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如今秦國強大,趙國弱小。秦國的地盤在我趙國兩倍以上,有關中、巴蜀兩大糧倉,更是從韓國和楚國奪得了南陽,從楚國奪得南郡,糧食幾乎吃不完。”

“而我趙國北方三郡均是苦寒之地,每年都要面臨異族的劫掠,上黨被秦國佔領,太原又被太行山阻隔,只能憑藉邯鄲和中山兩地難以與秦國抗衡。”

“連年戰爭之下,兩地各處,餓殍遍野,百姓只能易子而食,析骨而炊。社稷有累卵之危,生民有倒懸之急。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我趙國上下,同仇敵愾,眾志成城。前方有將士們捨生忘死,奮力殺敵。後方有貴族與大臣,舍小家為大家,不辭回報,捐錢捐糧,幫助趙國抵禦外敵。這都是因為感激大王的品德和恩義,想要報答大王啊,懇請大王能夠開啟內府,將錢糧送給前線的將士,以安軍心。”

王宮,趙括站在大殿中央,義正辭嚴,大說特說。

“國內的貴族都答應捐糧給前線?”趙王難以置信地說道。

他身為趙王,可是知道國內那幫貴族是什麼性格,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

“平原君趙勝、上卿藺相如都是千古賢臣,他們已經說服國內絕大多數的貴族和大臣為前線捐獻糧草。大王作為趙國君主,更應該帶頭將錢糧捐獻給前線,以為天下表率。如此,前線戰士才能更加捨生忘死,朝中大臣和貴族也會更加盡心吶。”

“既然大家都捐了,那寡人不捐應該也夠了吧。”趙王丹遲疑地說道。

他有些捨不得內府中的錢糧。

“敢問大王,趙國是你的還是那幫貴族的?”趙括沉聲問道。

“自然是我的。”

“既然如此,那幫貴族都答應捐獻糧草了,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大王,若是趙國亡了。那些百姓還是百姓,將軍還是將軍,貴族還是貴族,他們不過是換了一個君主。但是你就不同了。你還記得晉靜公嗎?”

晉靜公是晉國最後一代君主,亡國之後被貶為庶人,最後被韓國派人截殺,死後連個墓都沒有。

想到這裡,趙王丹渾身一哆嗦,連忙說道:“寡人捐,寡人捐。寡人只留一小部分,剩下的都送往前線。愛卿一定要答應寡人,一定要打敗秦軍。”

“臣必會打敗秦軍。”趙括鄭重地說道。

不為趙國,不為趙王,只為自己。

……

“去都平君府。”

出了王宮,趙括對駕車的賁說道。

大王、貴族、大臣都已經說服,樂毅、李牧也已經歸位,廉頗在長平,怎麼能缺少名將田單。

田單,曾是齊國名將,在樂毅伐齊時堅守齊國即墨,不曾被攻破。

燕昭王去世之後,其子燕惠王繼位。

燕惠王和樂毅有矛盾。

田單便派人入燕行離間計,詐稱樂毅名為攻齊,實欲稱王齊國,故意緩攻即墨,若燕國另派主將,即墨指日可下。

嗯,很眼熟是吧。

沒錯,和現在秦國的計策一模一樣。

更一樣是,燕趙兩國君主都中計了。

燕惠王派騎劫取代了樂毅。

趙王丹也用趙括替換了廉頗。

歷史果然只是不斷地迴圈!

對手換成騎劫之後,田單用火牛陣大破燕軍,硬生生從各國手裡將齊國的土地奪了回來。

之後,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挽救了齊國的他,因為聲望太高,被齊王賣給了趙國。

趙王用三座大城池和一些小鄉邑,加起來五十多座城池換回了田單,並任命為丞相。

趙括之前也沒想到,田單和樂毅這一對老冤家居然是同殿為臣。

也沒想到,看似弱小的趙國竟然如此人才濟濟。

當世除了秦國,恐怕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在這方便和趙國相比了。

多虧先王有收集名將卡的癖好。

……

都平君府。

田單與趙括相對而坐。

田單的年紀和樂毅差不多,卻沒有半分老態。

剛毅的臉龐,結實的肌肉。

犀利的眼神,彷佛閃電劃過虛空,直擊心靈。

趙括之前拜訪樂毅,樂毅給他的感覺就彷佛田間老農,沒有一絲名將的氣息。

而田單給趙括的感覺,就彷佛一座深淵,深不可測。

“這才是名將的氣勢。”

趙括望著田單,眉頭微微蹙起。

田單穿的竟然齊服,很明顯是身在趙營心在齊啊。

這事有些不好辦了。

“馬服子找老夫可有事?”田單冷冷地說道。

“如今趙國到了最艱難的時候,括來拜訪您,是想尋求您的幫助。”趙括俯身行禮。

“我是齊國人,你說的事情和我無關。”田單指著身上的齊服說道。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昔日伍子胥、孫武、商鞅、吳起都是如此,無不成就一番大事。孔子為了實現心中的理想,更是各個國家去拜訪。齊王忌憚您,將您賣給了趙國。您又何必執著?”趙括勸道。

“如果這場戰爭你打贏了,你就體會到我的感受了。”田單抬頭,深深地看了趙括一眼。

趙括心中一震,想到樂毅說過的話:

“趙括啊,以後千萬不要去當一個將軍。打輸了,保不住自己的性命,還要承受千古罵名。打贏了,君王猜忌,同樣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歷史上,長平之戰趙括輸了。

白起贏了。

但白起的下場……

“伍子胥被吳王賜死。孫武心灰意冷,修書隱居。商鞅被秦國車裂,全家被殺。吳起被楚國殺死,死後仍被車裂。”田單繼續說道。

語氣平澹至極。

和這些人相比,他的下場已經算好的了。

趙括暗恨,自己怎麼就舉了這麼幾個例子。

趙括思索片刻,又說道:

“齊王忌憚你,用五十多城池將您送到趙國。先王敬愛您,封您為君,並任命你為國相,從來沒有虧待過您,請問先王待您可厚?“

“趙國士子們並沒有因為您不是趙人而嘲諷,見到您都是非常恭敬。請問我趙國待您可厚?

現在我趙國遇到了危機,您難道不應該報答趙國和先王嗎?”

“大王任命我為主帥抵抗秦軍,如今並不需要您帶兵打仗,只要您在我身邊,在我做錯的時候,幫我指正錯誤。您連這都不願意嗎?”

趙括的話彷佛利箭般刺入田單的心,讓這顆封塵十餘年的名將之心產生了一絲季動。

他想到了當初趙惠文王親自去趙國邊境迎接他,並任命他為相國。

即便他每日呆在家裡,不理朝政,趙惠文王也沒有生氣。

每隔一段時間便登門拜訪,即便多次被拒絕也沒有生氣。

雖然他為趙國打下了三座小城,卻遠不及趙國換他的代價大。

趙惠文王和趙國沒有半分對不起他,相反,是他對不起趙惠文王和趙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田單開口說道:“馬服子若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幫你。”

“都平君請說。”趙括說道。

“你認為兵在多還是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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