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在武陽修整一天之後便開始掉頭南下,依舊是燕周當先鋒,不過不是沿著來時的道路返回,而是沿著易水一路向東南行進,抵達燕齊邊界之後,轉為向南,進攻齊國平舒,中邑,浮陽,饒安一線。

安凝沒有和往常一樣,騎馬衝在最前面,而是乖巧的跟在趙括身邊,不時抬起頭看向趙括,眼神中充滿了愛慕之意。

“不知道樂毅、田單、廉頗他們那裡如何。”趙括騎在戰馬上,思緒不由飄向南方。

……

上黨郡,堯都關。

上黨位於太行山中間的盆地中,四周到處都是高山,高山與高山之間皆修築重重關隘,易守難攻,堯都關便是位於端氏和翼城之間的一座關隘。

“望諸君,秦軍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動靜。”馮亭走進營帳,將戰甲脫下,隨意的丟到一旁,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仰頭就灌了下去,然後鬱悶的說道。

自交戰以來,秦軍除了第一天在武安君白起的帶領下發起進攻之外,剩下的時間全部窩在關下,連羊攻裝樣子都懶得裝。

半個月前,樂毅率兵夜襲,斬殺一千秦軍,自損五百之後便放棄了。秦軍反應非常迅速,士兵素質甚至還在趙軍之上,他很難佔到便宜。

而且他只有三萬五千士兵,需要防守上黨各處,堯都關只有兩萬士卒。

秦軍足足十萬,哪怕一個換兩個都是虧的,而且秦軍有了防備之後,即便是樂毅也做不到一個換兩個,甚至還有可能被白起抓住空子,將堯都關拿下來。

“會不會有什麼計謀啊。”趙勝有些擔心的說道,秦軍主帥可是武安君白起啊,要說完全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樂毅起身朝外面走去。

趙勝和馮亭連忙跟了上去。

守衛的將士見到樂毅,連忙俯身行禮,樂毅點頭示意,來到女牆邊,直接腳踏虛空朝著秦軍大營走去。

“將軍,你……”趙勝焦急的說道。

你他孃的會飛,我們可不會啊!

“不用跟過來。”樂毅擺手說道,氣的趙勝和馮亭站在後面直跺腳。

眾將士眼中充滿了羨慕。

樂毅飛至距離秦軍大營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再靠近就有危險了,秦軍戰雲如果籠罩下來,孤身一人的他沒有任何抗衡的力量。

“武安君在何?出來一見。”樂毅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傳遍整個秦軍大營。

“望諸君找本君何事?”白起的身影從秦軍大營中衝出,立在樂毅不遠處,一身潔白的衣袍在微風中獵獵作響,和往日的形象有些不符。

“沒什麼事,只是看看你在不在。”樂毅平靜的說道。

“望諸君擔心我軍分兵?”白起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之前有些擔心,現在不擔心了。”樂毅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

“不愧是望諸君。”白起讚許的說道。

“少一點殺戮,你的心性快壓制不住了。”最後,樂毅深深的看了白起一眼,提醒一句,轉身朝堯都關飛去。

白起停留片刻,也落入大營之中。

“將軍。”見到樂毅回來,趙勝和馮亭連忙迎了上去,“情況怎麼樣?”

“秦軍十萬大軍都在,並沒有分兵。”樂毅說道。

只要白起還在這裡,秦軍分兵的可能性就不大,最後從白起臉上僵硬的笑容,樂毅可以確定秦軍沒有分兵。

“秦國可真是無恥,挑唆韓魏燕齊四國攻打我國,自己卻在旁邊看戲。”趙勝說道。他的智力並不差,頓時便明白了秦國的打算。

顯然秦國見沒有機會滅掉趙國,所以直接裝裝樣子,讓其他四國削弱趙國,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趙勝甚至懷疑秦國對其他四國說,滅掉趙國之後,我秦國一寸土地不取,全部都是你們的,以此來激勵四國。

“這對我們趙國不是好事嗎?”馮亭說道。

“確實是好事。”趙勝點了點頭。

不管如何,至少現在趙國少面對一個強敵,否則就算秦國攻不下上黨,也能夠讓趙國難受很長時間。

……

鄴城。

“安平君,您要的牛已經準備好了,一共三千頭。”蒙武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拱手說道。

他是蒙驁之子,年紀比趙括小一歲,和李牧年紀一樣大,不過天賦沒有李牧好,現在實力只有練氣成縷巔峰。

不過和其他人相比,已經算是天之驕子了。

比如田單就很看好他,再加上蒙武又是齊人,田單難免有些親切感,於是便帶著身邊培養。

“嗯,辛苦了。”田單點了點頭。

“安平君,我們不等大王過來支援嗎?”蒙驁問道。

“不等。”田單搖了搖頭,“雖然等大王趕過來支援更加保險,但是會耽誤春耕。今年的春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耽誤的。”

還有一個月就春耕了,他必須想辦法在二十天內結束戰鬥,然後讓士卒回家。

如果等趙括擊敗燕軍,再掉頭擊敗齊軍,最後趕到他這裡,就算再快,都會耽誤春耕。

“那您要用火牛陣了嗎?”蒙武躍躍欲試的說道。

作為齊國人,他從小就是聽著田單的傳說長大的,幾乎人人都知道火牛陣,可惜,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見過火牛陣。

“現在還不是時候。”田單從桌子上拿起一卷竹簡,遞給蒙武,“將這封信送至魏軍,交給魏軍主帥晉鄙。”田單說道。

“諾。”蒙武接過竹簡,朝外面走去。

……

魏軍大營。

晉鄙正在與暴鴦商議軍事,兩人都是魏國和韓國的名將,此時臉上卻充滿了憂愁。

他們已經連續攻打鄴城近一個月了,別說打下來,連鄴城城頭都沒摸到,還被田單領兵偷襲了一次,損失數千士卒,整個大軍士氣全無。

“說實話,我不覺得我們能攻下鄴城。”晉鄙嘆了一口氣。

“都怪你們魏國將鄴城修築的這麼高大。”暴鳶說道。

晉鄙白了暴鳶一眼,沒有說道。

他們都是和田單合作過的,深知田單的本事,別說二十萬大軍,就是三十萬他們都沒有信心能攻下鄴城。

若不是因為君主的命令,他們早就率領大軍撤退了。

“將軍,趙國使者求見。”一名侍衛走了進來,稟報道。

“趙國使者?讓他進來。”晉鄙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決定見一面。

雖然現在魏國和趙國是敵人,但是他和趙括的私交還是非常不錯的。

“將軍,這是我家安平君給您的信。”蒙武走進營帳,將信件交給晉鄙。

“安平君給我的信?”晉鄙接了過來,開啟一看,頓時大吃一驚:“秦國打算奪取我國河東!”

晉鄙本來有些不相信,但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秦人狡詐,世人皆知,而且現在他都沒有收到秦國的訊息,不知道秦國在幹什麼。

“來人。”晉鄙大喊道。

“將軍。”一名傳令兵鑽了進來。

“立刻將信件送給大王。”晉鄙將信件交給傳令兵,下令道。

“諾。”傳令兵接過信件。

“還請使者替我感謝安平君,若非安平君提醒,我魏國險些中了秦國的計。”晉鄙感激的對蒙武說道。

“安平君讓我告訴將軍,我們大王說過,三晉才是一家,莫要受外人挑唆。”蒙武抱拳說道。

晉鄙和暴鳶臉心中有些羞愧,不管之前三國如何,趙括確實沒有任何對不起韓魏的地方,反而韓魏恩將仇報攻打趙國。

雖然國與國之間,沒有恩仇之說。

“我會將這句話告訴大王的。”晉鄙鄭重的說道。

……

“怎麼樣?”蒙武回來之後,田單問道。

“魏軍信了。”蒙武點了點頭。

“讓斥候多盯著魏軍,有動靜立刻通知我。”田單說道。

“諾。”

……

河水西岸,趙軍大營。

和上黨與鄴城不一樣,廉頗出兵的時候,齊國大軍已經渡過了河水,攻入了趙國的腹地,打下十幾座城池。

廉頗率領大軍趕來之後,以齊軍三分之一的兵力大敗齊軍,不到十天時間,便收復趙國所有失地,將齊軍趕過河水。

隨後……廉頗便只能隔著河水看著齊軍乾瞪眼了……

河水下游水流湍急,水面足足十幾裡寬,而且齊魏趙三國為了防止河水決堤,還在河水兩岸修建了數百里長的堤壩,比一般的城牆還高……

本來渡河就已經很困難了,現在還要攻打堤壩……

“你小子的天賦不是無視地形嗎?連條小河都跨不過去。”廉頗拍了身側一名將軍的後腦勺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就齊國主帥那個菜雞,廉頗表示如果沒有河水,自己能打他五個,被攔在這裡太憋屈了。

“將軍,說話可要憑良心啊,你管這叫小河?”慶舍指著面前波濤滾滾,一眼望不到頭的河水說道,“末將的天賦雖然是無視地形,但是也不可能無視十幾裡寬的河水啊,更何況兩側還有十幾米高的河堤。算上河堤,足足近三十里寬。”

他的天賦能夠在一定程度下無視地形,比如在山地上行走,只要不是太過險峻,和在平地上差不多,但是想要無視十幾裡寬的河面,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能飛過去。

不過,就算是趙飛騎也不可能做到。

“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天賦在你身上。”廉頗嘆了一口氣,故作悲哀的樣子。

也只有關係像他們這麼好,才會如此隨意的說話。

“要不是末將率領大軍渡過沼澤偷襲齊軍,將軍能這麼快打到這裡?”慶舍不服氣的說道。

“打到這裡有什麼用,不還是被攔住了嗎,現在齊軍攻也不攻,退也不退,顯然是想拖住我軍。”廉頗沉聲說道。

這場戰爭如果不能在春耕之前結束,趙國就算大敗!

“將軍,你說我們決堤河水怎麼樣?”旁邊一名偏將說道。

“拉倒吧,我們現在連河對岸都過不去,怎麼決堤?掘我們這面的河堤嗎?你是齊軍派過來的奸細吧。”慶舍撇嘴說道。

周圍掀起鬨堂大笑,偏將羞紅了臉,不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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