個家族遷往張掖郡,燕地的貴族遷往遼東。遷走之後,將土地分給我趙國貴族。”趙括說道。

呵呵,竟然求到我趙國貴族身上,真當我趙國貴族是好人嗎?

這個年代的貴族,哪個不是吃人的惡魔,頂多是有人吐骨頭,有人不吐骨頭罷了。

趙國貴族幫秦地和燕地的貴族說話,無非是想從他們那裡拿到好處罷了。現在趙括許諾,只要兩地貴族反抗趙國,趙國便會出兵鎮壓,騰出來的土地則分給趙國貴族。

趙括就不信那些貴族還會幫秦地和燕地貴族說話,恐怕一個個如同餓狼一樣盯著兩地貴族,比趙國情報機構還積極。

什麼人情世故,哪有利益好使。

“諾。”藺相如心中默默為兩地貴族默哀,如果他們乖乖聽話,至少保留現在的家產絕對不成問題,趙國並不會針對他們。

但如果他們覺得趙國不敢對他們動手,那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即便是頂級貴族,一旦遷徙出自己的祖地,勢力也會一落千丈,絕大部分都會逐漸衰敗,只有極少數能夠再次崛起。

“還有河西走廊的官道也要開始修,從隴西一直往西修,修到……”趙括說到這裡停住了,這年頭沒有玉門關,也沒有陽關。

實際上,張掖郡的控制範圍也沒有那麼遠,河西走廊西部更多的是羈縻地區,趙國和秦國是憑藉著強橫的實力,壓服附近的戎狄,真正能完全控制只是東部。

藺相如等人看向趙括。

“一直往西修,修到哪裡,哪裡就是我趙國的領土。”片刻之後,趙括整理一下衣袍,正義凜然的說道。

藺相如等人點了點頭,沒有一個人覺得趙括的話有毛病。

自古以來,實力就是禮法。

幾百年前,晉國和楚國之間退避三舍,甚至敵人的戰車壞了,還幫忙修,充分表現出了貴族之間的禮儀,兩千年後還為人津津樂道。

但是晉國假道伐虢,楚國滅亡隨國,大喊;‘我蠻夷也’的時候,可沒有想過什麼是禮,什麼是法。

禮法這玩意只有在雙方實力處於同一層次的時候有用,一旦雙方實力不在一個水平,這玩意連廁紙都不如。

以趙國的實力,就算滅哪個小國,平了哪個部落,然後大喊一聲:“自古以來,這裡都是我趙國的固有領土。”小國也無法從地裡跳出來反對。

“我趙國接下來的事情有些多啊。”虞信說道。河套的開發,燕國的治理,遼河的開發,河西走廊道路鋪設,燕國道路鋪設,關中的治理……任何一個,放在以前都是十年大計,趙國卻要同時進行,相比之下,連在黃河上架橋都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既然能同時做,自然沒有必要放在以後。對了,還有一件事……”趙括將過年給全國百姓送水餃的事情告訴大家,“寡人算了一下,花不了多少錢。可以分到邯鄲、薊縣、晉陽、九原四個地方來做,節省路上的時間。”

“有大王是我趙國百姓之福。”虞信嘆了一口氣。

“我更其餘五國國君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作何感想。”藺相如笑著說道,這個年代訊息閉塞,楚國和韓國可能不會受到明顯的影響,但是和趙國接壤的秦國、魏國、齊國,邊境的百姓必然有因此逃入趙國的。

就如同當年齊國富庶,趙人和燕人逃往齊國一樣。

實際上,趙國這幾年一直都有從其他國家逃亡來的流民,趙國接收之後,立刻就派人送走,然後分配田地,登記在冊。

這一點魏國和齊國感觸最深,兩國和趙國交界的地方,人口都快跑完了。

但是兩國偏偏還沒有任何辦法,打吧,打不過。

阻止吧,也阻止不了。

你總不能在兩國邊界全部建上長城,不準任何人透過吧!

兩國甚至都沒有辦法在言語上譴責趙國,平心而論,趙國對兩國的幫助,特別是對魏國的幫助是很大的,包括滎澤決堤,趙國立刻派人去救援,事後都沒有要韓魏兩國一點回報。

當年齊桓公援救燕國,討伐山戎,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後來趙國又暗搓搓的從韓國和魏國偷了……邀請了幾個水利大師,水利大師也剛好和趙國情同意合,決定棄暗投明。

“等鄭國規劃好遼河平原,得讓他到關中看看,把鄭國渠修了。”趙括心中想到,有了鄭國渠的關中,才是真正的天府之國。

不過現在還是遼河平原要緊,得等遼河平原步入正軌之後,才能將鄭國調到關中去。

在趙括等人規劃趙國接下來發展的同時,李牧那邊也正式開始動手了。

“將軍,這是所有暗中挑動動亂的貴族名單。”秦遠將一張紙條遞給李牧。

“就這麼點?”李牧眉頭一皺。

“將軍,不少了,燕國偏僻,本來就沒有幾個貴族。”秦遠苦笑道,這已經佔燕國三分之一的貴族了,李牧竟然還嫌少。

“那就動手吧,不管是直系還是旁系,只要參與了,全部抄家,全家遷往遼東,情節嚴重者,誅三族。”李牧殺氣騰騰的說道,“此次之後,本將要讓燕地沒有半點動亂,徹底變成我趙國領土。”

“屬下這就去。”秦遠抱拳說道,準備離開。

“等等。”李牧叫住秦遠。

秦遠疑惑的看向李牧。

“帶一支長城軍去。”李牧望著遠方,眼睛中彷彿有雷霆閃過。

“要動用軍隊?”秦遠一臉震驚的看著李牧。

“這是一場戰爭。”李牧沉聲說道。

“諾。”秦遠心頭一緊,抱拳說道。

“遼東和遼西交給本將親自來處理,其他地區就交給你了。”李牧說道。

“屬下遵命。”秦遠背後冒出一陣寒意,默默為遼東和遼西兩地的貴族默哀。

遼東和遼西距離薊縣最遠,因此鬧的也最兇,他們似乎覺得趙國不敢對他們下手,亦或是覺得天高皇帝遠,趙國不會看重偏僻之地,最後還是要依靠他們來掌控,就如同當初燕國一樣。

但是他們忘了,李牧是一個從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而不是純粹的文官,是不可能向他們妥協的,他們也沒資格和李牧談條件。

而現在,他們徹底激怒了李牧。

“我堂堂趙國命官,他們竟然也敢派人刺殺,簡直是沒有把我李牧放在眼裡。”李牧右手放在佩劍上,聲音冰冷無比。

就在兩天前,遼東傳來訊息,趙國任命不久的縣令竟然死在了縣衙中,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兇手至今都沒有被抓到。

這件事簡直是打他李牧的臉,就算是秦軍和匈奴,都沒有讓他這麼狼狽過,他要是忍了,那他就不是李牧。

“司馬尚。”李牧沉聲說道,大步朝外面走去。

“末將在。”司馬尚抱拳說道。

“點五千兵馬,隨我奔赴遼東。”李牧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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