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跑了秦王！”
秦軍一路逃竄，聯軍一路追殺，夜幕之下，整個戰場陷入一片混戰。
這個時候趙括之前下令讓所有士兵都上前看一下秦王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即便王旗倒下，士卒就著月光也死死地跟在秦王后面，沒有放棄。
哪怕沒有抓到秦王，隨便抓一個秦王身邊的將軍大臣，下半輩子的幸福也有了！
暴鳶、朱亥等人更是直接從空中朝著秦王所在的方向掠去。
“大王，快換上普通士卒的衣服，我們兵分三路，甩掉聯軍的追兵。”斯離一邊逃一邊說道。
他不敢動用戰雲壓制，讓暴鳶等人無法飛行，因為戰雲散發的光芒會暴露秦王的位置，到時候就不是身後這些人這麼簡單了，而是二十五萬大軍的追殺。
秦王沒有猶豫，立刻將暴露身份的王袍脫掉，換上一身普通士卒的甲衣，將頭冠扔掉，頭髮弄得散亂，然後秦軍迅速分散成三路，在夜幕的保護下沿著河水邊朝著西面逃去。
“多謝都平君相助。”
趙括對著趕來的田單拱手說道。
如果沒有田單的幫助，聯軍想要贏得勝利還需要一段時間，並且不會如此順利。
“大帥客氣了。”田單笑著說道。
自從想通了之後，他的心情變好很多，不再像之前一樣見誰都是冷著臉。
“秦軍的意志並不強烈，不如大帥下令全軍高喊‘秦王已死，投降不殺’，秦軍必然會放下武器投降。”田單說道。
“好。”趙括立刻將劉平招來。
不一會兒，整個戰場上爆發出聯軍的高呼聲，在夜風的吹拂下傳到很遠。
“秦王已死，投降不殺！”
“秦王已死，投降不殺！”
……
夜幕籠罩，秦軍將士根本不知道秦王是死是活，只知道那杆高大的王旗已經摺斷，主帥斯離也消失不見。
這時候趙軍又大喊秦王死亡，投降不殺，士兵們的鬥志迅速被瓦解，紛紛將武器丟到地上，跪地投降。
即便有零星的幾處在喊“大王沒有戰死，大家不要放棄，”也無濟於事，影響不了大局。
……
“唉，沒抓住秦王，倒是殺了一個秦軍將領，好像叫灶。”暴鳶渾身是血的從戰車上下來，一臉失望地說道。
到了他這個程度，殺一名秦軍將領已經算不上什麼大功勞了。
“俺也沒抓到，明明就在前面，結果一個拐彎就不見了。”朱亥懊惱地說道。
“其他人呢？”趙括問道。
“辛垣衍還在追，不過希望不大。”暴鳶說道。
沒有田單的幫助，辛垣衍就算追上也不是飛廉軍的對手。
“哈哈，大帥，這次我們又抓了一個秦軍將領。”顏聚笑嘻嘻地拎著一個秦軍將領，從河水對岸走了過來。
“叫什麼名字？”趙括問道。
“我是鄭安平，我投降，投降，別殺我。”秦將連忙開口說道。
“投降？你說投降我就信啊？帶回去關起來，好好看著，等仗打完了再說。”趙括擺了擺手。
他對收復降將沒有什麼感覺，畢竟他又不是趙王，就算投降了也不是跟他混。
而且對方也不是特別有名的名將。
“別關我啊，我真投降。”鄭安平大叫道。
顏聚不理會鄭安平的嘶吼，直接將其扔給手下計程車卒，命其拖下去。
“顏將軍這次立大功了。”趙括笑著說道。
秦軍還沒來得及渡河的六萬多大軍完全是被顏聚一個人擊敗的。
“可別提了，我就衝鋒了一次，那個沒骨氣的傢伙就下令投降了。”顏聚指著被士兵拖走的鄭安平說道。
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場大戰，能殺個痛快，誰知道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以後戰爭多著呢，有你打的。”趙括安慰道，亂世從來不缺少戰爭。
“大帥，我們什麼時候北上啊。”顏聚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相比這些雜兵，顏聚還是喜歡和秦國精銳戰鬥，這樣打敗了才能成就感，和這些雜兵打，就算一打十都沒有成就感。
“明天。今天先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夜，不過秦軍應該不會繼續留在上黨。”趙括說道。
秦軍的目的是拿下上黨和全殲趙國四十萬將士，現在韓趙魏楚四國已經合縱，趙軍的糧道也已經打通，秦軍兩個目已經全部泡湯，繼續留在上黨的意義已經不大了，甚至還有可能被三晉聯合擊敗。
秦王和白起不會不明白這些道理。
這時，辛垣衍和韓興率領魏武卒和強弩兵從遠處走了過來，從身上的血跡可以看出，兩支軍隊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同時，從他們空著的雙手和失落的臉龐也可以看出，沒能抓到秦王。
“派人打掃戰場吧。”
趙括嘆了一口氣，轉身朝大營走去。
看到魏武卒和強弩兵回來，趙括就知道，沒可能抓住秦王了！
雖然他本來就知道抓住秦王的可能性就不大，但還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
另一邊，斯離等人護送秦王渡過河水，一路向西進入軹關，原本十五萬大軍只剩下不足一千的飛廉軍還跟在身邊，而一行的文武百官也只剩寥寥數人。
“我軍敗了！”秦王環顧四周，只剩下寥寥數位熟悉的面孔，不由悲從中來，當年匡章率領聯軍攻破函谷關他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此戰罪在臣，請大王治罪。”斯離單膝跪地。
秦王勐地看向斯離，然後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他沉聲說道：“起來，寡人不是輸不起的人。我秦國東西寬千里，南北長兩千裡，面積比三晉加起來還大，人口也相當於三晉總和。有良將千員，帶甲百萬，寡人就算再輸五次，也輸得起。但是，他們只需要輸一次！明白嗎？”
“臣明白。”斯離鬆了一口氣，只要秦王還未失去戰心就好，他最擔心的就是秦王失去了戰心。
“傳令各地守軍，放棄河內，退守河東。”秦王下令道。
秦軍已敗，河內是守不住了，只能依靠地形之力防守河東。
聯軍想要攻打河東只能走軹關陘，而軹關的險要，絲毫不亞於函谷關，只不過因為此處戰事發生的少，沒有函谷關有名罷了。
“另外，讓白起撤回來吧。”秦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彷佛被抽了筋骨。
這個命令下達，意味著秦國謀劃多年的戰略宣告失敗！
“稟大王，南郡急報。”這時，傳令兵突然走了進來。
“念。”
“楚國……楚國舉兵三十萬攻打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