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一直由趙軍防守,此時還沒有被秦軍接收,三晉聯軍很順利的離開了王城。

馮去疾猜測的不錯,城西確實沒有人埋伏。

加上西周國投降,秦軍警惕性大大降低,大部分將士都在參加受降儀式。

不過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們還是遇到了秦軍巡視的騎兵。

“動作快點,不要留活口。”樂乘一馬當先,衝了上去,馬槊橫掃而出,斬出一道數米長的光刃,將方圓十餘米的秦兵全部碾成齏粉。

趙軍緊隨其後,馬槊橫噼,恐怖的力量將秦軍扯下戰馬,馬蹄踏過,地上只剩下一攤爛泥。

僅僅一個衝鋒,秦軍一個屯的騎兵便全軍覆沒了。

“將馬全部牽過來,給將士們換上。”樂乘說道。

剛剛他特地把握角度,沒有攻擊秦軍的戰馬。

趙軍的戰馬並不充裕,除了騎兵之外,步兵和弓弩兵都沒有戰馬。

倒也不是趙國沒有那麼多馬,而是他們是來幫助西周國守城的,騎兵守城作用不大,多出的戰馬只會白白消耗糧草。

騎兵雖然是一人雙馬,但為了時刻保持戰鬥力,並不能把自己的戰馬借給別人騎。

至於韓軍和魏軍戰馬就更少了,除了少數將領有資格騎馬,剩下的都得步行。

芒卯和暴欒見趙軍將戰馬據為己有並沒有說什麼。

誰的戰利品歸誰。

剛剛秦軍全部都是趙軍殺死的,戰利品自然是趙軍的。

“前面就是秦軍大營了。”馮去疾指著前方說道,離開王城數里之後,他們終於快抵達秦軍大營了。

秦軍選擇將城南作為主攻方向之後,便將大營搬到城南十里左右的地方了。

城西的軍營雖然沒有拆除,但也沒有多少大軍駐守。

“我們向南走,渡過澗水。”馮去疾指著地圖說道。

澗水在王城城南,西北——東南走向,最終在王城東南匯入洛水。

“不走孟津?”芒卯問道。

“不走。我們知道渡過孟津就到魏國了,秦軍也知道。孟津必然有重兵防守。所以我們反其道而行之,走尹闕關,進入韓國。”馮去疾說道。

“好。我們既然決定聽你們的,那便不會反悔。所有事情你們決定就行,本將不會有異議。”芒卯非常果斷的說道,讓李斯和馮去疾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我們三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馮去疾深吸一口氣,鄭重的說道。

他發現在巨大的壓力下,自己的精神力異常興奮,竟然有突破極限的跡象。

大軍開始調動向南,但三晉聯軍畢竟不是小數目,加起來足足近三萬,無論怎麼隱藏蹤跡,除非秦軍是瞎子,都改變不了被發現的結局。

“那是……趙軍!”望樓上的秦兵揉了揉眼睛,最後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連忙對下方計程車卒說道,“立刻稟報將軍,就說發現趙軍蹤跡,正在向南行進。”

……

“西周公國國君咎肉袒請降!”西周公見秦軍諸將沒有反應,再次高聲說道。

秦軍諸將一動不動,冷冷的看著西周公,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罪臣姬咎,背盟誤國,至秦興師問罪,今上表歸命,獻治下三十六城於秦國。”西周公見狀,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道。

“大秦!大秦!”

“大秦!大秦!”

秦軍中爆發出響徹天地的吶喊聲,所有秦軍高舉著兵戈,聲勢震天。

每一聲都如同巨錘一樣砸在西周公的心臟上,令他感到窒息。

天空霧濛濛的,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血水從泥土中滲出,匯聚成一條條紅色的血蛇在地面上蜿蜒,地面呈現出紅色,溼滑而又冰涼。

西周公孤獨地跪在雨中,秦軍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口,他的內心被絕望和憤怒交織,臉上的表情凝重而苦澀。他的身體瑟瑟發抖。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身上,似乎只有這份冰冷才能掩蓋內心更深處的痛楚。

秦國果然是無德之徒,自己明明投降了,還要羞辱自己!

西周公想起剛剛城中傳來的聲音,周王已經死了,只剩他一個人來承受這份屈辱。

早知道秦軍會這樣對他,他就是自殺也不會將王城獻給秦國。

餘光瞥到秦軍尖銳的長矛,西周公想要衝上去,了結此生。卻又沒有勇氣。

“綁起來,遊街示眾。本將要告訴天下人,這就是反抗我大秦的下場。”張若指著西周公,大聲宣告道。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若是秦國如此對待歸降之人,以後誰還會投降秦軍。”西周公大聲說道。

兩名黑甲勐士走到西周公身旁,不由分說的抓起西周公,將其五花大綁在馬車的柱子上,任其如何反抗也沒有用。

“去通知城中所有百姓,必須到街上觀看,違令者斬!”張若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

“諾!”兩隊秦軍手持武器,一左一右進入城中。

“王齕將軍若是有興趣,不如一同去看看九鼎?大王可是念叨了好久,這次總算為大王了卻了一莊心事。”張若笑著說道。

對於秦國來說,即便是周王的價值也沒有九鼎大。

畢竟周王只是周朝的王,而九鼎卻是夏商周三朝的九鼎。

其中的天命、氣運都是不可估量的。

“也好,末將也想見見這九鼎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王齕撫摸鬍鬚的左手停住了,若說天下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沒見過,那九鼎必然是其中之一。

“請!”張若伸出左手,做出請的姿勢。

“將軍請。”王齕伸手道。

兩人相視一笑,同乘一輛戰車進入王城。

“嗯?”剛一入城,張若便看到正北,東北,西北各有一處熊熊燃燒的大火。

“那裡是什麼位置?”張若就近抓了一個周朝百官,指著大火的方向詢問道。

“稟將軍,那裡是三晉大軍駐紮的地方。”百官躬身說道。

“立刻派人過去看看三晉大軍還在不在。再通知城外的大軍,務必盯好每一個城門以及各處關隘,不要讓三晉逃出去了。”張若臉色一凝,快速下令。

三晉如果想要守城,完全可以將西周公綁起來,令其無法獻城投降。

不過最終雖然秦軍傷亡會再次增加,但三晉大軍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王城。

三晉沒有這麼做,說明他們是打算逃跑的。

城中的火焰告訴張若,此時三晉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王城。

很快,張若和王齕來到存放九鼎的地方,兩人望著空蕩蕩的高臺,臉色瞬間鐵青。

兩股恐怖的氣勢從張若和王齕身體之中迸發出來!

“趙國!樂乘!不要讓我抓到你。”張若捏著拳頭,聲音沙啞。

他多麼希望眼前的一幕是假的,但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九鼎確實消失了!

秦國辛辛苦苦謀求的九鼎落入了趙軍手中!

想到秦王稷憤怒的後果,張若便想將樂乘抓過來千刀萬剮!

“他怎麼敢的!”王齕長大嘴巴,難以置信的說道。

“去守藏室,看看裡面還有多少藏書。”張若沉聲說道。

出兵的時候,相國范雎特地將他拉到一旁,叮囑他記得將王城中守藏室中的藏書保護好,送到咸陽來。

很快,張若便看到了空蕩蕩的守藏室,大部分書架上落滿了灰,而有些書架上的書很顯然剛剛才取走。

誰取走的,不言而喻。

咯吱!咯吱!

張若咬牙切齒的望著眼前一幕,手指緊握成拳,內氣瘋狂從體內衝出,在拳邊環繞,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他恨不得一拳將面前的守藏室轟成齏粉。

但張若終究不是純粹的武將,多年地方為官的經驗讓他學會了什麼叫忍耐,什麼叫剋制。

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受到敵人的恥笑。

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趙軍找到,將九鼎和典籍奪回來,然後將趙軍屠戮乾淨,一個不留,用趙軍的屍首在王城外築一座京觀。

“走!”張若勐然轉身朝外走去,他不想再看到守藏室一眼。

“將軍,將軍,不好了。韓軍失蹤了。”

“將軍,趙軍也失蹤了。”

“稟將軍,魏軍也失蹤了。”

這時,士兵們接二連三的回來彙報。

“失蹤了,整整三萬大軍,你告訴老子失蹤了?”張若渾身微微顫抖,氣的都有些想笑了。

這他孃的是三萬大軍啊,又不是三個人,還能消失不見了?

“立刻派人去找,如果找不到,你們也不要回來了。”張若右手一揮,內氣迸射而出,將旁邊的石柱擊成粉碎。

不過好在秦軍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更有武安君白起親自坐鎮,趙軍應該跑不遠,甚至可能已經落入武安君手中了。

但想到自己被趙軍戲耍至此,張若心中便無可遏制的憤怒。

“稟將軍,城西發現趙軍蹤跡,趙軍應該是從西門出城,現在正在向南行軍。”這時,一名士卒從遠處策馬飛奔而來,見到張若後立即翻身下馬,抱拳說道。

“往南走!趙軍怎麼會往南走!”王齕大吃一驚!

無論是白起、張若,還是他,都推測趙國要麼東進,要麼從孟津北上,因為趙國沒有其他選擇,於是秦軍在東邊和北邊設下了一層又一層埋伏,甚至白起親自在王城北邊等待趙國。

只要趙國出現,必死無疑。

但誰也沒想到,趙軍竟然從西門出城,然後南下,這可與趙國背道而馳了啊!

“趙軍總共有多少人?”張若沉聲問道。

“大概兩萬多。”士兵說道。

“看來三晉大軍全在一起了。呵呵,正好省事了。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有意思。剛剛周人說,趙軍兩天前便傳來武安君抵達軍中的訊息,那時武安君剛剛到城外。今天,趙軍又非常巧合的繞過了武安君以及有我軍重兵把守的地方……”張若臉龐猙獰,聲音沙啞無比,又充滿寒意。

一系列的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某些事情。

或許,秦國軍中該血洗一番了。

“將軍……”王齕驚恐的看著張若。

整個秦軍中,知道白起在的,只有不到十人,每一個都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之人。

若是這時候張若懷疑他們,搞得人心惶惶,後果不堪設想。

“追殺三晉要緊。王齕,你立刻率軍去追三晉。綰,你親自去告訴武安君,就說三晉向南逃了。”張若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揭開鍋蓋。

“諾。”王齕鬆了一口氣,和綰抱拳說道。

“應該來得及。”張若心中想到,他確實沒有料到三晉會從西門出城,然後往南逃。不過幸好他在澗水南岸還佈置一支軍團,當時只是無心之舉,如今卻起了大用。

除此之外,王城西面和南面都有秦軍大營,如果拼命拖住,還是能堅持到王齕率軍抵達的。

他卻忽略了一點,鎮守城南秦軍大營的正是死不出兵的鄭安平。

自從張若執掌秦軍之後,便沒有讓鄭安平攻過城,今日受降自然也沒有他的份。

若是其他人,肯定會有意見,鄭安平卻樂得個清淨。

因為鄭安平是營中唯一的高階將領,所以大營自然也就交給他負責了。

其他人倒也沒有提出意見,周朝都滅亡了,還能出什麼問題?況且就算出問題,也有他們在前面頂著!

嘿,真不巧,還真就出問題了!

當城西秦軍將信件送到鄭安平手中,讓鄭安平配合出兵,攔截三晉聯軍的時候,鄭安平很果斷的拒絕了。

登時把城西守將胡河氣的跳了起來。

無奈之下,只能獨自一人率領秦軍追擊。

“秦軍追上來了!”樂乘看了身後一眼,平靜的說道。

一路上他們已經殺了十幾波秦軍了,少的十幾人,多的幾十人,現在終於有真正的軍團追上來了。

“我率領騎兵將他們殺了,你們迅速渡河。”賈偃兇狠的說道。

“好。我們在澗水對岸等你。”樂乘點了點頭。

“我留下來和賈偃將軍一起。”李斯說道。

“小心點。”樂乘說道。

“鋒失陣!隨我衝!”賈偃將長槍朝前方一指,天空中戰雲迅速翻滾起來,形成巨大的錐狀,朝著秦軍狠狠的錐去。

“依法治軍!”一頭獬豸虛影從李斯身體中衝出,落在趙軍戰雲之上,趙軍戰陣頓時變得更加凝實,同時籠罩著一層血色,代表著向死而生的力量。

“放箭!”一千五百名騎兵同時放箭,密密麻麻的箭失如同蝗蟲般朝著趕過來的秦軍撲去。

作為最頂級的騎兵,在提高騎術的同時也在提升箭術。

雖然沒有點過任何一個關於箭術方面的天賦,不過趙軍的射箭頻率還是在秦軍之上。

當秦軍從背後取出弓箭,準備射擊的時候,前方已經被箭雨覆蓋。

“舉盾!”胡河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在戰場上響起。

噗噗噗!

噗噗噗!

超高速的加持下,趙軍的箭失順利破開秦軍裹著牛皮的木盾,洞穿秦軍的護甲,而後沒入秦軍的胸膛。

秦軍大面積中箭,前方直接被清除一大片空地,即便是主將胡河也沒有辦法完全躲避,手臂上中了一支箭。

“殺!”趙軍將弓箭放回馬袋中,重新抓緊馬槊,趁著秦軍還沒有來得及佈陣,如同一把剪刀狠狠地刺入秦軍之中。

沉重的馬蹄狠狠地踏在秦軍額頭上,在重力扭曲的作用下,秦軍腦袋如同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噗!”燦爛的槍花在賈偃槍尖綻放,在半空中分裂中九朵,朝著前方移動而去,每一朵都會帶走路線上所有秦軍的生命,直至能量消耗完。

趙軍如狂風般席捲了秦軍的陣線,順著撕開的裂口衝了進去,馬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線,面前的秦軍便如同割草一般倒下。

至於秦軍的攻擊,交給裝備去防禦就行了。

雖然靈敏的趙軍已經發現趙軍的裝備並不能完全防禦住秦軍的攻擊,秦軍的攻擊仍然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不過此時秦軍的防線已經被趙軍衝的支離破碎,連主將在哪裡都不知道,完全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也就無所謂了。

胡河看著被趙軍當野狗一樣亂殺的秦軍,想到死在三晉手中的父親胡陽,心中逐漸湧現出一種癲狂,幾曾何時,他們就是這樣屠戮三晉的,為何現在卻反過來了。

“老子不服!”胡河怒吼著,以一種大無畏的氣勢朝著賈偃衝去,漆黑的內氣從體內奔湧而出,瘋狂朝著賈偃斬去。

“突破了!”賈偃驚訝的看著胡河,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臨陣突破到超凡境。

“去死吧!”秦軍見主將突破,頓時士氣大盛,揮舞著長矛朝著趙軍馬腹刺去,戰馬吃痛,發出悽慘的叫聲,兩隻前腿直立而起。

趙軍馬槊一揮,將秦軍擊殺,再次操控戰馬。

“衝起來!”李斯也興奮起來,大聲吼道。

不親自感受一下,永遠不知道在戰場上狂奔是什麼感受。

“軍師,小心一點。”趙戈和另一名士兵一左一右將李斯護在中間。

“死!”李斯目光堅定,雙手握緊馬槊,沒有什麼技巧,只是中平一揮,巨大的力量便將秦軍擊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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