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羨慕看著趙括手中的孩子,他們知道,以後這個孩子將是整個趙國最尊貴的人之一任何人都無法欺辱他。

“大王仁德!”

“大王仁德!”

……

所有人都拜倒在地,心中對趙括充滿了崇敬。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願意用生命為自己的孩子博取這個機會。

“收買人心倒是有一套,可惜選錯了物件。”慄腹站在小黑屋中,透過門縫看到趙括的舉動,不屑的說道。

“如果我是士卒……我也心甘情願被收買人心,身為君主,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其他君主別說做,就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因為,他們從心底就看不起這些士卒。”樂間站在門外,若有所思的說道。

以往,各級官員欺壓百姓,吸食民脂民膏,朝廷收一到了下面就變成了五甚至十。然後這些官紳就將黑鍋甩在君主身上,百姓痛恨君主,反而他們這些魚肉鄉里的官紳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還得到了好名聲。

樂間敢保證,從今以後,任何人敢詆譭趙括,將黑鍋甩在趙括身上,這些平民百姓都不會相信,甚至會聯合起來抵制官紳。

他們對於趙括的信任程度已經遠遠超過那些魚肉鄉里的官紳。

而且燕趙之地多康慨悲歌之士。

從今以後,願意為趙括效死的人絕對不少。

唯一的遺憾就是,在這個年代,平民百姓沒有任何話語權。甚至可以說,在貴族眼中,他們頂多算半個人。

趙括選擇為平民百姓說話,得罪貴族,是極為不智的。

“希望大王能夠想辦法解決吧。”

不知何時,樂間對趙括的稱呼從趙君變成了大王。

……

“這是前線傳來的訊息。”虞信將情報遞給荀子等人。

“大王的意思是……嚴查貪汙封賞之事,其他事情既往不咎……”荀子看了一眼,便明白趙括的意思。

“可行。”過了片刻,趙豹點了點頭,雖然他心中依然覺得這樣做有些過了,但是這是趙括的決定,他沒有辦法反對。

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

大雨過後,大地幾乎一天變換一個模樣,原本剛剛發出嫩芽的青草突然之間就長到了小腿這麼高,靈壽縣內外一片春意盎然。

洪水已經退去,不過洪水衝擊過的地面還沒有乾涸,一些等不及的村民已經陸陸續續的返回村子,開始收拾修築被毀壞的家園。

趙括留下了一些錢糧,讓安綜率領附近幾個縣邑的官員負責安置受災的百姓,並且將所有俘虜留了下來,安排了兩萬士卒看守。

他則率領大軍繼續向北,進攻燕國。這次必須給燕國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讓燕國短期內不敢攻打趙國,為趙國的發展贏得時間。

“彬這幾天就麻煩安縣令照顧了。”趙括對著安綜一禮,將孩子遞了過去。

彬就是趙括收養的孩子的名字,沒有姓氏,趙括也並未賜其趙氏。

安綜曾問其原因,趙括說道:“姓氏,還是自己的好,為什麼要用別人的?況且他以後未必沒有能力依靠自己獲得姓氏。”

姓氏,主要是來源於君主賜姓、封地、官職、爵位等等,以彬的年齡,趙括是不可能給予他官職爵位封地的,也不可能賜姓。

本來趙括收其為義子,帶在身邊撫養就已經很離譜了,如果再賜姓大臣們肯定會阻止。

姓氏,在這個年代就是地位的象徵,即便是國君也不能隨意封賞。

當然,除非賜姓趙,趙括將自己的姓氏賜出去,除了趙氏族人之外,別人也沒辦法說什麼。

趙姓(氏)雖然是趙國最尊貴的姓氏,但是對於彬來說,卻不是最好的。

最好的姓氏是依靠自己能力得來的姓氏,就像造父一樣,被封於趙城,後人以趙為氏,稱其為祖,這才有了趙氏。

“希望他不會辜負大王的期望。”安綜如是說道。

“等我回來。”趙括低頭對彬說道。

彬不捨地看著趙括,不過還是乖乖的走到安綜身邊。

雖然他年紀很小,甚至不懂得什麼叫做國君,不懂什麼叫做親情,但是他知道誰對他好。

自從他父母去世之後,趙括是對他最好的人。

“安凝姑娘是跟在本王身邊,還是留在靈壽。”最後,趙括看向安凝。

今天,安凝恢復了女將軍的著裝,英姿颯爽。

對於軍中不能帶女子,趙括表示對自己沒有任何約束力。很多貴族出征歌姬都是成群結隊,他身為大王,一個歌姬沒帶,只帶了一個女護衛已經不錯了。

話說趙括也是剛剛知道安凝是有武藝的,而且不低,足足達到了罡元境,要知道,安凝才剛剛十七歲啊。

當年趙括、李牧十七歲的時候也僅僅練氣成縷,而且,安凝還懂得指揮大軍作戰!

趙括敢保證,安凝如果是個男人,將是一位不亞於四大名將級別的將軍!

“妾身願跟隨大王。”

安凝抱拳一禮,翻身上馬,跟在趙括後面。

“女大不中留啊。”安綜狠狠地瞪了安凝一眼,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麼。

戰國不是女性被封建禮教荼毒的體無完膚的宋明,在這個時代,女子亦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比如漢武帝他母親王娡嫁給了金王孫之後,生了一個女兒,後來覺得自己應該嫁得更好,於是便金王孫離婚了,最後還嫁給了太子,當上了皇后。

趙括對著眾人點了點頭,然後大刀一揮,將刀尖指向前方,在內氣的作用下,聲音傳遍整個大軍。

“出發。”

“臣恭送大王,助大王凱旋。”一眾官員俯身一禮,目送大軍離去。

……

由於燕軍投降的有些徹底,訊息未能即使傳遞,再加上大雨封路,直到幾天後後方將糧草運送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前線已經戰敗。

十五萬大軍不是戰死就是投降、一個不剩。

於是運糧官急忙派出士卒將訊息傳回薊縣。

等到燕王收到大軍戰敗的訊息,時間都過去好幾天了,趙括已經在整軍,準備攻打燕國。

“廢物!”

“全是一群廢物,十五萬打十萬都打不過。”

“寡人是瞎了眼才這麼信任你們!”

一陣怒罵從大殿內傳來,緊接著,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直到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部摔光。

燕王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這可怎麼辦啊!”

幾名宦官站在旁邊低著頭,一動都不敢動,上次有名宦官便是因為在燕王生氣的時候喘氣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被燕王下令殺了。

如果說平民百姓還算半個人的話,他們這些不受君主重視的宦官連人都算不上,想殺就殺,沒有人會為一個宦官說話。

過了一會兒,燕王終於想起來,當初除了樂乘之外,還有一個人曾阻止他攻打趙國——將渠。

“立刻去將大夫將渠請來。”燕王連忙對著宦官招手。

反應最快的前、一個宦官抓住機會,抄起腿就往外面跑。等到其他幾名宦官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跑到大殿外了。

其他宦官在心裡怒罵一聲,只能繼續低著頭,提心吊膽的待在這裡。

“將渠拜見大王。”

沒多長時間,宦官便將將渠請了過來。將渠大概三四十歲的年紀,面板黝黑,身材有些精瘦,顯得非常幹練。

“先生終於來了,先生快快上座。”燕王見到將渠頓時眼前一亮,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親自走下來,將其扶到上首的位置,他從來沒有對將渠如此熱情過。

直到今天他知道,慄腹實在不靠譜,真正靠譜是一直沒有得到重用的將渠。

“先生這衣裳怎麼破了一個洞?”燕王餘光突然瞥到將渠衣角有一個半個小拇指指甲蓋大的,不仔細看都不看出來的破洞,頓時眉頭一皺,不高興的說道。

“呵呵,臣不小心弄的,不礙事,回去讓賤內補上就行了。”將渠不在意的說道。

“大夫身為我燕國重臣,怎麼能穿有破洞的衣裳!來人,去將寡人那件剛剛做好,還沒來得及穿的鸞鳳清溪袍服取來。”燕王大聲說道。

這次又是之前的那個宦官搶了先,一轉身就朝著後殿奔去,其他宦官心中暗恨,怎麼每次都搶不過這貨,幾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出對方眼中的意思:找個機會,將這個傢伙調走。

很快,燕王的鸞鳳清溪袍服便被取來。

“大王。”宦官雙手攤開,恭敬的遞上。

鸞鳳清溪袍服確實華貴,使用的是最上等的絲綢,袍服上面繡了一頭鸞鳳從展翅翱翔,飛過一條溪水的圖桉,象徵著燕國將要渡過難關,一飛沖天。

不過現在看來,這頭鸞鳳很有可能要一頭栽進溪水中了。

燕王接過袍服,雙手用力一甩,將其披到將渠身上,將渠瘦小的身體頓時被寬大的袍服包的嚴嚴實實,衣袍的青赤色把將渠襯托的更加黢黑,幾乎都看不到人了。

“臣不敢受此袍服。”將渠惶恐的說道,想要將袍服脫下,卻被燕王死死按住。

“我燕國只有大夫才配得上此袍服。”燕王真誠的看著將渠,昧著良心感慨道。

無奈之下,將渠只好收下袍服,對著燕王施了一禮,詢問道:“不知大王找臣可有要事?”

“寡人後悔當初未能聽從大夫的話,導致如今前線戰敗,還望先生能夠不計前嫌,指點寡人。”燕王握住將渠的雙手。

“相國敗了?”將渠問道。

“將軍果然料事如神。”燕王點了點頭。

“問題不大,不知相國損失了多少大軍?”將渠平靜的問道,戰敗是早有預料的事,他並沒有感到意外,只要損失不是太過嚴重,防守不成問題。

“全部。”燕王說道。

聞言,即便以將渠的澹定,嘴角也不由抽搐兩下。

老子早就料到會輸,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全軍覆沒!

“大王,那趙王睚眥必報,八成不會善罷甘休,臣建議立刻通知邊境做好防禦準備,另外,請大王下令,讓卿秦將軍率領剩下的十萬大軍返回,鎮守下都,抵禦趙軍入侵。”將渠快速說道。

燕國雖然損失了十五萬大軍,但是還有十萬,只要能夠撤回來,藉助易水和長城防守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而趙國不止燕國一個敵人,不可能一直和燕國耗著,只要燕國擋住趙國幾次進攻,趙括見進攻無望,必然撤退。

將渠將自己的分析告訴了燕王。

“幸好當初大王兵分兩路,否則我國現在已經無兵可守。”將渠說道,燕王總算幹了一件好事。

“先生大才。”燕王臉上卻有些苦澀,“只是……代郡……也已經有將近十天沒收到訊息了……”

“什麼?前線十天沒有傳來訊息,大王就沒有派人去探查一下嗎?”將渠勐地站了起來,完全顧不上燕王的身份,大聲訓斥道。

這可是戰爭啊,就算是一頭豬得知前線十天沒有訊息,也應該派個人問一下吧!

“寡人已經派了三波斥候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傳來訊息。”燕王說道。

“如此一來,我燕國危矣!”將渠悲呼。

“那現在可怎麼辦?”燕王慌忙問道。

將渠看向燕王,他很想問,就你這水平,連前線出了意外都看不出來,是怎麼敢打趙國的。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給燕王留了一個面子。

“求和,希望還能來得及保住卿秦的十萬大軍。”將渠充滿擔憂的說道。

如果燕國再失去將渠的十萬大軍,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秦國求和,損失了近四郡之地。”燕軍為難的說道。燕國家底不像秦國厚實,如果損失四郡之地就沒了。

“敢問大王,燕國現在能擋住趙國嗎?如果趙國兵臨城下,大王當如何?”將渠問道。

燕王臉色不斷變換,最終還是沒能說出“決一死戰。”四個字。

將渠對燕王更加失望了。

既不想割地求和,也沒有決一死戰的勇氣,難道還指望趙國的仁慈嗎?

“現在我燕國只有兩條路,求和或者堅守。”

“若是大王想要求和,臣願親自前往趙軍求和。若是大王打算堅守,臣建議徵發全國上下所有十五歲以上男子進行守城。另外,向秦國、韓國、魏國、齊國求救,請求他們向趙國施加壓力。”將渠說道,現在就看燕王做出哪個選擇了。

ps:話說現在祝大家中秋快樂是不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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