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此時,河宗君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字。

趙軍太勐了,無論是實力還是裝備,都不是河宗氏所能比的。還有剛剛趕過來的老頭,尼瑪手一揮,便殺了數千人,眼睛都沒眨一下,臉上居然還帶著澹澹的笑意。

他怎麼笑得出來的?

河宗君已經完全膽寒了,再也沒有和趙國一較高下的想法。

他現在只想和以前一樣,躲到深山老林,離趙國遠遠的,至於收復故土,誰愛去誰去吧。

見到君主逃跑,本來已經被殺穿的河宗大軍瞬間崩潰了,連同伴的屍體都顧不上,便跟著河宗君朝後面山林中逃去。

“之前你壓著老子打,現在該老子打你了。”燕周擦去嘴角的血跡,興奮的說道,手一招,率領趙軍朝著河宗氏潰軍追去

“小心點,等到與慶舍匯合再上。”樂毅叮囑道。趙軍不擅長在山林中作戰,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會著了河宗氏的道,雖然河宗氏已經被擊潰,但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屬下知道了。”燕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樂毅下令讓後方的醫師為受傷計程車卒救治,安排好之後,率領大軍跟了上去,為燕周殿後。

本來趙國並不具備為每支軍團都配備醫師的條件,不過趙括用《醫典》和邯鄲學院為餌,將天下半數的醫師吸引到了趙國。

剩下的就好辦了,給錢給糧,總有一部分人願意到軍隊中效力,每名醫師再帶幾名學徒,按照一百個士卒配備一名醫師的比例安排到軍隊之中。

戰場上直接戰死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受傷之後,失血或者感染而死。雖然醫師數量不多,但已經足以救治大部分受傷計程車卒,讓趙軍的折損率降到最低。

“以前竟然沒有人發現,一個小小的醫官竟然能起到這麼大的作用。”樂毅感慨道。

軍醫其實並不是趙括首創的,它的起源非常非常早,巫醫還沒有分家的時候,軍隊中便配備方士,主百藥,以治金瘡,以痊萬病。

但是,這些方士只負責給將軍治病,至於普通士卒是完全不管的。

那時,士卒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等到後來,徵納士卒的範圍和數量不斷擴大,從士,到所有國人,再到野人。從幾千,到幾萬,再到幾十萬。士卒的地位不斷降低,也就更沒有治療的價值了。

對於各國來說,士卒只是一個數字,一個消耗品,死了再徵就是。畢竟亂世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不值錢?這些活下來計程車卒可都是精銳老兵啊,戰場上一個打三個都不成問題。各國為什麼少有精銳士卒,不就是因為戰死了嗎?現在一百名士卒中只要配一名醫師,折損率便能夠降到百分之三十左右。難道這些活下來的精銳老兵的價值還養活不了幾名醫師?而節省出來的人力,還能夠耕種更多的田地,養活更多的精銳老兵。長此以往,趙國恆強,諸國恆弱。”

樂毅腦海中響起當初趙括說過的話。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反對,因為培養一名醫師花費的代價和時間太多了,而且這個年代……巫醫剛剛分家,醫學還沒有完善,厲害的是確實厲害,不行的也是真不行。

天下各地都不缺乏庸醫,還有很多人諱疾忌醫,死都不願醫治,導致醫師的名聲並不是很好。

趙括給的待遇又非常高,即便是學徒的待遇都和士卒等同,出師之後,俸祿最低都相當於百人將。

在眾人看來,這筆開支都夠再建立一支軍團了,完全沒有必要花在醫師上面。

不過趙括最終力排眾議,還是將這個政策實施下去了。

如今大戰開啟,所有人都發現了軍醫的好處。

不僅能夠極大減少傷亡,而且士卒們心中有了保障,也更加敢衝鋒了,戰鬥力也是提升了一截。

現在其他國家想學都學不了,天下已經沒有那麼多醫師了,過半的中醫都在趙國,各國重新培養至少要十年的時間。

“將軍,那些河宗氏的傷兵……”醫官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軍受傷計程車卒並不多,主要都是河宗君和本部士卒擊傷的,其他士卒基本沒有對趙軍造成威脅。但是河宗士卒卻幾乎人人帶傷,跑的快的已經跟著河宗君逃了,腿短的則只能跪在地上求饒。

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士卒們哀嚎的聲音。

“傷勢輕的救治,傷勢重的就不要浪費藥材了,給個了斷。”樂毅冷漠的說道。

趙國沒有救治俘虜的義務,不過想到之後攻打匈奴還要靠這些人當炮灰,樂毅決定還是救治一下。

“屬下明白了。”醫官點了點頭。

慶舍站在樹林之中,看著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逃過來的河宗君,心中一喜,左手高高舉起,一陣弓弦聲響起。

“有埋伏!”河宗君警覺的大叫道,話音剛落,萬箭齊發,從山林中朝著河宗君射去。

好不容易跟著河宗君逃出來計程車卒,瞬間死傷大半,連河宗君都身負數箭,不過只是刺入甲衣,沒有傷到皮肉。

普通的弓箭很難傷到他這個級別的強者。

“隨我衝!”慶舍大吼道,帶著趙軍衝殺過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投降了!”河宗氏望著漫山遍野,不知道多少趙軍,心中湧現出一種絕望之感,悲聲高呼。

“真投降?”慶舍一愣,有些意外,他還沒打呢,竟然撿了個便宜。

“真投降,真投降。”河宗君連連點頭,三萬大軍不是戰死就是潰逃,跟在身邊的連一千都沒有,還怎麼打?

“綁了。”慶舍封住河宗君的內氣,將其丟給身後的親衛,河宗君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任由趙軍將其捆綁好。

“老子追了半天,竟然被你小子撿了便宜。”燕周趕了過來,見到河宗君被慶舍抓住,沒好氣的說道。

“這裡面有將軍的功勞。”慶舍笑著說道。

“還報仇嗎?”燕周走到河宗君面前,一臉戲謔的問道。

“不了不了。”河宗君連忙搖頭。

“還單挑嗎?”

“不單挑了。”

“那河宗氏的土地呢?”

“河宗氏的就是趙國的。”河宗君義正辭嚴的說道,沒有任何遲疑。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燕周笑著拍了拍河宗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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